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的股份?」顧明愷面上有隱隱的興味,手指在餐桌桌面上輕叩了幾下。
溫穎思點頭,雙眼一瞬不瞬的凝着顧明愷,試圖從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中試探看出他在想什麼。
這個男人,城府很深,這是她能夠給出的結論。
他或笑,或不笑,或似笑非笑,卻都讓人很難看出,他到底會站在哪一邊?
就是這樣,才更危險,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掌控顧明愷這個人。
一開始,她是打算用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牽制顧明愷的,他們計劃的就是讓週遊和顧明愷上牀,然後他們拿上牀的視頻來威脅顧明愷為他們做事。
但卻沒料到,計劃中途殺出個程咬金蘇色,攪亂了他們所有的計劃,也使得那個手段沒能成功。
她當初之所以選擇康乾共同合作,一是因為康乾和陸其修早有恩怨,二是因為康乾並不太蠢,至少還有幾分狐狸般的狡猾值得利用。
但是她安排康乾和蔣東霆共同應酬顧明愷,卻不知他們二人是否在席間說了什麼,才讓顧明愷察覺出他們的目的不純,甚至通過週遊的嘴警告他們。
由這件事,她不得不承認,顧明愷的確是個不太好隨意擺佈的角色,若他是個腦滿腸肥的規劃局局長,他們做起事來還真是簡單多了,真是可惜啊!
不過,或者也可以說事情還沒走到很壞那步,因為顧太太蘇色的出現,他們沒能實現用視頻威脅顧明愷的計劃,和顧明愷的關係也就沒有掰掉。
可倘若一旦他們事成,那麼此時此刻,還不了解顧明愷深淺的他們,即使掌握着上牀視頻,也很有可能置於被動的位置,所以說倒不如可以用金錢收買顧明愷來的實際一些。
只不過,顧明愷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她還沒探出個虛實來……
&顧局覺得如何,是否有幾分興趣呢?」
顧明愷沉吟片刻,「盛世的股份,我能拿到多少?」
聽顧明愷這麼問,那就是有戲的意思,溫穎思的雙眸亮了些許,勾起嘴角,「一旦我如願從陸其修手中拿走盛世,百分之五的股份,如何?」
以盛世的規模,和創造的利潤,百分之五的股份,價值已經足以豐厚,更何況,顧明愷是國家公職幹部,能拿到的收入本就是有限,這麼多的股份,應該足以讓他動心,站在他們這邊。
溫穎思看得出,顧明愷這般精明,應該懂得為自己籌劃的。
擁有盛世百分之五的股份,哪怕將來不在規劃局其位,他依然可以將生活過的很滋潤。
&小姐還真是大方,我很滿意!」顧明愷點點頭,卻又道,「只不過……」
&局還有什麼疑問?」
&不過,陸其修今年度在我手下通過的待開發樓盤就有三個,盛世的發展正在勢頭上,我倒並非小看溫小姐的實力,但實在很是不解,溫小姐憑什麼如此自信的認為,你可以扳倒陸其修,甚至拿走他的盛世?」
顧明愷說着,淡笑了笑,眼神掃過康乾,「莫非用康總乾坤集團的流動資金,怕是……」
顧明愷的話沒說完,康乾微微變了臉色,但也沒法說些什麼,話的確如此,他乾坤的流動資金,想收購盛世,堪比天方夜譚。
溫穎思雖然是女人,但是她馳騁商場的能力,也確超過很多的男人,有遠見,有膽量,只不過,太冷血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已。
就好比她現如今的目的是整垮盛世,扳倒陸其修,那麼她勢必不擇手段去達成。
從惡意抬價,讓陸其修高價收購地皮,到收買土地規劃局長擅該規劃書,再到之後的每一步,她都已經精心而完美的設計出來了,所以,其中比較重要的這一環節,顧明愷這一環,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和紕漏的。
也因此,為了確保顧明愷的佔位,她情願許諾百分之五的股份。
&局多慮了,我們既然決定拔掉陸其修,就不會存有天真的想法……」
