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瑾瑜很快發現,衙門竟然開始張燈結綵,一副辦喜事的樣子,對於此,史瑾瑜完全沒有反應,這邊小娘子多,也都正當年,有個把個成親的也很正好,他還琢磨自己送什麼禮物好呢,畢竟趕上了,總得進一點兒同僚之情吧?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衣衫尺寸被邵蘊華身邊的翠衫給探了去。
衙門準備東西快,而且邵蘊華她們也沒辦過這個事兒,也沒打算鬧的天下皆知,反而一切從簡,因此不過兩天的時間就將事情準備好。
邵蘊華咽了咽唾沫,明天就是看的最快的黃道吉日,自己怎麼的都得跟史瑾瑜說說,他能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只能用強的,想到自己強搶良家子的行徑,不禁一陣心虛。可是該來的還回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在心中給自己打氣,硬着頭皮去找史瑾瑜。
史瑾瑜驚呆了,看看天色,已經傍晚?雖說邵蘊華她們都彪悍無比,但是到底各個都是大家出身,該有的禮儀可以簡化,卻沒有不管不顧的,別說傍晚來找他,就是午後來找那也是事先下帖子說清楚的,這會兒怎麼變了?
別管變不變,人來了就得接待,史瑾瑜看看天色,命身邊的書童將門窗都打開,這才迎接邵蘊華入內,然後史瑾瑜發現今天的邵蘊華似乎有點兒心虛?這可奇了,邵蘊華也會心虛?有點兒不真實,好像在做夢一樣。
「咳咳。」邵蘊華看着坐在對面的史瑾瑜,覺得自己真是作死,怎麼就衝動了呢?這個習慣可不好,以後必須改,肯定改。
「邵知府何事?」史瑾瑜完全不知道水黛幾個人的邪惡計劃。
「那個、那個、那個……」話在嘴裏轉了幾個圈,還是沒有說出去,邵蘊華瞬間覺得自己這輩子的尷尬今天肯定全用完了。
史瑾瑜立刻開始提心弔膽,能讓邵蘊華這般狀態的事兒是什麼事兒?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他開始想到底怎麼應對,當下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邵蘊華憋的滿臉通紅,想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直言吧,因此她直接一咬牙一閉眼,非常大聲的喊:「你和我成親吧。」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史瑾瑜當即就噴了出來,這輩子最沒有優雅風度的一次徹底展現出來,也正是因為此事,史瑾瑜在後來幾十年的時間裏一口茶不喝(改喝果汁)
門外站着的雨墨和水墨,邵蘊華的聲音太大,兩個人聽的真真的,瞬間傻掉,他們這是幻聽了?
聽到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邵蘊華這會兒反而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睜開眼睛,看見史瑾瑜的狼狽樣兒,她放到笑了,笑眯眯的說:「幹嘛反應怎麼大?小心啊!」
史瑾瑜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聲,因為這一句話差點兒沒憋死。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史瑾瑜完全沒想歪,他不認為邵蘊華是對起了什麼心思,嗯!要說心思也是歪心思,這般一想,倒也冷靜下來,對比於現在的事情,史瑾瑜心裏有底了。
「何出此言?」史瑾瑜將自己打理乾淨,再次端端正正的坐下,可惜桌子上還是有些狼藉,雙墨沒膽子進來收拾。
想到水黛交代的事情,直接照本宣科:「你我家世相當,品貌匹配,男未婚女未嫁如何不可?」其實水黛打算說是才貌相當的,但是邵蘊華對於這個才字實在有些心虛,因此將才貌改成了品貌。
史瑾瑜聽到邵蘊華這樣說,心中更加安定,這絕對不是邵蘊華平日的風格,這是水黛才能說出的話,因此他現在可以確信,邵蘊華想同他成親是另有打算,因此他道:「邵知府有何事不妨直說。」
「我直說了!」邵蘊華立刻道。
「家世相當,品貌匹配的世間並不少見,因何選在下?」史瑾瑜覺得自己的臉皮絕對有增厚的趨勢。面對小娘子,竟然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討論結親,他真是墜落。
「只有你在雲地。」邵蘊華也想過,不要史瑾瑜換一個,可惜只有史瑾瑜佔了天時地利。
史瑾瑜嘴角抽抽,還真是,想到要把自己的一輩子搭進去,他只能認慫,這會兒也不想什麼把這件事做到完美無缺了,橫豎至尊重視這邊,只要自己辦的差不多就可以,因此他這回非常爽快:「如果是因為三七藥方子的事情,那麼我倒是可以直言不諱,可以到二錢半銀子。」
如果說剛剛邵蘊華還在猶豫,這會兒史瑾瑜一說出來她反而堅定了這個計劃,看看,一旦結親立刻沒有了這麼多的囉嗦事,以後中樞也有人幫忙,簡直再好不過,心裏想着,嘴上也說了出來:「不不不,不單純為了這個,以後你在中樞能幫到我們的更多,這件事沒的更改。」
史瑾瑜徹底傻掉,這、這、這個鍋還甩不掉了?先是無奈,後是好笑,他不同意,你又能如何?
