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有的方子上面改良,這不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何況還有御醫坐鎮,很快就研製出了新的方子,絕對的好用,對此御醫臉上也露出笑容,有了這個方子,至尊必然重賞。
史瑾瑜看着藥方,具體的他不了解,但是主藥三七他知道,因此他直接問:「王御醫,此三七一副方子中用多少?」
「三七是主藥,因此用量需要六錢。」
史瑾瑜點點頭。
「此物栽培容易,生長也快,做主藥正是合適。」御醫對這個方子很是看好。
「好。」史瑾瑜將藥方揣入懷中,開始想如何同邵蘊華她們談,因為是從民間收購,因此至尊不能下旨收取,所以必然要談的。
方子研究出來,邵蘊華自然也得了信兒,整個人都是興沖沖的,立刻就要找史瑾瑜談去,被梅馨和水黛一邊一個架住胳膊攔下,沈芷芳則站在她的面前攔住去路。
「怎麼?」邵蘊華滿臉不解。
「你急什麼?史侍郎那麼聰明的人,估計就以靜制動呢,我們等等。」沈芷芳慢悠悠。
「就是,他身上有皇差,要急也是他急。」水黛插言。
「沒錯兒,這事兒急不來。」梅馨也反對。
「你們就是想太多,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他還會破壞不成?」對於這三個人的態度,邵蘊華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皇差,他怎麼會破壞。」水黛嗔道。
「那你們到底在防備什麼?」
「這是皇差,至尊關注的,史侍郎自然會辦的妥妥噹噹,但是怎麼個妥當法兒可是大有學問。」沈芷芳道:「這藥是年年用,時時用,一份藥差一個銅板一年差多少銀子?百姓多賺一個銅板那一年又多收入多少?」
「可是……」邵蘊華眨眨眼:「可是價格太高,至尊那裏……」
「沒錯,就是這個,這藥是國庫出錢,價格高了,恐怕落個欺君之罪,價格低了,百姓又無實惠,這是個好辦的差使,也是個難辦的差使,我們與史侍郎就是要找一個平衡點,既不會價高欺君又不會價低剝削百姓。」
邵蘊華發熱的腦袋終於冷靜下來:「沒錯,沒錯。」隨即壞笑:「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小娘子有禮了。」
「哈哈……」幾個人忍不住一起笑出聲。
「怪模怪樣。」梅馨嘴上批評,可是卻眉眼彎彎。
沈芷芳她們想到的事情,史瑾瑜自然也想得到,這些天他也不是白白的瞎溜達,州府裏面的藥鋪他跑了幾家,甚至在來時的路上看到藥鋪也都特意詢問過三七的價格,因此這副藥方的價格他心中還是有底的。
翻了個身,邵蘊華她們如此重視此事,如果自己將價格壓得太低,她們不同意,而且也會給至尊蒙羞,此舉有搜刮民脂民膏之意,自從至尊登基,從來都是愛民如子,這麼辦事那肯定不行。
在翻個身,至尊有錢,可是國庫非同小可,如此大批量的支出,一旦不符合實際情況,將來自己被人攻殲,往好了說是自己無能,往大了說那便是欺君之罪,這價格不好定啊!
兩方人馬都能沉得住氣,兩天的時間都沒人開口提這個事兒,史瑾瑜苦笑在心,這些小娘子當真厲害的緊,自己有皇差再身,拖不得,只能率先開口。
要麼怎麼沈芷芳總是防備史瑾瑜呢,這人心眼子太多,他思來想去,梅馨是大管家肯定不好糊弄,沈芷芳大氣是大氣,那也得看什麼事,其實防備他跟防備什麼似的,至於水黛,哈!這人黏上毛比猴都精,想要忽悠她絕對不成,那麼只能從邵蘊華身上下手。
眼見邵蘊華拿着一把剪刀咔嚓一下將樹枝剪斷,史瑾瑜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可惜時間不多,只能硬着頭皮走上前去。
「邵知府這是在做什麼?」史瑾瑜話音剛落,咔嚓一聲,又是一截樹枝落下,真是渾身上下都疼。
「修剪枝葉,這樣整顆樹才能都照射到陽光,結的果子也會很甜。」其實就是光合作用,那會兒人不懂原理,但是懂得道理。
史瑾瑜點點頭,可惜看着邵蘊華拿着大剪子的樣子,還是從心底泛着寒意。
「史侍郎怎麼到這裏了?」有點兒驚訝,史瑾瑜雖然到處溜達,但是都是溜達好風光的地方,自己這裏除了果樹還是果樹,現在花期又過了,一片綠色,委實沒啥好看的,不符合他的審美。
「主要是藥方的事情,如今方子研究出來了,你看看,一錢銀子一副方子可好?」史瑾瑜眯着眼睛,他的心裏價位是二錢半銀子,但是他知道,邵蘊華他們一定會不同意,轉而漲價。
邵蘊華一頓,想到梅馨的囑咐,連連點頭:「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邵蘊華那叫一個大方。
史瑾瑜頓時傻眼了,這、這、這怎麼這麼好說話,這價錢不成啊,絕對會被扔臭雞蛋,爛菜葉子的。抬頭看邵蘊華燦爛的笑臉,史瑾瑜覺得自己前途無亮了!