溫穎思頓了頓,又繼續道,「顧局或許不清楚,但是作為陸其修前妻的我很清楚,盛世的結構規模縱然很大,但是它現有的資金都押在每個開發中的樓盤上,原本買下商貿中心旁的一塊地,對於陸其修來說,是在可承受的能力之內,但是相信顧局也稍有了解,陸其修現在花了兩億的高價買下商貿中心那塊地,所以現如今,盛世內部的可流動資金,早已寥寥無幾,一旦這塊高價買下的地變成廢地,接下來,陸其修無論是再開發樓盤,亦或是試圖挽救這塊廢地,都只能傷筋動骨,動用他名下的股份,來籌集資金!」
顧明愷點點頭,似乎是聽的在興頭上,示意溫穎思繼續。
溫穎思牽起嘴角,「顧局身在海洲,或許會香港地產不是很了解,我是香港溫氏地產的掌舵人,我手裏可以動用的流動資產,可不僅僅是兩億而已,所以只要陸其修開始動用他盛世的股份籌集流動資金,我就可以將他放出來的股份全部吞下,到時候,盛世是否會易主,顧局覺得呢?」
聽到這兒,顧明愷修長的兩隻手拍了起來,一下一下的,清脆的聲音在包房裏響起。
&不到,溫小姐竟然這麼厲害,一點不輸我們男人啊!」
溫穎思含蓄一笑,「我說這麼多,也只是希望,顧局能夠在規劃書方面,小小的幫我們一下,事情達成,顧局能夠得到的,我溫穎思可以保證,絕不會少!」
&相信!」顧明愷點頭。
溫穎思的眼眸晶亮,看起來,再深不可測的人,也終究會被金錢的you惑吸引,金錢就是有這種魔力,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過……」顧明愷語氣一轉,「溫小姐提出的條件的確讓我很感興趣,但是,顧某身為文職人員,做事養成了習慣,相比口頭上的承諾,還是更相信白紙黑字實實在在的東西,不知道溫小姐可否將對顧某的這番承諾,謄於紙上,讓顧某心裏有個安慰?」
果然是個城府頗深的人,溫穎思從這一點上又看出顧明愷的為人,不過心下想道,顧明愷有這種要求也可以理解,換了是她,也未必能夠相信區區一句口頭關於百分之五股份的承諾。
於是,她很灑脫的讓蔣東霆找服務員要了紙筆,如顧明愷所願,白紙黑字的寫下了她關於盛世股份的承諾,然後甚至行雲流水般的簽上了名字,溫穎思三個字!
顧明愷看起來很滿意溫穎思的誠意,末了,承諾會在一周內將修改後的規劃書拿給盛世集團……
搞定了顧明愷,雖然代價稍微有些高,但是只要能整垮陸其修,溫穎思以為,就是值得的,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只需要等,等待商貿中心那塊地開始動工!
紀念的肚子大了起來,孕期已經五個多月。
小寶寶很健康,紀念懷孕初期時,身體一直不太好,還為了保胎住院了幾周時間,但或許是這段時間她將養的比較好,也或許是陸其修的關懷備至,更或許是莊阿姨的面面俱到,總之,紀念開始微微發胖,面色紅潤,比之前纖瘦的模樣看起來健康太多太多了。
溫穎思一直像顆定時炸彈,從懷孕初期開始,紀念就一直擔心着她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溫穎思像是沉寂了一樣,再沒出現過,也沒有過任何音訊,紀念甚至有時候會覺得,溫穎思的出現,就像是她無法控制的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現如今,這場噩夢醒來了,所以這個人理所當然的,就消失不見了。
畢竟紀念多數時間都待在家裏養胎,所以紀念也曾擔心,會不會溫穎思已經做了什麼,但是大叔有意隱瞞,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她不僅留心公司的事情,甚至還偶爾就和尹衍通通電話,像是閒聊一樣,詢問一些公司的事情。
從和尹衍的通話中,紀念察覺不出盛世像是有什麼事發生的樣子,她也會想,尹衍到底是大叔的助理,若是有些話可以不告訴她,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和小賈,還有wp的同事們沒有斷了聯繫,隔些時日就打打電話,或者是出去坐一坐。
一切,出奇的平靜,讓紀念說不出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溫穎思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嗎?
她要報復大叔,就只是說說而已嗎?
如果可以過平平靜靜的日子,誰不想呢?誰會想自己每天的日子都像是翻江倒海傾吳蜀一樣激烈呢?
