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侍女見楚然突然吐血,嚇壞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立馬轉身,就要出去叫人。
楚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別去。」他一邊往外吐着血,臉色蒼白的嚇人,一邊對侍女搖頭說道。
侍女聞言,頓時忍不住了,也顧不上尊卑,衝着楚然問道,「為什麼?為何不讓我去叫人?」
楚然見她那臉色,簡直是恨不得質問他,為什麼要放棄治療!他嘴角頓時抽了抽心道,姑且不說他這「病」治不治的好。就算是能治得好他也不敢讓侍女去喊人啊,誰知道大夫有沒有特殊的治療方法,一眼就能認出男女來。他可不像暴露身份,所以是決計不能讓侍女去喊人的。
面對侍女的質問,楚然一臉深沉的表情,心下略微一動,有主意了!他頓時臉上露出憂傷哀泣的表情,低頭以袖掩唇,泣聲般說道,「婚禮不宜見血,否則會不幸的。我不希望,讓人知道。」
說完,露出了一個哭泣般令人遐想的表情。
侍女秒懂,少夫人這是不想自己的婚禮出意外。真是傻的可憐啊,這個女人!
明明身體已經如此不堪了,卻隱瞞了真相,獨自一人承擔着痛苦。這不是真愛這是什麼!侍女頓時被自己腦補的真相給感動了。
「即便是這樣,但是少夫人您的身體……」侍女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說道。
楚然一聽,有戲!
他頓時更為煽情的說道,「沒關係的,我的身體我知道,我可以的。等過了今日,明日我自會去看病吃藥。」
楚然心道,等過了今天,我人早就跑了,你也沒那個想法喊我有病吃藥了,估計到時候會恨不得打死我。
侍女聞言,臉上露出了猶豫的表情。
楚然見狀,當即伸手擦了擦唇角,擦乾了上面的血跡。然後抬起頭,目光期盼的看着侍女,拉着她的手懇切的請求道,「實不相瞞,我這病……是沒救了,即便你喊了人前來,也無濟於事。」
侍女聞言,頓時一臉震驚的表情,「怎麼會!?」
「是真的。」楚然說道,一邊說一邊露出悲涼的表情,他伸手拭了拭眼角,一臉故作堅強的樣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嫁給……羅剎,只要能夠嫁給我,我就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
侍女一臉觸動的表情,雙目不禁含淚,看着他的目光不忍又充滿了憐惜。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今天能夠得償所願,嫁給他。」楚然真心覺得自己蠻拼的,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滿臉淒涼,隨後又神色堅定,語氣決然的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今天的婚禮,即便那個人是我自己都不行!」
「你懂我的意思嗎?」他收回目光,看着侍女,抓着她的雙手,語氣激動的說道,「你明白嗎?」
侍女大為觸動,她不禁流下感動的淚水,雙手緊緊握住楚然的手,語氣堅決的說道:「我懂,我當然懂。」
「少夫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你的婚禮!你一定能夠幸福出嫁。」她目光注視着楚然蒼白悲涼卻依然難掩清麗風華的臉,心中的信念更為堅定,語氣也帶着不容置喙的決然,「你一定會是今晚最美的新娘!」
所以,事情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楚然一臉木然的表情坐在梳妝鏡前,四五個美麗的修羅族少女圍着他,一個替他梳頭,一個替他畫眉,一個替他護手,一個替他修剪腳趾……
站在他面前往他臉上擦粉抹胭脂的修羅族少女,聲音輕快的說道,「少夫人你皮膚真好,又軟又滑,沒有一絲瑕疵。就是太白了點,擦點胭脂就好看了。」
「……」楚然一臉木然的表情。
他還能說什麼?