邵蘊華從樹上跳上來,繼續給史瑾瑜扔刀子:「史侍郎你是我們的老朋友,我相信你,你說多少就多少,我們雲地的百姓也相信。」
史瑾瑜覺得自己應該以死謝罪,哪裏有繩子,趕緊給他找他一根,這太坑人了,史瑾瑜面上發燙,第一次說話有些結巴:「這個、這個、這個你最好也問問當地的情形,我畢竟不知道此地的形式。」
「不用了不用了。」邵蘊華連連擺手:「你最近不是走訪了很多藥店嗎?我相信你。」
越是這麼說,史瑾瑜越是心虛,他開始想,應該怎麼說才能把這個價格漲上去。他哪裏知道邵蘊華在肚子裏面已經將他罵翻了天。
要說這價錢,邵蘊華她們也沒少發愁,到底定價如何,最後思來想去,將價格定在三錢銀子上面,這個價格,好年景一副方子百姓能賺一半的價錢,即使是不好的年景也能賺半錢銀子,平日裏賺一錢銀子,每個人好好照看,一年能出十副方子的藥,也就是一年每個人能多收入一兩銀子,而且哪怕是老者小孩子也有收入,這才是這個方子最好的所在。
現在史瑾瑜竟然給一錢半的銀子,呵呵噠,好想弄死他。
史瑾瑜這邊還在糾結怎麼漲價,完全不知道在邵蘊華心裏已經把他弄死好幾回了。
第一次談判,就在邵蘊華「天真無邪」的笑臉中,史瑾瑜落荒而逃。
回到衙門,四個人趕緊又開了一個緊急會議,邵蘊華將史瑾瑜給的價格一說,其餘三個人一起冷笑。
「哼,他自己就會想辦法漲價,這個價格分明是收刮民脂民膏。」沈芷芳滿臉冷意。
「嗯,他應該是想漲價的。」邵蘊華拄着胳膊道:「你們說他心裏的價位是多少?」
「我猜着大約是二錢半。」水黛聰明,她的思維也是最容易和史瑾瑜同頻率的。
「怎講?」梅馨挑眉。
「能這麼多?」邵蘊華就是一愣,他才給一錢銀子,心裏價位有這麼高?
「你看,你現在不就覺得多了?」水黛眼睛轉了轉:「就是這個心裏,先把價格壓得極低,然後漲了一半還多,都會覺得價格已經很高了。哼哼,所謂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他這是滿天給價,我們也可以坐地還錢。」
梅馨和沈芷芳同時看向水黛,大家閨秀呢?相府嬌娘呢?這般市井之言真的是丞相家的嬌客說出來的麼?
水黛自然看懂了好姐妹的眼神,一點兒沒客氣的送了兩粒白眼給兩個人。
兩個人一臉的慘不忍睹,說好的謹言慎行呢?白眼什麼的那畫面實在太美,她們沒法看。
「你們說他下一步會怎麼做?」邵蘊華覺得這麼對付史瑾瑜實在是妙招。
「你出面,他肯定會適當給你提一些建議,比如說年成不好的時候怎麼辦之類的,估計能給你提個半錢銀子。」水黛接着說。
「半錢?他的心裏價位不是二錢半麼?怎麼這麼少?」邵蘊華愕然。
「你不會以為他真的信了你吧,明兒他若是找你這麼說,你就直接說好,然後立刻說安排時間下告示。」如果放在現代,水黛那絕對是個談判專家。
邵蘊華似懂非懂,不過她相信水黛,因此點點頭。
第二天,史瑾瑜果然來給漲價,到沒有說什麼受災怎麼辦,只是說昨兒算的是本錢銀子,百姓也是要賺錢的,因此今兒要給百姓利錢。
邵蘊華眨巴着眼睛連連點頭,對史瑾瑜那叫一個贊同:「還是你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就這麼辦,我回去,立刻下告示,這件事早點兒定下來,百姓也好早得實惠。」說着真的動身往回走,與她一貫風風火火的性格非常符合。
史瑾瑜再次傻眼,不對啊,這畫風不對,怎麼就能答應呢,說好的英明睿智呢?怎麼就這麼好糊弄了?昨天他雖然是走了,但是其實也有底氣,估計是邵蘊華故意如此,故意讓自己去辦事,今天他再次試探,對方不是應該依舊這個套路麼?然後只是嘴上應承,沒有實際行動,可是這怎麼就要下告示了呢?
第二次談判,史瑾瑜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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