第一百二十節分析
這場戰鬥爆發得如此突然,以至於雙方都完全沒有預料到。艾修魯法特一方自然是後撤不及,對方也是如此——他們直到接近到很近的距離了,才察覺到艾修魯法特一行人不是他們的同伴。事實上,雙方馬上交戰的時候,對方還有不少人尚未從身上摘下武器呢。
戰鬥短暫而激烈。艾修魯法特身邊跟着的人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對方人數較多,有數百人,卻都是混沌掠奪者——按照混沌的等級概念,是最底層的士兵。此外他們還因為措手不及而在第一輪交手中吃了不小的虧。特別是領頭的那位隊長因為直衝着艾修魯法特撲來,在第一個照面就被艾修魯法特一劍斬落。
雙方的戰鬥態勢就是一場典型的數量對質量的戰鬥。恐虐信徒們努力的嘗試纏住艾修魯法特,將戰鬥變成一場糾纏戰以發揮數量上的優勢吞掉敵人。艾修魯法特則讓所有的士兵跟着他帶隊衝鋒,絕不停下。也虧是艾修魯法特是一個混沌領主,所向無前,馬上沒有一回合之敵。這讓他每次都能夠從正面鑿穿對方的陣型,始終沒有被敵人拖住、圍住。這麼三五波衝鋒之後,恐虐的掠奪者漸漸潰散。所有那些帶隊的軍官竭力想給士兵們做出榜樣來,教他們學習怎樣抵擋敵人,但他們卻不知道面對是一個混沌領主。他們除了送命之外,什麼榜樣也沒有做出來。
到最後一波衝鋒之後,戰場上已經沒有繼續戰鬥的恐虐戰士了。恐虐的高階信徒通常有着戰鬥到最後一口氣的兇悍,但是對於低階的掠奪者而言,一旦他們發現絕對打不贏,他們就四散奔逃了。
獲勝之後的艾修魯法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部隊,他的手下中有七人陣亡,不過幸好甘德不是其中一個。這位老經驗的掠奪者將放在隊伍後方——卻又不是易受攻擊截殺的隊尾。這種聰明的策略使得他實際上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而他們取得的戰果也很顯著——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被殺死的恐虐戰士的屍體以及失去主人四散亂跑的戰馬。粗粗看去的話,敵人最少死了五六十人,此外還抓到了兩個因為坐騎死去而無法逃走的俘虜。
從兩個俘虜的嘴裏,艾修魯法特知道了雙方的這次碰面真的純屬意外。這隊人馬並不是來巡邏或者攻擊敵方斥候的,而只是他們的隊長丟了一匹馬,所以帶着全隊人馬出來尋找逃散的馬匹的。
「大人,我們必須離開立刻。」甘德馬上建議。「這一次是純屬意外相遇,下一次馬上就不是了。因為有這麼多敗兵逃回去,鮮血要塞很快就會派出第二支部隊來攻擊我們。」
這個建議很容易被接受了。艾修魯法特雖然獲勝,但是手下也有傷亡。他也不願意在這樣的戰鬥中親身冒險。
「他們會追上來嗎?」身邊一個部下問。表面上他以寡擊眾贏得勝利,但是實際上傷亡也很嚴重。最重要的是,經過剛才這樣反覆衝殺,戰馬的體力下降得比較厲害。如果遭遇輕騎兵的追擊,有很大的可能被追上。
「不,不會的。」艾修魯法特回答。「他們明顯已經打算在鮮血要塞城下會戰。這個時候不可能派出小股部隊深入敵人陣線。如果被殲滅一股部隊的話,對士氣會有很大的打擊的。血牙領主不會做這樣的傻事情。」他突然笑了一下,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進入了一個誤區。血牙領主或許不會做傻事,他手下其他的血神信徒可就難說了。「再說,就算追上來也不怕。」
「他們追不上來。」甘德突然開口。「大人,您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剛才這股敵人,似乎騎術並不特別出色?」
混沌勢力的掠奪者騎兵都是馬術的大師。艾修魯法特之前就曾經親眼目睹過這些混沌掠奪者僅僅依靠優秀的馬術,就能和裝備着手槍的南方輕騎兵打得不分上下。因為他們憑藉馬術能夠追上南方人的輕騎兵。但是剛才……嗯,如果不是甘德說了,艾修魯法特還沒發覺。
「我聽說,恐虐的部隊其實不擅長輕騎兵。」甘德摸了摸下巴。「血神的教義使得他們過於容易沉迷於戰鬥和殺戮,以至於不能發揮輕騎兵的騷擾作用。大人,您剛才看到了,他們從正面衝過來的時候架勢不錯,但是兩翼包抄的水平就很差了。正確的兩翼包抄不是這樣的……」
艾修魯法特仔細回想的話,必須承認甘德說的有道理。如果說勇敢,那恐虐的戰士們自然無可挑剔(那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瘋狂),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戰鬥都需要勇敢。比方說輕騎兵的騷擾戰術,恐虐的信徒就壓根玩不好。因為騷擾戰術需要的不是勇敢,而是敏銳的判斷。
