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方紗香和惠芸兩個女孩子,為了盒子裏頭的首飾就要鬧起來了,屋裏頭的趙大夫人和趙三夫人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不怎麼好看。
趙大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是看到方紗香竟然欺負惠芸,她可比惠芸大三歲呢,又只是趙家借住的親戚罷了,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作為任何一個護犢子的母親,都不能忍受自家孩子被欺負,她的臉色猛地就沉了下來。
趙三夫人的臉色變得難看,則是覺得丟人,趙家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了,女眷出來買首飾,還沒怎麼樣呢,小姐們倒是先搶起來了。這樣小家子氣的行為,實在是丟臉的不能再丟臉了,趙三夫人忽然有些後悔應了二嫂的請求,把方紗香這個丫頭給帶出來了。
「給我!」方紗香這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兒,手已經拽住惠芸手裏頭的錦盒了,她的臉上就是一喜,自己比那惠芸可是大了好幾歲呢,個頭都比她高了不少,這玉兔首飾馬上就是自己的了。
「我不給!」別看惠芸個子小,卻是個倔強的,饒是那錦盒抱在懷裏頭咯得自己生疼,手也有些沒力氣了,卻還是不肯撒手,狠狠的瞪着方紗香,氣得咬牙切齒的。
說時遲那時快,從兩個女孩子開始爭執,到動上手了,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丫環婆子們反應過來了以後,紛紛上前想要把兩個小姐給分開,奈何兩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搶盒子,下人們又不敢動手,竟是沒法把兩人給分開。
「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快把她們給分開!」趙大夫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又看到自家惠芸的嚎哭着眼淚都掉下來了還不肯撒手,眉頭皺的更緊了,恨不能衝上去給方紗香這個死丫頭幾個巴掌。
「快放手,都放手!」趙三夫人原本想着置身事外的,但看着銀雀樓的夥計們看到這情景,雖然臉上表情沒變,但眼神中已經帶着鄙視了,心頭也氣血翻湧不已跟着叫道。
要是懂事兒的大些的女孩子,聽到了她們這麼說許是會放開手,但方紗香和惠芸兩個一個是刁蠻任性不聽勸的,一個是年紀小不懂事兒的,正是槓上的時候哪裏還管大人們說什麼。
方紗香卯足了勁兒要從惠芸手裏頭搶錦盒,惠芸死死的把着錦盒,臉兒都憋紅了就是不撒手,兩人這麼槓着的時候,什麼都聽不進去。
旁邊的丫環婆子們,一下子就呼啦啦的圍成一團,大呼小叫的讓放開,一個個急的不行的護主樣子,卻沒有一個敢就這麼把人拉開的,一時間整個屋子裏頭吵鬧成了一片,事兒卻一點進展都沒有。
惠雅手裏頭還拿着那桃花的頭面看着呢,就聽到旁邊妹子們鬧起來了。回頭一看方紗香跟比她小三歲,矮了一頭還多的惠芸在一起搶東西,眉頭也跟着皺緊了。
方紗香這孩子,只比惠雅小兩歲,卻是從小被小鄭氏寵得不行,平日裏頭就沒個深淺,如今在人家鋪子裏頭就鬧了起來,實在是讓人沒臉的很。
惠雅覺得沒臉,再看向趙大夫人和趙三夫人的樣子,知道她們倆也氣得不行。這事兒要是自己這小輩兒出面解決,頂多就是姐妹間的口角,算不上什麼大事兒,但要是讓趙大夫人和趙三夫人出面,問題的嚴重性就上升了一級了。
因為是方紗香鬧的事兒,方紗香背後還有小鄭氏那個讓人膈應的存在,惠雅的心裏頭實在是噁心的很,一點兒都不想管這事兒。但惠芸是自己的堂妹,方紗香是自己的表妹,跟兩人都有親戚關係的,除了娘親也就是自己了,在這屋裏頭再沒有比自己更合適解決這爭端的人了。
惠雅嘆息着,恨不得讓兩位長輩出面,讓兩位夫人跟小鄭氏斗一斗,讓她們厭棄了小鄭氏才是好的,但如今卻是在外頭,惠雅心裏頭明鏡兒一般的,不能因為家裏頭的內鬥,丟了趙家人的臉面。
看着銀雀樓的夥計們,一個個斂目垂首的樣子,惠雅哪會不知道她們心裏頭許是在笑話趙家的女兒沒規矩。
外人面前,還是家裏頭的名聲更重要,想着趙家的名聲,想着自家娘親對小鄭氏還有方紗香的一片情誼,惠雅覺得有種自己被拖上了賊船的感覺。認命的站起來走過去,不過臉色也很不好就是了,方紗香小丫頭真是欠歸攏了。
趙大夫人看着丫環們都不敢使勁,自家閨女又是憋紅了臉都不肯撒手,眼看着就要吃虧了,再也坐不住了,憤憤的皺緊了眉頭站起身來就要過去。
一邊挑金頭面挑的熱火朝天的惠鳳,看到自家妹子被欺負了,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在看着娘親幾乎失態的往前沖的時候,伸手拉了自家娘親一把,惠雅趁着這功夫,就已經走到了兩個妹妹的身邊。
「你們都退下去吧。」惠雅的步子很穩,蓮步輕移的走到鬧成一團的眾人跟前,看着咋咋呼呼的丫環和婆子們,惠雅的頭都疼了,「沒有多大的事兒,你們跟着咋呼什麼。」
丫環婆子們本就是怕落個護主不力的罪過,才在一邊又喊又叫的惹人煩,如今看着有人出頭了,自然就不用再裝相了,一個個十分乖順的就退下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礙事的丫環婆子們下去了,惠雅的跟前便只有方紗香和惠芸兩個孩子了,兩人壓根沒管旁的事兒,還在那像拔河一樣的拼命搶着錦盒呢。惠雅看着她們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心裏頭暗自好笑,許是她倆現在都已經忘了盒子裏頭的首飾是什麼樣子的了,卻還在拼命搶着,真是幼稚又好笑的緊。
對於方紗香和惠芸兩個,惠雅的心裏頭還是有些把握的,對於方紗香,自己年紀和力氣都比她大,再加上她是客居在自家,自己佔着主場不懼她。而對於惠芸來說,這小丫頭跟自己很親近,旁人的話她可能不聽,自己的面子應該還是會給的。
惠雅看着那錦盒還剩下一個角沒被抓住,便伸出纖纖玉手來,用手指捏住了那盒子的角,看着方紗香和惠芸,惠雅的聲音溫柔和緩卻帶着不容置疑,「我數到三,你們兩個都給我放手,挺清楚了麼?」(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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