站在他身後替他梳頭的正是方才那個侍女,也出聲說道:「少夫人自然是最美的,你們都動作快點,別誤了吉時。」
然後一群修羅族少女手上動作越發快了,畫眉染唇,調香熏衣,梳頭上妝……
全程楚然都是一臉木然的表情,如木偶一般,任由這群少女打扮。
他後悔了有沒有!他就不該哄那個少女,而是該直接將她打暈的。雖然他的確是哄住了這個少女沒錯,用精湛的演技和狗血的劇情深深打動了這個涉世未深、純真善良的修羅族少女。
但是,好像用力過猛……這個修羅族少女不知腦補了些什麼,對着楚然淚眼汪汪的說道,「你放心,少夫人,你一定會是最美的新娘,少主一定不會忘記你的。無論是誰,都無法取代你在少主心中的位置的!」
當時聽到這句話,楚然心裏就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緊接着,侍女就掙脫了他的手跑了,淚奔而去。幾分鐘之後,帶着四五個修羅族少女回來了。
……然後,就發生了以上的一幕。
心好累!
楚然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所以說事情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這個情況的!他果然是太天真了,新娘不是你想假冒就能假冒的。
半個時辰之後……
「好了。」侍女給楚然的額前貼上殷紅梅花鈿之後,目光仔細的看着鏡中映照出來的清艷嬌美如灼灼盛開的雪地紅梅般的少女,嫁衣如火,眉目如畫,嬌柔靈動,如火一般耀眼奪目,又如寒梅般清艷凜然。
她眼中閃過一道驚艷,輕笑着說道,「少夫人,你可真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無人能及的上你絲毫。」
圍繞在楚然身側的少女,紛紛出言附和道,「少夫人是最美的,少主真是太幸福了,能夠娶到少夫人。」
「即便是血海岸邊盛開的荼蘼花,也不及少夫人半點風華。」
「……」
「……」
聽着耳邊這群修羅族少女真心實意的誇讚,楚然一臉冷漠jpg,你們開心就好。
呵呵……
2
術業有專攻。
這群修羅少女的化妝技術不是白蓋的,她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當楚然出現在羅剎面前的時候,一身修羅族玄黑長袍,黑髮束起,長身玉立,站在宮殿外等候的羅剎,頓時整個人都呆立了。
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楚然那張清麗脫俗又不失艷色的臉龐,俊美如儔的臉上一片空白之色。滿眼,滿心,所看,所想,全都只剩下一個人。
站在楚然身後的修羅族少女們,見到自家少主的這幅模樣,頓時掩唇笑了。少夫人真的是很美,不怪少主會有這幅模樣。便是她們看了,都覺得震撼。
至於楚然,楚然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啥都不想說,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是想笑。他覺得像今天這樣的蠢事,他干一次就夠了!絕對沒有第二次。
楚然看着羅剎那副蠢樣,抿了抿唇,臉上浮現不耐的神色,就在他要開口的時候,羅剎回神了,他大步朝前走去,來到楚然面前。伸手一把抓住楚然的手,因為太激動,他的手甚至還是顫抖的。
「夫人,我來接你了。」羅剎說道,他目光動情的看着楚然,語氣難掩深情和歡喜,「你真好看,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楚然。
沉默。
沉默。
沉默。
除了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至於羅剎,依舊是一臉深情款款的注視着他。
楚然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會忍不住打死他的。所以他在自己忍不住想動手之前,先開口說道,「走吧。」
「去哪?」羅剎顯然是還沒有從楚然的美色中回過神來,傻乎乎的問道。
「……當然是宴會。」楚然簡直是要給他跪了,還能去哪?大哥你忘了你是來找我幹什麼的嗎?
這對話,蠢的……便是楚然身後的修羅族少女們聽見,都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她們覺得真有意思,平日裏慣是冷酷英勇的少主,也有這般愚蠢的一面。在面對少夫人的時候,少主脫去了往日冷酷英勇強大而蠻橫的修羅族之主的一面,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面對心愛的女子,有着和常人一般的羞窘和蠢笨。
也意識到自己犯蠢了,羅剎絲毫不覺得羞恥,他面不改色牽起楚然的手,說道:「你說的對,是你提醒了我。我在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滿腦子便只有你了,再也想不起其他。」
說着,他臉上便露出了一絲慚愧的表情,「是我定力不足,面對你的時候,我時候沒有絲毫的抵擋力。只要看到你,我便什麼都忘了。」
這情話技能簡直是滿分!
然後楚然只覺得尷尬,媽蛋!被一個男人這樣深情告白,尷尬恐懼症都快犯了好嗎?