然後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我們馬上帶俘虜走。」艾修魯法特下令。
就在這群不速之客離開後不久,一整隊的騎兵——有輕騎兵,也有重騎兵——來到了這片戰場上。領頭的那位是身穿着全套混沌盔甲的戰士,從盔甲的樣式就能看出,這一位是混沌冠軍。
有人將敵人丟下的屍體拉到混沌冠軍的面前。幾具屍體身上都有混沌盔甲——其中有幾幅盔甲有色孽的徽記,另外幾幅則屬於奸奇的信徒。這些外來人的身份已經不言自明了。
「應該不是敵人的斥候。」混沌冠軍馬上得出了結論。「很厲害。」他輕聲的判斷,他已經知道這場戰鬥己方雖然都是低級的掠奪者騎兵,但是數量上卻佔據了壓倒性優勢。但是這場戰鬥的結果卻是己方的潰敗。加上敗兵所述的戰鬥過程,這不是斥候能做出來的事情。
「要追擊嗎?」戰場上濃重的血腥味激發了恐虐戰士們嗜血的天性,不止一個人躍躍欲試。
「不,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這位混沌冠軍居然是一個難得的冷靜型的人,可見其實教義和信徒之間並無必然的聯繫。「我們哪怕現在追上去,等到追及敵人,也距離他們的營地很近了。到時候我們反而變成孤軍深入,有被殲滅的危險。這股敵人估計有點來歷……他們的大部隊不會不聞不問的。」
「那……領主大人恐怕已經得到消息,要如何向他解釋呢?」
「把這幾具屍體帶回城。」恐虐冠軍迅速的回答。「他們的小隊人馬居然跑到這麼近的距離來,看起來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大戰就要開打了。」
……
「這麼說,你有和恐虐軍隊交鋒的經驗。」艾修魯法特看着面前的混沌冠軍。那是一位半路上加入他的納垢混沌冠軍,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通常情況下,艾修魯法特不願意和納垢信徒做太多交流,但是眼下他卻很感興趣,甚至沒有在意那些氣味。
「是的,我的部落曾經和一支恐虐的戰幫交戰過。」這位納垢的混沌冠軍回答道。他的眼睛在偷偷打量着艾修魯法特——這位混沌領主倒是真的有點奇怪。儘管他的盔甲之上有着瘟疫之父的徽記(唯有受到瘟疫之父祝福的人的混沌盔甲方有這種東西),但是他全身上下根本一點也看不出納垢慈父的贈禮。
不過他也知道,有的時候,瘟疫之父的祝福並不會明顯的表達出來。
「那是一場激烈的戰鬥,但是我們最後取得了勝利……」
「我想知道,恐虐的信徒戰鬥方式……應該也很正常吧?先是快速部隊的序戰,然後是魔法、重裝步兵交戰……」艾修魯法特打斷了對方的話,他雖然打敗過血牙領主,但是畢竟也只有一次。
「是的,沒什麼區別。血神的信徒悍不畏死,特別的兇猛。但是除此之外,其他的也沒什麼區別。」
「你還記得序戰……我的意思是輕騎兵的交戰過程嗎?」艾修魯法特問。「能不能細細的給我說說?」
他的問題有點奇怪,不過這位納垢的混沌冠軍並沒有拒絕艾修魯法特要求——他又何必拒絕呢?
他開始詳細的描述雙方輕騎兵的交戰過程。艾修魯法特就這樣仔細傾聽,時不時還插嘴問幾個問題。其實這個過程也沒什麼好描述的。在兩軍主力部隊交戰之前,輕騎兵先進行了戰鬥(這是所有戰鬥的老規矩了)。不過,因為沒有手槍這種東西,所以說是輕騎兵交戰,其實也和重騎兵沒什麼區別:兩軍將士迎頭相撞,廝殺成一團。經過一番苦戰後,納垢部落的輕騎兵依靠數量上的優勢取得勝利,隨後緊緊追殺敵人的敗兵,一直追到敵人逃回他們的大部隊後面為止。
等到這一切說完了,艾修魯法特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幾句客套話之後,納垢冠軍離開,邊上,艾修魯法特的副手,混沌巫師塔瑞克走上來。
「大人,這是第四個了……」
「只有四個嗎?」艾修魯法特問。「應該有很多部落和恐虐的信徒交戰才對。」
「抱歉,倉猝之間,我能找到的只有這麼多。」塔瑞克回答。「不過大人,您關心這個幹什麼?恐虐信徒的輕騎兵怎麼了?」
「如果我沒弄錯,用輕騎兵去對付輕騎兵是一個錯誤。」艾修魯法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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