既然溫穎思像是消失了一般,紀念也不會主動去提及一個讓人聽到她的名字心情已經很難好起來的人。
其實,這些日子,她也是挺忙的,她除了在家養着,就是回爸媽那兒,再麼,就是去色色的畫廊。
陸其修在市中心的地段,挑選了一套壞境想對清幽安靜的公寓,本想是寫在紀爸紀媽名下的,但是兩個老人家太過實誠,不肯收。
推來推去,最後也只是答應會搬過來住,那也是看在紀念懷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的緣由下,住的近一些,也能分心多來看看,並且照顧女兒。
搬家的事情,陸其修自然不會讓紀念跟着費半點心,派了專業的搬家公司,僅用了半天多的時間,就將東西都如數搬來了新公寓。
新公寓是三室的獨棟洋樓,位於二樓,三間房間佈局簡單,很適合上了年紀的人居住,而且紀毅的腿腳不太好,住起來也是很方便的。
公寓完工的時候就是精裝修的,裝修的風格大氣舒適,陸其修在事先也安排配備了全套的家具和家居設備,幾乎可以說,哪怕是挑剔成性的人,對這樣的安排也挑不出半點的毛病,更何況像是紀爸紀媽這種老實人呢?
爸媽和哥哥搬來了市中心,公寓所在的位置和燕回公館只有十分鐘不到的車程,所以無論是紀念想去新公寓看爸媽和哥哥,還是二老和紀毅想來燕回公館看紀念,都不是一般般的容易。
因為陸其修這樣貼心的安排,紀念感動了好些天,一提起,就免不了要謝謝陸其修。
陸其修覺得,他這輩子是挺難糾正他的小女孩兒習慣對他說謝謝這個毛病了,從他們認識開始,她就不斷的謝謝,謝個沒完沒了……
至於蘇色的畫廊,已經籌備的有了眉目。
紀念倒不是小看蘇色,但是最開始認識時,一直到後來,她都忍不住覺得,色色最擅長的,怕是除了捉殲,就是逛街購物,研究奢侈品。
可原來,並不是。
蘇色很擅長畫抽象畫,甚至她還有一間畫室,裏面堆了很多她的作品。
紀念是和蘇色去畫室逛過之後,才忍不住對蘇色刮目相看的。
不知道到底是顧局長傷害蘇色傷的太深了,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最近這些時日,蘇色不再動輒捉顧局長的殲了,而是收攏心思,全心全意去籌備她的畫廊。
蘇色是蘇家的小公主,她若是想做什麼,蘇色全家上下都是全力支持的,完全不用擔心有任何阻力,更何況,蘇色想要開畫廊,還是個很積極的事業呢?
蘇色才提出開畫廊的想法,蘇家老爺子已經出資,買下了一處相當好的地址,給蘇色開畫廊用。
於是,蘇色說干就干,開始了籌備畫廊的一切工序。
紀念想要來幫忙,但是蘇色當然不肯,只允許她來參觀,以紀念現在這種狀態,就算陸其修肯點頭答應,蘇色也是不敢的,真要是累着紀念肚子裏,她的乾女兒,那她可得心疼死。
哦,對了,忘記說的是,紀念已經知道,她肚子裏懷的是個小公主,一個還沒出生,就註定能夠享受爹地一世恩寵的小公主。
正常情況下,孕檢差不多都是有時間段的,但是陸其修太過謹慎,以至於紀念幾乎兩周左右時間,有時候稍有點不舒服,一周就要去醫院檢查一次。
這日,陸其修陪紀念做完檢查,將紀念送到了蘇色的畫廊,然後才離開回公司。
蘇色正將一幅最新的作品掛在一塊凸出的牆垛上,紀念站在蘇色身後,看着那幅畫。
她不太懂抽象畫的,主要是這種畫作太虛化,表達的東西又太深入,加之紀念在藝術方面,也沒有什麼靈感,也沒受過什麼薰陶,所以自然是不懂得欣賞的。
但是,她看着這幅最新的畫作,卻好像能從中看出些什麼。
蘇色掛好畫,拍了拍手,回頭對紀念說道,「怎麼樣,念念,這幅畫我畫的如何?」
紀念點點頭,「我不太懂,不過似乎……」
&乎什麼?」
&色,你畫這幅畫時的心情,似乎並不太好,又似乎很釋放……」
蘇色聳了聳肩膀,「你還說你不太懂,那還一針見血的看透這幅畫的內涵,沒錯啊,我畫這幅畫的時候,心裏頭竟然有種想給我和顧明愷彼此自由的衝動,我當時腦子裏的念頭就是,離婚吧,離婚了大家都輕鬆了,吶,這幅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的!」
&色……」紀念看到蘇色嘴角那抹苦澀,很想勸她兩句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怎麼說比較妥當,只好輕輕的喚蘇色的名字。