不能再讓他說下去了,否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楚然立即打斷羅剎的「情難自禁」,語氣冷淡的說道,「宴會快要開始了。」
被打斷了話的羅剎沒有絲毫不悅,他笑了笑,說道:「你說得對,我們走吧,誤了吉時就不好了。」
羅剎極為自然的牽起了楚然的手,便朝着前方走去。而被他牽着的楚然,當即皺了眉頭,手上傳來的肌膚相碰的觸摸感讓他心中覺得不適。但是,最終他選擇了忍耐。
我忍!楚然心下咬牙道,忍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以後有的是機會打死這個占他便宜的小子,不急在一起……
於是……
兩人相偕離去,高挑俊美的修羅少主和清艷嬌柔的神女傳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相配。
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如此一幕。
那群修羅族少女都被感染了,有人羨艷的開口說道,「看來,少主真的很愛少夫人啊!希望他們能幸福。」
忽然,一聲哭聲傳來。
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開始給楚然梳頭的那個修羅族侍女。她神情難掩悲戚,傷心的哭出聲來。
其他少女見狀,紛紛不解,問道:「你怎麼哭了?」
「少主和少夫人恩愛,你不高興嗎?」
「難道……難道你暗戀少夫人!?」
「……」
「……」
所以說,修羅族腦洞大不是一個兩個……的個別現象,而是……群像。
腦洞大如天,這是修羅族的種族特性嗎?
哭了半響,那侍女才止住了淚,哽咽的說道:「少主和少夫人如此恩愛,我當然是高興的,我只是……我只是心疼少夫人啊!」
一群人聞言,越發不解了,「少夫人怎麼了?她不是很好嗎?」
「不,她一點都不好……」然後侍女就聲音哽咽着,將楚然忽悠她的那些話,那個「我愛你,我卻要死了,死了也要嫁給你」的狗血愛情故事給這群修羅族少女複述了一遍。
然後……毫不意外的,這群涉世未深對愛情有着天然美好憧憬的少女,紛紛感動的哭了。
「真是……太感人了。」
「少夫人,少夫人真是太可憐了!」
「我也想娶少夫人,我一定不會讓難過的!」
「……」
「……」
最終,哭的人從一個人變成一群人。
恰好此時,修羅族的女將顏姽從遠處走來,見一群族中少女聚在一起抹眼淚,低聲哭泣,頓時炸了,「誰欺負了你們?」妖嬈美麗的修羅女將,滿臉戾氣的說道,「我去宰了他們!」
身上的煞氣,強烈的都要衝天了。
「不是的,沒有人欺負我們。」其中一個修羅少女抹了抹眼淚,聲音沙啞的說道。
修羅女將精緻妖嬈的臉上滿是狠戾,對着少女說話的聲音卻是溫和輕聲無比,「那你們為何哭?」
「我們……我們只是太傷心了而已,忍不住就哭了。」一邊說着,少女又落淚了,哭的梨花帶雨。
見狀,顏姽臉上的戾氣更深了,聲音也帶上冷酷肅殺的意味,「是誰惹你們傷心了?」
看她樣子,像是只要她說出一個人,就二話不說的去殺了對方一樣。
「沒有人惹我們傷心,只是少夫人……」少女低聲說道。
聽到楚然的名字,顏姽狠戾冷酷的殺氣才稍稍收了一些,語氣疑惑的問道,「少夫人怎麼了?」
「少夫人她……她實在是太可憐了!」侍女哭着說道,她一邊哭,一邊將侍女和她說的楚然那個胡編亂造的狗血愛情故事說給了顏姽聽。
聽完之後,顏姽大為震動,她精緻妖嬈的臉上神色震驚,語氣複雜的說道,「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深情的女子。」
「……」楚然。
呵呵……
深情你妹,女子你妹!
