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節幻影
「不正常。」阿金倒是老實承認。「除非是行賄找我作為中介,否則我真不知道還有其他人會出這樣一筆冤枉錢。」阿金說道。
「還有一種可能……阿金,還記得前天我們的貝勒爾將軍身上發生的事情嗎?」
貝勒爾在鷹隼城遭到邪神信徒刺殺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所以阿金立刻醒悟到艾修魯法特的意思——這或許是一個圈套。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現在鷹隼城裏……在這個敏感的時間點上,這不是什麼動手的好時機啊。」阿金說道。「不過這樣神神秘秘的,確實讓人覺得不妥。艾修魯法特,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興趣起來了。」艾修魯法特回答道。「這幾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我倒想去見見這位神秘的送信人。」
想和他見面……同時也和小女王見面的這個神秘人是誰呢?因為時間上的重疊,可以確認至少有兩個人。換句話說,這是一個集團。眼下在鷹隼城,有這麼一個人需要用這種花招和他見面嗎?如果這不是一個刺殺的圈套的話。
下一瞬間,他腦子裏立刻跳出一個答案。
……
不管是阿金的口信,還是瑪麗姨媽轉交過來的那些紙,上面的時間和地址都是相同的。都是在天黑時分,在鷹隼城碼頭區的一個不起眼的酒館裏。
連一個貴族區的酒館也安排不起嗎?艾修魯法特一邊繞着這家酒館轉了一圈,一邊有些嘲笑的想着。但是卻又有錢能給阿金幾千個金奧利來傳話……
酒館只在外部看來非常普通的那一種。而且整體建築佈局、周邊的環境等要素也決定了這裏絕不是一個埋伏行刺的好地方。除此之外,艾修魯法特也能看出此刻酒館裏正在喝酒的人也都是普通人,而不是蓄謀的刺客。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這次約會好像沒有什麼險惡的陰謀。
艾修魯法特看了看天色,此時天邊的晚霞依然光輝燦爛。約定好的時間是「天黑」,所以此時他算是早到了。不過艾修魯法特倒也不在乎這一點,又沒有約定說不能提前。
其實阿金說的不能說不正確,但是至少是可能性極低的。現在的鷹隼城裏,並沒有任何一方對艾修魯法特有着深刻敵意。或者可以這麼說,暗殺這種事情也要考慮成本和風險的。比方說對貝勒爾的刺殺,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讓邪神信徒自身遭到了慘重的損失。以艾修魯法特目前的情況,似乎還沒到讓什麼不顧一切的來暗殺他的地步。
艾修魯法特來到酒館櫃枱。只需要一眼,他就能認出老闆絕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那個神秘的客人只是留給老闆一筆佣金,讓他留好包廂而已。所以幾分鐘後,艾修魯法特就被一位女招待帶到一個房間。
「這就是您朋友定好的包廂。」那位女招待衝着艾修魯法特拋了個媚眼。「您的朋友真是大手筆,包了兩天,說是為了『防止裏面有什麼味道』。」
「他還沒來嗎?」
「似乎如此。」女招待說道。「您是要先上點酒嗎?」
「不,等他來之後再說吧。」艾修魯法特回答。看着女招待有點失望的離開之後,他再一次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包廂房間。其實這真的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一個平凡酒店裏的一個平凡包廂罷了。艾修魯法特能夠確信,這裏絕不是什麼適合埋伏刺殺的地方。
他越來越不懂那位神秘人士到底找他做什麼了。艾修魯法特坐在桌子邊,突然之間發現桌子上放着一個白色的信封。
果然……只是一個中轉點嗎?他打開信封,看到的是同樣工整的筆跡,寫着一個地址。
「鷹隼城的城郊?」艾修魯法特將信撕碎。他能夠感覺到信上那淡淡的魔法之風的氣息。這信雖然沒有任何額外的力量,但是上面卻以某種方式灌注了魔法之風的能量。
他看了看窗外。晚霞的光輝雖然燦爛,但是時間卻是很短的。此時光芒已經褪去,黑夜降臨。
天色黑了下來。
小丫頭坐在桌子邊上,看着那個奇怪的花瓶。今天她已經派人調查過了,最後的結果是這個瓶子「來源不明」。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玩了一個借花獻佛的把戲,七拐八拐的才把東西送上門,使得任何人都無法進行追查。
「時間已經到了。」小丫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黑了,正是那個紙條上說的時間。對於這種事情,她既有幾分少女天性的好奇,又有幾分對於未知的不安。她知道自己可以將這個花瓶直接丟進垃圾桶,直接讓這個活見鬼的事情吹掉。但是,她又想知道有誰想要同時約見她和艾修魯法特。
在這個國家內,有誰需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呢?