&呀,我沒事的,反正現在的狀態就是,離婚我也準備好了,顧明愷要是執意要離,那就離吧,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和他繼續纏鬥下去了……」
蘇色的聲音越說越輕,直到話尾,而後又挑起話音,走近紀念,手輕輕的落在紀念凸起的肚子上,「你不是去醫院了,醫生說我乾女兒怎麼樣?」
紀念柔柔一笑,「醫生說,她吃得好,睡得好,而且這次還叮囑我,要適當控制一點了,給她餵的太多,她長得太快,容易太大,等足月生產時,我容易費勁。」
蘇色驀地笑了,眼睛眯起的弧度,像是兩彎月牙一樣俏麗,「也難怪,主要是陸總太緊張咱們的小公主了,生怕小公主受一點苦,一點屈!」
說完,蘇色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紀念的肚子上,貼了會兒,對着紀念的肚子自言自語的說道,「乾女兒,你乖乖聽話,少讓你媽咪受苦,等你出來之後,乾媽給你買巴寶莉,買普拉達,還有香奈兒怎麼樣?」
紀念忍不住笑開,輕拍了拍蘇色的頭頂,「你這個乾媽,她還什麼都不懂,你就教她敗家,以後我可是供不起她的……」
&怕什麼,有我這個乾媽呢!」蘇色直起身子,晃了晃腦袋,「我乾女兒出生的大金牌我都已經選好了,就等着到時候給她戴在身上呢!」
&呀,我都怕到時候她不認親媽,只認乾媽了呢!」
兩個人語氣輕鬆的互相調侃着,聊着,關係越來越近。
紀念不會再在蘇色面前提起週遊,但是心裏頭,對於游游選擇在錯誤的路上繼續行走,不肯回頭,還是很難過的。
她和游游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繫,她甚至不知道,游游現在怎麼樣了?她也沒有問,游游是不是還在糾纏着顧局長,試圖以小三的身份被扶正,這些話,她也沒法問,問誰?難道要去問色色嗎?
這時,有人走進畫廊,緩步看着,似乎有意選畫,蘇色過去招呼客人,紀念就安靜的等在一邊。
沒多大會兒,客人選了滿意的畫作,蘇色送客人離開了,然後讓紀念在等她一會兒,她們一起去吃午飯。
蘇色將剩下的兩幅畫掛好,去將工作服換下來,給助手打了電話,等助手過來後,和紀念一起走出畫廊。
&附近有一家日式料理,味道很不錯哦,我們去嘗一嘗。」蘇色挽着紀念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說道。
紀念點點頭,正想回應什麼,忽然感覺到些不對勁,抬起頭,頓時頓住腳步,臉色微變。
蘇色感覺到紀念頓住腳步,詫異的朝她看去,「念念,怎麼……」
蘇色的話還沒問完,也發現了,念念的正對面,五六米遠處,站着一個男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紀念。
她忍不住輕聲問道,「念念,他是誰?」
紀念抿了抿唇瓣,「蔣東霆,我的前男友。」
蘇色自然是不解的,不解為什麼念念遇上前男友,會是這種表現,因為蘇色根本不知道,蔣東霆對於紀念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蔣東霆邁着從容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到紀念的身前,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紀念,根本沒有看到身旁蘇色的存在。
他輕啟薄唇,對着紀念緩緩開口道,「念念,想不想知道,我來找你,所為何事?」
紀念沒有回應,因為她知道,不是好事,所以她一點一點都不想理會蔣東霆。
蔣東霆對於紀念的不回應,並不在意,他兩手插在褲袋中,臉上的神情,輕鬆,閒然,「不用這麼緊張,其實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陸其修垮掉的日子,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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