顏姽是見過楚然的,在羅剎前去迎接楚然的時候,她也跟隨其中。之前那個替楚然這個「嬌怯柔弱」少女打抱不平,認為男人都是不懂憐香惜玉只顧自己感受的渣渣的修羅女,正是她。
想起楚然那嬌嬌怯怯單薄弱不禁風的樣子,實在無法想像她竟然是那般一個堅韌為愛犧牲(……)有情有義的女子。顏姽大受觸動,如此惹人憐惜的好姑娘,居然讓少主撿了便宜。
顏姽一邊心下感慨少主好運,一邊安慰這些姑娘說道,「等明天,我會稟明少主,從族中請來大祭司替少夫人診斷身體的。」
「以大祭司的能力定然能有辦法治少夫人的病的。」顏姽說道。
聽到大祭司的名號,這些修羅族少女才停止了哭泣,紛紛說道,「大祭司一定會有辦法的。」
3
而此刻,婚宴上。
這場婚宴是在露天的望月樓頂樓舉行,望月樓共修建了九十九層,高聳入雲。
站在望月樓的頂端,明月星辰便在頭頂,伸手可及,故而命望月樓。
佔地寬敞,共設下幾百個席位,案上擺滿了美酒佳肴。絲弦管樂之聲悅耳動聽,舞女飛天妖嬈。
當羅剎攜着楚然前來的時候,頓時聲樂驟停,滿場寂靜。眾人目光全都定在那個嫁衣如火、傾城之色的少女身上,如此絕色,平生罕見。
在場的修羅族人眼中紛紛閃過驚嘆、驚艷、讚譽之色,心道,就沖這絕代顏色也值得娶回家。難怪少主會臨時變了主意,一改先前漫不經心,對這場婚禮倍加在意。
「這樣的美人,便是連我都不免心動。」穿着一身修羅族藏青色長袍,面容俊美不羈,身上一股放蕩浪子氣息的血蓮宮右護法鳩殺,對着身邊斯文俊秀的左護法鷹空說道。
鷹空聞言,眉頭都不動一下,語氣淡淡的說道:「那是少夫人,你放尊重一些。」
鳩殺心下暗笑,你若是真對少夫人尊重,就別兩個眼珠子黏在她身上不動。
「這樣的絕色美人,無論是誰看了,都忍不住。」鳩殺嘴上不服氣的說道,「少夫人真是可是擁有最致命的吸引力,那是我們這樣的人無法抵擋的。」
鷹空聞言沉默,罕見的沒有說話。
有意思,鳩殺目光饒有興趣的盯着前方和羅剎並排走在一起的楚然,原以為只不過是一場各有所圖的「聯姻」,結果沒想到,這個神女傳人居然會是這般的人。
「她真的是這一代的神女傳人?」鳩殺忍不住說道。
「什麼意思?」鷹空語氣冷漠的說道。
「我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神女宮那群偏執女人的地方,居然能養出這般純粹動人的小傢伙。」鳩殺目光盯着楚然,舔了舔唇,臉上表情有些詭異並且危險的說道。
「這個女孩可不是神女宮養出的,她從未和神女宮接觸過。」鷹空聲音淡淡的說道,「鑰匙對她有反應,她的確是這一代的神女傳人。」
鳩殺聞言,隨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就不會有錯了。」
他這話也不過只是隨便一說,不是真的懷疑楚然的身份。他只是有些意外,這一任的神女居然生的如此模樣,靈魂純粹而堅韌,不被玷污。氣質銳利鋒芒,一身殺意劍骨,純粹而凜冽,那雙黑色冷然的眼睛擁有包容一切黑暗的深邃。
正如他所說,那全是一群偏執的近乎瘋狂的女人的神女宮,養不出這樣純粹冷靜的靈魂。
「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鷹空說道。
「什麼?」聽到這句話,鳩殺的目光才從楚然神色移開,看向他問道。
「這般純粹美好的女子的確不該和神女宮有所關係。」鷹空說道,語氣輕描淡,「既然以前沒有接觸,那以後也不必再有接觸。」
聽他這意思,可是要斷絕這一任神女和神女宮的聯繫。鳩殺聞言心下咋舌,鷹空這傢伙,慣會裝,看着冷冷淡淡,可靠能幹,實則心最黑了,就屬他最心狠手辣。
也不知道當那個小神女知道自己費盡心思,不惜和血蓮宮聯姻也要得到神女傳承,結果被人斬斷了和神女宮的聯繫時,會是什麼表情。
他目光盯着前方一臉冷淡站在羅剎身旁的清艷少女,饒有興致的想到。他一點都不擔心鷹空的能力,以他的手段真要斬斷一個區區神女和神女宮的聯繫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神女傳人這個名號聽着高貴,其實也不過是神女宮那群瘋女人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棋子沒了這個還有那個,只要願意給出足夠的代價,不過區區一個小神女,神女宮要多少有多少。
真是可憐啊……
鳩殺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盯着前方的楚然,心下毫無憐憫的想着。
4
主位上。
楚然坐在羅剎的身邊,眉頭緊緊皺起,渾身不自在。下面那群修羅族人的目光太閃了,都快閃瞎他的眼了!