「差不多了,也許這真的只是一個玩笑……」羅蒂雅回答道。這個「玩笑」剛剛從她嘴裏出來,花瓶上突然閃過一絲淡金色的光芒。接着,就在小丫頭和羅蒂雅的眼前,一個身影從虛空之中浮現。
就算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小丫頭也情不自禁的向後靠了一下,差點連人帶椅子摔倒。
「是個幻影!」羅蒂雅要鎮定許多,她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個身影呈現半透明狀態,壓根不是實體。
被羅蒂雅這麼一喊,小丫頭也回過神來。此時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高而瘦的男人,臉上有幾處皺紋,留着鬍子,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了,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個人完全沒有普通老人的那種慈祥感,卻有一種宛如禿鷲一樣的銳利氣勢。此時此刻,這個老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這位應該就是露維雅?安潔爾?馬克雷米茲女王陛下了吧。」老人開口了,聲音清亮悅耳,和他的外貌一點也不搭配。
接着,老人——或者說這個幻影,做了一個標準的行禮姿勢。
「很冒昧用這種方式求見女王陛下。」老人說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名為馬文。用星域諸神教會的話來說,我是一位混沌的巫師領主!」他做了一個手勢。「請陛下不必驚慌,在下完全沒有任何惡意。」
馬文抬起頭,看着小丫頭,神情看上去相當的恭敬。
「你是怎麼來的?」小丫頭此時已經略微定下了神。「教會的魔法師說過……」
「陛下,對此我只能這樣解釋。」馬文說道。「教會的魔法師所掌握的不過是皮毛而已,只有吾等,方通曉魔法之真正奧義。」
「你是混沌的巫師領主?」小丫頭終於回過味來了。「是你們正在入侵我的國家?」
「對此,我深感抱歉。」馬文說道,說話之間居然真的有幾分歉意的樣子。「但是請陛下相信,此事和我無關。事實上,我也是這場戰爭的反對者。」他看到小丫頭滿臉不相信,於是進一步解釋道。「在我們內部,也是分成多個派別的。我和我的部下確實此時都在軍中,但我們都是被強行裹挾而來,戰爭非我等本願。這次戰爭,」馬文說道。「主要推動者和發起者是血神的神選者,混沌領主血牙。他嗜血成性,希望以此戰爭榮耀血神。我嘗試過阻止,但是最終卻也無能為力。」
馬文看到了邊上的羅蒂雅。實際上他很難不看到,因為羅蒂雅此時就和小丫頭站在一起。除了她們兩個之外,房間一角已經出現了第三個人,那正是手持長劍,高度警惕的拉莉亞。小丫頭雖然把其他人支開,但是拉莉亞始終在邊上待命,以防萬一。
「陛下,這只是一個魔法投影。」拉莉亞開口了。「他並不是真實存在於這裏,而只是將本體以魔法的方式顯現。雖然他能和您交流,但是它沒有任何傷害您的能力。而且,只要您願意,您可以隨時打破那個花瓶以徹底破壞這個魔法。」
馬文死盯着拉莉亞,但是卻沒有開口說話。他的神色變化了多次,最終還是將視線從拉莉亞轉回到小丫頭身上。
「陛下,您的部下說的都是真的。」馬文說道。既然已經被人看破,他也乾脆擺明了以展現自己的善意。「如我剛才所說,我並無任何惡意。」
「而且,」馬文繼續說道。「由於您也理解的原因,我不得不採用這種方式和您見面。如果對您產生了困擾,那麼請接受我的道歉。」
這應該算……一個密使吧。小丫頭已經恢復過來了。自從她和艾修魯法特認識並相處以來,她的心理素質提升得非常明顯,以至於她現在能夠很好的面對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
話說回來,自從格魯尼立國以來(其實早在格魯尼立國之前就是如此了),混沌的入侵雖然是一波又一波,但是混沌派來特使的事情,卻是破天荒的頭一回。這是因為野蠻人並沒有國家的概念,他們內部分成無數的部落,每個部落都從屬於一個領主,彼此征戰不休。這些領主都不是世襲的,旋起旋滅,壓根無法進行正常的外交活動。
哪怕是每次入侵的野蠻人大軍也是如此。這些入侵軍都是鬆散的聯合,根本無法談判。所以雙方實際上從未有過任何的外交接觸——間諜例外。
「你來找我幹什麼?」小丫頭決定單刀直入,搞明白這個混沌領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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