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和趙二爺帶着下人們衝到小書房的時候,小鄭氏正哀哀哭泣着坐在床上,床邊孫家大爺正站在那兒,痴痴的看着小鄭氏梨花帶淚的模樣。
屋子裏頭的蠟燭已經點亮,濃濃的酒味兒和歡愛後的氣息,小鄭氏那月白色薄如蟬翼的衣裳,還有衣裳底下隱約可見的斑斑紅痕,都在向眾人昭示着,這個夜裏在這個小書房裏頭,發生過什麼。
小鄭氏心亂如麻,明明每次喝酒之後,趙二爺怕熏到了姐姐,都會睡到這小書房裏頭,怎麼這回小書房裏頭換了人?換人就換人了,小鄭氏暗恨自己怎麼就沒看清楚,稀里糊塗的和不認識的男人成了事,如今這倒是要怎麼解決才好!
鄭氏看到小鄭氏在書房裏頭,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身子站立不住的搖了搖,要不是趙二爺在她身邊扶了一把,鄭氏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雲芝,你沒事兒吧?」趙二爺看着小鄭氏一身妖妖嬈嬈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再看向孫家大爺的時候,眉頭皺的就更緊了。
這孫家大爺太不是東西,在別的地方胡來也就算了,自己好心收留他在書房裏頭睡一覺,卻沒想到他就把自己的小姨子給睡了。這實在是太荒唐了,太可惡了!
「你們都先下去,不准離開墨香院一步,不許互相傳話。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踏入小書房!」鄭氏靠在趙二爺的懷裏頭緩了緩,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氣兒給順過來。
鄭氏轉頭吩咐着守在小書房門口的丫環婆子,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實在是太丟臉了,為今之計只能先封鎖了消息,然後看看怎麼能把這事兒給圓回去。
鄭氏冷冷的望着一臉淚痕,好像很無辜似的小鄭氏,只覺得心裏頭又氣又恨,如刀絞的一般。自然,鄭氏也在慶幸。慶幸躺在小書房的是孫家大爺,而不是趙二爺。
要不是惠雅說來了客人,不好直接把客人扔下,自己就不會安排着孫家大爺睡在小書房裏頭。要不是孫家大爺佔了小書房。按照平日裏頭的習慣,自家相公就會睡在這兒。
鄭氏不是傻子,小鄭氏爬床這麼明晃晃的企圖心鄭氏要是再看不見,就不光是傻,還是瞎了。
當初鄭氏病重將死。想要讓小鄭氏給自家相公當續弦,是因為她覺得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會對惠善和惠雅兩個孩子好,這麼些日子以來,看到了小鄭氏的真面目,再加上這次的打擊,鄭氏覺得自己的心徹底的涼了。
「夫君,我帶着雲蓮出去安置,您跟孫家大爺好好說說吧,在咱們的院子裏頭出了這事兒。鬧出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鄭氏光是站在屋子裏頭,就覺得憋悶的慌,看着小鄭氏一臉期盼的望着自家夫君,鄭氏強忍住憤恨的心情,指甲將手掌扎得生疼,才能讓自己不至於失態。
「好,都聽你的。」趙二爺對鄭氏點點頭,看着鄭氏叫人把小鄭氏扶了出去,這才轉頭看向畏畏縮縮的孫家大爺。
此刻趙二爺的心中也是氣憤的很,不是為了小鄭氏。是為了做男人的面子。孫家大爺上門打秋風,騙吃騙喝的也就算了,玩女人竟然玩兒到自家後院兒來了!要不是自己看得緊,可不得摸到上房去?!
趙二爺怒目瞪着孫家大爺。臉色很是陰沉,看着他畏畏縮縮的樣子,聞着屋子裏頭令人作嘔的氣味兒,趙二爺恨不能一劍劈了他才好。如此敗壞自家女眷的名聲,實在是太可惡了。
「剛才在你屋子裏頭的女人,是方家的未亡人。我夫人的妻妹,如今出了這事兒,你準備怎麼做?」趙二爺冷冷的看着孫家大爺,全然沒有了昨天喝酒的時候哥倆好的模樣。
「你……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孫家大爺被趙二爺盯着,仿佛被野獸盯上了似的,只覺得從心底裏頭發寒。他瑟瑟縮縮的抬頭看了趙二爺一眼,忙不迭的又縮起脖子來,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兒,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就準備聘禮,光明正大的下聘,把人抬回去。」趙二爺揉了揉眉心,自己好歹是從小看着小鄭氏長大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她嫁給這麼個不成器的玩意兒。
如今看着小鄭氏犯了錯兒,趙二爺心中也清楚,這小鄭氏真的想要謀的人是誰。正因為清楚,趙二爺才更要當機立斷,把小鄭氏這個攪家精給趕緊送出去,省得因為這事兒傷了鄭氏的心。
鄭氏讓婆子將小鄭氏拖回了小跨院,打了盆水狠狠的把她從上到下搓洗了一番,看着小鄭氏白皙的身上斑斑點點的紅痕,鄭氏的牙都要要碎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男人,連一刻都等不了了?!」鄭氏這話,硬生生的從牙縫裏頭擠出來,就是在知道小鄭氏想要下毒害自己的時候,鄭氏的心中都沒有這麼生氣。
「我……姐姐……我……」小鄭氏知道自己現在處境堪憂,姐夫怎麼稀里糊塗的變成了孫家大爺她不知道,那孫家大爺是何許人也她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子已經不乾淨了,想要掙得一席之地,還得依靠着鄭氏在趙家的地位。
「姐姐,我就是一時糊塗,想着不能回去方家被人欺負,便看中了那孫家大爺,想着再走一步罷了!」小鄭氏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一旦讓鄭氏知道自己是謀算的趙二爺,別說是平平安安的從趙家出去,就連順順利利的回老家度過餘生都可能有困難,為今之計,只有咬死了想嫁孫家大爺,才有自己的一線生路。
「你真的想嫁孫家大爺?他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多少?他們家的情況你又知道多少?」鄭氏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庶妹,她的頭髮濕漉漉的散亂披在肩上,身上的衣裳凌亂不堪,一雙眼睛又紅又腫,看起來可憐極了。
要是之前,鄭氏還有可能可憐她,如今她在夫君的小書房裏頭勾引男人,不單是要謀算自己的丈夫,更是把自己和惠雅的閨譽踐踏在了腳下,鄭氏要是還可憐她,那就蠢笨至極了。
「我……」小鄭氏剛才這麼說的時候,也只是個權宜之計,哪裏就認識孫家大爺了,她抬頭望着鄭氏,卻看到鄭氏臉上極冷的神情,頓時就是一抖。
「既然你願意,那就嫁去孫家吧。正好現在箱籠都收拾了,也別耽誤,明天早上我就把這事兒跟大嫂說了,你收拾收拾,做好了準備做孫家的姨娘吧。」鄭氏毫無感情的說道。
要是原來,為了妹妹的幸福,鄭氏許是還會籌劃一番,怎麼的也讓小鄭氏當個平妻嫁進孫家,如今卻是心涼了,懶得理會了,只淡淡的吩咐了身邊的婆子一聲,讓她看好了小鄭氏,便轉身離開了。
「姨娘……姨娘!」小鄭氏聽到姐姐說這話,腦子嗡的一聲,之前想着做趙二爺的姨娘,是因為從小就喜歡趙二爺,還期待着有一天鄭氏死了,自己能夠取而代之。
如今卻要做一個破落戶家裏頭的姨娘,這讓心氣極高的小鄭氏如何能夠接受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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