這群修羅族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眼珠子都黏在他身上了!?
他身上有什麼好看的?難道他臉上長花了?他知道他長得很好看,穿女裝也毫無違和感,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坐在他身旁的羅剎感受到他的不自在,笑着開口安撫他說道,「你不必介意,他們只是太喜歡你而已。」
「為什麼?」楚然皺着眉開口道,他目光看着羅剎,不解的說道,「他們為何這樣……喜愛我。」
羅剎目光看着他,意味深長的說道:「因為你是不一樣的。」
不是很懂你這句話的意思。
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楚然皺着眉心想到,純屬廢話。
到底他只是個冒牌貨,幹完這票他就跑,所以楚然也只是想了一會這個問題,就不再去糾結。
忽地,楚然抬起頭,目光朝着下方一處看去。雖然這群修羅族人的目光全都熱烈的盯着他看,但是其中有一道目光過分的強烈,飽含了異常的情緒。
這讓他警覺,如芒在背,讓他覺得很不舒服。楚然順着目光看去,結果看到一個神色不羈俊美非常的男子。
這個男人……
楚然目光看着他皺起了眉,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察覺到他的目光,那個男子頓時唇角勾起,衝着他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目光越發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
竟是毫無收斂的意思。
這傢伙……
楚然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問身邊的羅剎道,「那人是誰?」
羅剎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說道:「那是本教右護法鳩殺,他為人向來放蕩不羈,任性妄為,行事頗有幾分邪性。」
說道這裏,他頓了一下,然後笑道,「他若是招惹了你,不必和他一般計較。」
「你越計較,他越來勁。你不理他,他反而覺得沒勁,久而久之就不會再惹你了。」羅剎說道。
楚然聽了無語,心道,這聽上去怎麼和個缺愛惡作劇惹人注意的熊孩子一樣?血蓮宮的右護法是這樣一個人真的沒關係嗎?感覺藥丸……
「你收斂點。」鷹空語氣暗含警告的說道,「別第一天就把人嚇到。」
鳩殺聞言,勾了勾唇,道:「虛偽!」
「不過這次,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鳩殺收回目光,道:「要是把人嚇跑了,以後要追上就難了。」
鷹空聞言沒有做聲,低頭喝酒。
這是禮樂教法還未成型的上古蠻荒,即便是人族在婚姻上都沒有完整的規章,更別提是其他不重禮教不受約束的種族。修羅族是沒有成親婚宴的習俗的,如今也不過是礙於楚然這個少夫人出自人族的關係,才操辦了這麼一場婚宴。
說是婚宴,其實也不過只是盛大版的宴會而已,喝酒尋歡作樂。羅剎已經從主位上下去,站在人群中被一群修羅族圍着灌酒。
楚然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上面,冷眼看着,精緻清艷的臉上面無表情。
「少主還真是不懂疼人呢,竟然放着這麼一個小美人不管,去和那群男人喝酒。」忽然一道邪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楚然抬頭看去,正對一張俊美風流的臉,那雙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放肆的盯着他的臉看。
是他!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坐在下面目光熱烈肆無忌憚的盯着他看的右護法鳩殺。
他來做什麼?想幹啥!?
楚然心下一下就警惕了起來,腦海里轉過數個猜測,難道他看出我有問題,知道我是冒牌貨了?這個猜測,頓時讓楚然心下悚然。
其實他一直就覺得很奇怪,自己假冒新娘混進來血蓮宮是不是太順利一些?竟然沒人懷疑他是假冒的,即便以前方遙和他們會面的時候都用帘子遮擋,也用面紗圍住了臉,但他們也不至於一點警戒心都沒有,就這樣相信他吧!
