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葉綠看着那粗噶男子將手放在惠雅細細的脖子上,只覺得目呲欲裂。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這孩子被人擄走了,如今竟是要在自己的面前被人威脅性命,葉綠整個人都淡定不了了。
同樣不淡定的還有葉家的另兩個兄弟,此刻惠雅被歹人拎在手中,淚水縱橫卻一句話都不敢說的樣子,讓他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自家的妹子。
如今的連夫人,當年的葉翠兒也是被人擄走的,她被擄走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可憐,這麼的絕望?這麼想着,葉家的兄弟幾個,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下去一塊的那麼疼。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亂,惠雅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眾人的判斷,雖然身子被拎在半空,雖然胳膊疼的像是要斷掉了一樣,惠雅也只是在默默的流着淚,並沒有哭號着尋求幫助。
「這位大哥,你們抓人不過是求財罷了。像你手中的這小丫頭,就算賣掉的話,身價銀子頂多不會超過三十兩。這樣,我出十倍的價錢,三百兩,你把孩子還給我們好不好?」葉碧很快的就調整了情緒,發揮着笑面虎的長處,嘗試着說服那明顯是大哥的拎着惠雅的男子。
「三百兩?」聽到這個價碼以後,跟着那粗噶男子的幾個人顯然是都十分的意動,等到葉碧真的從懷裏頭掏出了三張一百兩的銀票的時候,那意動就更加的明顯了。
偷偷擄人之後再賣出去,做這刀口舔血的買賣,還不就是為了銀子麼?剛才葉碧說得對,惠雅這樣模樣標緻的小丫頭,就算是賣到花樓裏頭去,也就頂多能賣個二三十兩的銀子,如果一下子能拿到三百兩銀子,那可是快頂上半年的買賣了,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三百兩不行?那就六百兩!」葉青自然也看到了眾人的意動,想着惠雅還在那人的手裏頭拎着,時間長了保不准胳膊都得廢了,當機立斷的說道,也從懷裏頭掏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葉碧的手上。
六百兩!拐子這頭的眾人喧鬧起來了,這可是一年總共的收入了呀,要是直接拿了這單銀子,可以逍遙好一陣子呢!當時便有人湊到了老大的跟前,商量起來。
「蠢材!這銀子你們有命拿,有沒有命花還不知道呢!」那粗噶大哥顯然也對六百兩銀子動心的很,但自己身在的地方是死胡同,要是交出去了那孩子,自己等人可是跑都跑不掉的。
「你們可別信他,他們這麼多人,咱們要是把這孩子放了,沒準兒反手就被人抓了。」那婆子看到銀子也心動,卻比壯漢們更多了幾個心眼,眼珠亂轉的說道。
「要不這樣,你們把她放了,我給你們當人質,你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我放回來。」葉綠向前走了兩步,張開手如是說道。
「三弟!」葉青和葉碧顯然沒有想到葉綠為了惠雅這孩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兩人都忍不住開口喚道。惠雅只是自家的養女罷了,雖然親近卻沒有血緣關係,如果要用三弟的安危換她,在兩個哥哥的心裏頭,都是不樂意的。
惠雅剛剛被葉家兄弟用銀子救命的大方勁兒感動的不行,要知道,六百兩銀子已經可以頂上一個小戶之家全部的家產了,只是為了自己的安慰,自己何德何能。如今看到葉綠小舅舅竟然要用他來換自己,惠雅拼命的搖着頭讓他不要,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翠姨對自己已經是恩重如山無以為報了,如今哪裏能讓葉綠小舅舅為了自己鋌而走險呢?這些人可是窮凶極惡的人呀!
就在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一隊舉着火把的兵士迅速的堵在了巷子口。
「大哥、二哥、綠兒,惠雅情況怎麼樣?」連老爺從馬上飛奔下來,衝到了最前頭,看到了惠雅虛弱的被那粗噶大哥替在手中,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連青山沒說,因為知道惠雅走失的消息,自家夫人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已經發動了,他這時候只想着趕緊把惠雅帶回去,讓翠兒能夠心安,然後平安的生下孩子來。
「惠雅?!」這時候,一個穿銀甲的青年竟是愣愣的看向前方,脫口而出惠雅的名字,聲音中震驚滿滿喜悅滿滿,竟仿佛是丟失了許久的家人重見了一般。
這聲音一出來,葉家三兄弟加上連青山都愣住了,「青山,這位是?」
「啊,這是我請來的幫咱們尋找惠雅的城防軍的隊長趙兄。」連青山的運氣不錯,正好碰上的是五城兵馬司的趙家老爺的人當值。聽聞連青山是丟失了孩子,那姓趙的城防軍首領感同身受一般的積極便派了自家子侄出來,也就是眼前的這趙隊長了。
「三叔……」惠雅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頭看去,竟是有快一年沒見了的三叔的時候,淚水便又洶湧的落了下來。剛才一直強忍住不哭出聲的惠雅,如今就仿佛是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到家的孩子一般,嗚嗚的痛哭起來。
雖然惠雅的嘴被堵着,心中卻忍不住將自家三叔喚了千遍萬遍,是三叔,是三叔啊,從小就疼愛自己的三叔,跟自己感情極好的三叔啊!
「惠雅莫怕,三叔這就來救你!」惠雅嗚嗚的哭聲證明了趙隊長心中所想,讓他激動得幾乎熱淚盈眶。
他伸手拔出腰間佩劍,指着巷子裏頭剛才還與葉家人對峙的壯漢們,「我乃守城軍隊長,爾等在皇城之中當街擄人罪不可赦,若是乖乖放了人來,我饒爾等狗命,若是不放人,定讓你們死無全屍!」
要說剛才陪着連青山來的時候,這姓趙的隊長看起來像是收了爪子的大貓,如今卻仿佛是下山的猛虎一般,他手中的劍光冰冷,竟將對面的人凍的手足發寒。
「守城軍!」那粗噶大漢的聲音驟然的冷了下去,提着惠雅的手竟是緩緩的放了下來,「平日裏頭高高在上的守城軍,真的是太好了啊!」那大漢說話的時候帶着森森的冷意,與剛才的冷酷貪婪相比,竟有一種嗜血的感覺在裏頭,讓惠雅本能的覺得危險。
惠雅在雙腳一落地了以後,就拼命的掙脫着雙手的繩子,還真別說,因為剛才被拎了許久繩子有所鬆動,如今惠雅拼命的掙着,這繩子竟然就真的被掙開了。
「既然是守城軍的家人,那……就更不能留了!」惠雅的繩子剛剛掙開,悄悄的從頭上拔了一根尖細的簪子,還沒等逃跑呢,就見那大漢的手到了自己近前。
與剛才威脅似的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覺截然不同,惠雅知道,這粗噶大漢現在是真的想要掐死自己,並且是瞬間斃命那種。
說時遲那時快,惠雅拼命的握緊了手中的簪子,向那大漢刺了過去,尖細的金簪子扎進了大漢的手掌中以後,惠雅便猛地貓着腰提着裙子,向巷子口的方向奔去。
殺人啦,三叔救命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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