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龍驕雄 第八十二節 問罪

    第八十二節問罪

    艾修魯法特笑了笑，卻沒有回答。隨着彼此接觸、相處的增多，他開始感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小丫頭確實擁有成為女王的潛力，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個年紀，她已經基本掌握的那一大堆複雜的課程，但是……

    「對了，艾修魯法特，上一次你彈琴彈都真的是非常好。」小丫頭換了個話題。「能不能再為我彈奏一曲？」說着，她從房間邊上一個角落裏拿出一張豎琴。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據說是琴中的珍稀佳品。」小丫頭手中的豎琴呈現銀白色，並不是普通的豎琴形狀，而是被做成一個展開的翅膀的樣子。

    艾修魯法特猛的一把將琴從小丫頭手上奪過。他的動作是如此的突然，讓小丫頭都嚇了一跳。艾修魯法特捧着這個豎琴，手臂在微微顫抖。

    「干……幹什麼……啊……」

    艾修魯法特手中摸過這把「白銀之翼」。這不是人類的工藝製品，而是精靈一族的製品。但是這把琴非常的新，它身上沒有任何歲月流逝的痕跡，沒有磨損，更別說使用者留下來的印記。這是一把這兩年才製造出來的新琴，並不是他曾經擁有的那一把。應該是近年來，通過貿易從精靈那裏得到的吧。

    腦海中沸騰的記憶慢慢褪去，等到一切平靜下來，艾修魯法特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想起，唯一能夠想起來的是很久以前他曾經擁有過一架「白銀之翼」。

    「抱歉，我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恢復記憶了？」小丫頭驚訝的問道。

    「沒有……」艾修魯法特苦笑了一下，「只是我想起了一點點往事：我過去一定曾經擁有過一把這種造型的琴……我曾經很多次用這種琴演奏過……。」

    「嗯，這不是普通的琴，是神武精靈們製造的樂器。根據那個送禮的人所說，哪怕是對於精靈一族而言，這也不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而是高檔的珍品。好吧，艾修魯法特，能不能彈奏上一次彈的那首曲子。」

    艾修魯法特很快的調了一下琴弦。雖然說實際上是不同的琴，但是它依然是白銀之翼，彈奏起來的手感依然比普通的琴好上太多了。很快，琴聲就成了這片空間之中唯一的聲音，小丫頭托着下巴，痴痴的聽着。一曲終了，她卻依然用了好大的功夫才回過神來。

    「真的很棒呢。」小丫頭回味着剛才的音樂。「這是一首……表現人心境的曲子。」她歪着頭，一邊回味一邊說道。「悲傷、痛苦……不被理解……孤獨！對，這是一首孤獨的曲子。也只有這樣的曲子，才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流淚。」

    她用手擦掉眼角的淚痕。「對了，艾修魯法特，你會不會其他的曲子？我這裏有好幾首曲子哦！」

    小丫頭的手一翻，從桌子上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那是一首歌的樂譜。

    對於一個琴師而言，彈奏一首陌生的曲子並不是太過於困難的事情。一小會之後，艾修魯法特將這首曲子演奏了一次。這是一首歡快的曲子，與其說是正式的音樂，不如說是鄉間小調。小丫頭一邊聽一邊按照音樂的節拍哼着歌。說句實話，真不知道小丫頭是從哪裏學會這種調子的。

    「對了，這裏還有一首曲子。」小丫頭又摸出了一本樂譜，「彈奏這個給我聽好嗎？」

    「這是什麼？」

    「一首離別的曲子。」小丫頭說道。「這可是荒野賢者加魯納斯留下來的哦。」

    「什麼？加魯納斯？」艾修魯法特倒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沒想到這位格魯尼的締造者不僅擅長文韜武略，還擅長音樂。不過話說回來了，加魯納斯被後人稱為「賢者」，而不是「將軍」、「大師」什麼的，本身就證明了這個人所學廣博，並不只限於兵書謀略之類的。

    他將曲譜看了一遍，這首歌不僅有曲調，還有歌詞。所以他很快開始彈奏起來，彈奏的時候，不知不覺的開始唱起這首歌。

    「……曾遇你真心相伴；共我追逐這份夢想……曾遇你真心臂膀；帶我走出患難……」

    這首歌中夾雜着難以言喻的離別傷痛，這不是用技巧，而是用心靈織就的歌曲。它並不會讓人流淚，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這份刻骨銘心的不舍之情。所以哪怕艾修魯法特自己也很快沉浸自己彈奏出的曲子之中，直到曲子接近尾聲的時候，他才發覺小丫頭正在踏着節拍跳舞。

    必須要說，其實小丫頭在音樂舞蹈方面很有天賦。雖然她年紀很小，但是已經基本掌握了舞蹈方面的要點和訣竅，所以不管是動作和舞姿都很完美。

    曲子停下來，小丫頭依然還在跳。也許是天賦擁有良好樂感的緣故，她沉浸在音樂之中要比艾修魯法特長久得多。大概一兩分鐘後，小丫頭才停了下來。她注意到艾修魯法特在盯着她，情不自禁的臉紅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想要為這首歌編一支舞。」她輕聲而快速的說道。「可惜婆婆彈琴彈得不好……所以我剛才才試了一下。」