總覺得哪裏不對!
直到現在,當鳩殺站在他面前,目光肆無忌憚的掃視着他全身的時候,他才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一直懸浮不定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現在就是他展現自己聰明才智的時候了!
如果只是一個遊戲,必然會聽見叮——的一聲,系統提示,發佈任務,「打消血蓮宮右護法的疑心,成功得到獎勵進入下一環節的鑰匙,失敗懲罰狗帶。」
楚然心下警戒心提到最高,臉上神色卻是鎮定無比,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鳩殺,語氣冷淡的說道:「關你屁事!」
聞言,鳩殺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冷淡清艷的少女,竟然如此出口成髒。
很好,有個性,我喜歡。
她什麼樣子你不喜歡?坐在下方不動,獨自一人喝着酒,目光卻自始至終都盯着上面看的鷹空,讀懂了鳩殺那張風流邪肆臉上藏着的m受虐意思,面上神色冷淡不顯,心下冷笑說道。
那個少女的存在,本身對於他們而言,就是極大的誘惑,無法抵擋,也根本不想去抵擋。萬是沒想到,和羅剎聯姻的這一任神女傳人竟然會是這般的存在。
若是早知道,根本不會讓她和羅剎聯姻。這樣的存在,無論對於哪一個修羅族而言都是極大的誘惑,沒有哪個人能夠獨佔她。至少,不是這般輕而易舉什麼都沒有做的就得到她,即便那個人是修羅少主也一樣。說到底,也只是少主而已。等他哪天成了修羅之主,或許還有幾分可能。
不,也不晚。鷹空垂下了眼眸,心道,即便是現在也不晚。修羅族和人族不一樣,沒有所謂的婚契。修羅族只有情人,而沒有婚契。情人之間,聚散是常態。只要你有本事,搶到的就是你的。
想必,這也正是鳩殺所想的吧!鷹空斯文俊秀的臉上浮現一絲冷笑,這回你只怕要失算了,那個少女可不是你隨便就能夠誘騙的。
5
顯然,楚然對於鳩殺的態度不可謂不冷淡,甚至是惡劣的。他清艷精緻的臉上,神情冷淡,目光更是輕蔑,盯着面前的鳩殺,口吐惡言說道,「你是誰?憑什麼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他本來想加一句憑你也配,但是想了想覺得這句話太拉仇恨,還是算了。正所謂風水輪流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等到他襲擊了羅剎身份暴露跑了,一群修羅族追殺他。現在仇恨拉的太穩,到時候倒霉的還是他。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了,是他低估了。
鳩殺的一雙桃花眼笑意吟吟的看着他,臉上沒有絲毫的動怒的表情,似乎對他方才的那些惡言惡語絲毫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嗎?
楚然目光懷疑的看着他,心道,正常人會不介意?
不過是偽裝的好罷了,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可怕!頓時,楚然心裏的警備心提到最高,對於鳩殺的危險可怕程度往上升了三個等級。
這樣的傢伙,喜怒不形於色,真是可怕啊!
「小傢伙……」鳩殺在楚然警惕的目光下開口了,「你真可愛。」
「?????」楚然滿臉問號?這幾個意思?
「你可真討人喜歡。」鳩殺繼續說道,一雙風流的桃花眼含情脈脈的看着他,俊美邪肆的臉上滿是愉悅的表情,近乎興奮一般……
連語氣都顫抖,音調一波三折,宛若一個變態般說道,「當然是以引誘天真美貌少女的罪犯身份。」
「……」楚然。
wtf?
這什麼鬼!?
鳩殺一雙桃花眼興奮的不自覺的微眯起來,目光灼熱的盯着他,渾身興奮的顫抖,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聲音充滿了邪氣和引誘,說道:「那麼您的意思呢?可愛的小傢伙,願不願意和我偷情?」
「……」楚然。
受到驚嚇完全當機了的楚然。
趁着楚然嚇懵傻了的時候,鳩殺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嗓音沙啞,透着股濃濃的情/欲的意味,「我的技術很好的,你會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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