「自古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恕在下不能從命。」史瑾瑜毫不猶豫的就拒絕。
邵蘊華點點頭。
史瑾瑜鬆了口氣。
「明天黃昏時候準備拜堂吧。」扔下一句話,邵蘊華就站起了身。
「邵知府這是什麼意思?」史瑾瑜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邵蘊華準備用強的。
「我的意思是說,你應也得應,不應也得應。」邵蘊華一點兒也不害臊。
史瑾瑜愣了愣。
邵蘊華笑眯眯的走掉,然後史瑾瑜發現,他住的地方被衙役給圍了起來,這下徹底的透心涼。
史瑾瑜一夜沒睡,他現在完全琢磨不到邵蘊華究竟在想什麼,明天又怎麼辦,難道還能真的綁着自己成親不成?這也太過荒唐,可是想到面對的人是邵蘊華,他的底氣又不足,邵蘊華實在是不按牌理出牌。
天剛剛亮,史瑾瑜從竹樓向下看,一片紅彤彤,這顏色還真是刺痛了他的眼睛,心底在哀嚎,不會吧?不會真的要成親吧?
一大早,邵蘊華正常辦公,快到晌午將公事忙完,吃完了午飯,又小睡了片刻,這才開始準備沐浴更衣,新娘妝什麼的通通去掉,只是穿了一身紅彤彤的衣衫,然後梳了婦人的髮髻,看到鏡子中自己的頭髮綰起,邵蘊華有些遲疑,就這麼成親?可惜這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有後悔的餘地。
那邊田大送了吉服到史瑾瑜那邊,史瑾瑜這會兒這宛如熱鍋上的螞蟻,甚至想出了跳窗子逃走這等行為,可惜下面到處是人,根本不給他損壞自己形象的機會。
「知府,對方不肯更衣。」
「行吧,我送去。」邵蘊華無所謂的擺擺手。
「新婚夫婦怎麼能見面呢?」梅馨攔住邵蘊華的腳步。
「哪有那麼規矩?看過逼人成親的麼?」邵蘊華這會兒絕對是破罐子破摔的典範。
梅馨默默退後,好吧,橫豎開頭就不對,也不指望接下來對了。
邵蘊華直接捧着拖着衣服的托盤來到了史瑾瑜的房間,那絕對是硬闖。
史瑾瑜看到邵蘊華進來,真是頭皮發麻:「邵知府,你我皆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行徑,他日在御前如何交代?」
「那會兒你我生米煮成熟飯,我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邵蘊華笑嘻嘻的,看到史瑾瑜憤怒的臉的紅了的樣子,她這會兒竟然發現,這男人確實長的漂亮。
史瑾瑜一噎,當對方御前兩個字都不怕的時候,她還怕什麼?
「衣服是你自己換呢?還是我幫你換?」邵蘊華化身流/氓,眼裏帶着調笑。
史瑾瑜覺得自己這會兒沒瘋,真是不容易,眼見邵蘊華一步一步的逼過來,只得滿頭冷汗道:「我自己換。」
邵蘊華滿臉的可惜的樣子,眼見史瑾瑜真的要崩潰,她這才轉身退出去。
史瑾瑜看着吉服,想了想,將吉服穿在了外面,裏面則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他打算一會兒的時候找准機會逃跑,婚姻大事,必然人多混亂,渾水摸魚最好不過。
走出房門的時候邵蘊華微微一愣,史瑾瑜當真不愧瑾瑜二字,面白如玉,這會兒一身紅彤彤的衣服,越發趁得的如珠如玉,而且都說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情趣兒,其實燈下看帥哥是一樣的,這會兒正是黃昏時候,日落西山,光線暈黃,映襯着史瑾瑜不單單邵蘊華看的微微一愣,就是其他人也看呆了好多,天下間竟然真有這般謫仙似的人物呢。
很快,邵蘊華回過神來,笑吟吟的上前,從袖子中取出一段繩子:「為了防止你逃跑,我們兩個還是綁在一起吧。」說着執起史瑾瑜的手,將繩子的一端系住史瑾瑜的右手,另一端則綁在自己的左手上。
史瑾瑜目瞪口呆。
邵蘊華捏着紅繩道:「這也算另類的執子之手!」據說後來夫妻拜堂的時候中間都有一個跟拴着大紅花和中國結的喜繩,便是由此而來。當然現在這個紅繩就是怕人跑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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