    「不，很好，你跳舞跳得很不錯。」艾修魯法特笑着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當不成女王，至少你還可以當一個舞娘。」

    「你琴彈得好，但是你歌唱的不怎麼樣。」小丫頭沒有回答。話說回來，艾修魯法特半響才意識到自己說話說的太孟浪了。過去小丫頭聽見「你當不成女王」這句話，估計會馬上火冒三丈吧，但是這一次卻不知為何沒有在意。

    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小丫頭馬上將這首歌清唱了一次。雖然艾修魯法特不想承認，但是必須要說小丫頭唱的比他好上很多。當然，這也有部分原因是這首歌本來就是婉約型的，比起男人來，更加適合女人唱。

    遠方傳來那陣熟悉的金屬鏗鏘聲。因為艾修魯法特已經聽了好多次，所以他知道這個聲音意味着一支禁衛軍的小隊朝着這邊過來了。

    「今天有臨時的御前會議？」艾修魯法特疑惑的問道。

    「沒有啊！」小丫頭不解的回答。

    艾修魯法特跳了起來，雖然理論上禁衛軍和他是同僚，不會對女王造成任何威脅，但是眼下理論必須聯繫實際。

    「陛下，請問艾修魯法特大人在裏面嗎？」門口傳來一個禮貌的聲音。

    怎麼是來找我的？艾修魯法特更加疑惑了，他推開門，門外是三個禁衛軍士兵。這並不是他預想中的一支小隊，也沒有軍官帶頭，發生什麼事情了？

    「宮廷大主管，斯卡德拉大人找您。」這個禁衛軍士兵明顯認識艾修魯法特。當然，這很正常，每天他們都會多次巡邏路過這裏，過去艾修魯法特在門口站崗的時候，不知道和他們打過多少次照面。

    「斯卡德拉……」艾修魯法特問道，「有什麼急事嗎？」

    「啊，我們只是傳達斯卡德拉大人的話。」那個士兵回答道。「不過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的任務要交待給您吧。」

    斯卡德拉是艾修魯法特的直屬上司。雖然他的職務是保護女王，但是他也不能無視斯卡德拉的命令。幾分鐘後，艾修魯法特在這幾個士兵的陪同下，來到了斯卡德拉的辦公室。此時此刻，在這個辦公室里，除了斯卡德拉之外，還有七八個艾修魯法特沒見過的人。領頭的是一個政府官員打扮的中年人，其他的則是武裝齊全的士兵。他們不是王宮禁衛軍，因為裝備差別很大。

    「這位就是艾修魯法特。」斯卡德拉看到艾修魯法特進來，立刻向那幾個陌生人介紹。接着他轉過頭，對着艾修魯法特。「艾修魯法特，這位是鷹隼城的警備隊統領，他有公務要事找你。」

    「你就是艾修魯法特？來自布拉西安的艾修魯法特？」那位統領上下打量了一下艾修魯法特。「目前職務是女王的貼身護衛？」

    「沒錯，是我。」艾修魯法特回答。

    「很好，那就沒錯了。」警備隊統領點了點頭。「把他抓起來帶走。」他衝着部下下令道。

    此話一出，不管是艾修魯法特還是斯卡德拉都大吃了一驚。斯卡德拉立刻擋在那些人的面前，「請問一下，這是為什麼？」

    「一次公務。」統領回答道。「斯卡德拉大人，這位艾修魯法特先生犯了罪，我們來這裏就是為了逮捕他的。以法律的名義。」

    「逮捕他？他犯了什麼罪？作為他的上司，在你們逮捕他的時候，我應該有權知道這一點。」斯卡德拉回答道。

    「啊，當然，請原諒，我居然忘記解釋了。」統領拿出一份文件。「根據多人的證詞，我們的艾修魯法特先生曾經和一位叫做巴薩多尼的貴族進行了決鬥。我說的沒錯吧？艾修魯法特先生，相信你自己也不會否認這一點。」

    「沒錯，但是那是合法的決鬥。」艾修魯法特回答道。他手頭可有一大幫證人提供的證明文件呢。「再說了，事後證明那個巴薩多尼是一個邪神信徒。我殺了他有錯嗎？」

    「如果你是一個貴族，那麼你所做的就完全合法。但是你是一個貴族嗎？」統領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能被稱為一個貴族，最起碼也應該有騎士的爵位吧，你有嗎？」

    確實，從法理上來說，艾修魯法特此刻還不是一個貴族，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鄉紳貴族」。很多人都把鄉紳貴族和真正的貴族混為一談。在鷹隼城，除了那些特別注重血統出身的大貴族之外，絕大部分貴族都是這麼看的（就算彼此通婚也是常事）。但是在法律上這兩者還是不一樣的。事實上，艾修魯法特原本就是為了得到騎士的爵位才千里迢迢的來鷹隼城當這個貼身護衛。

    「但是……那個巴薩多尼是一個邪神信徒……」大主管試圖反駁。

    「啊，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根據法律，艾修魯法特先生作為一個平民，是沒有資格進行決鬥的。他的罪名就是『私鬥』。斯卡德拉大人，我們是執行公務，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