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太醫院的人說,楊恆正在尋找太醫署令蕭成翰的師叔梅方來為他醫治,只是現在還沒有找到。」任狂風無奈地道。
「梅方?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連蕭成翰也治不好的人,這個梅方能治好?」秦玉樓問道。
任狂風聳了聳肩。
秦玉樓沒有再問,他起身告辭。
任狂風看着秦玉樓出了門後,輕輕地吁了一口氣,然後「唰」地一聲,把窗簾拉開。
外面鮮活的帶着鹹味的空氣撲面而來,戲台上的各種角色也粉墨登場了。
一時間,台下掌聲雷動。
好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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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
楊囈馨正在宮中接受由翰林院師傅監考,一年一度的詩詞歌賦考核。
同場考試的還有其他的未封親王的皇子和未嫁人的公主。
考至一半,延喜來到殿外,朝楊囈馨擠眉弄眼的。監考師傅正想叫待衛把延喜趕出去,延喜情急之下,叫道:「公主殿下,找到梅方了!」
楊囈馨一聽,擲下手中筆管,起身便朝殿外走去。
監考的一個年輕翰林想上前去阻止,被其中一個年資較老的一把拉住,這位老翰林拉長聲音唱道:「高陽公主殿下,考試完畢,離場——」
楊囈馨急問延喜:「在哪?那個小妮子在哪?」
「被京兆尹的人抓了,轉送至刑部大牢了。」
「她犯什麼事啦,怎麼會被抓的?」楊囈馨一邊走着,一邊問延喜。
延喜道:「聽說是醉酒鬧事,把尚書省尚書左丞的大公子扒光了衣服,扔進水塘里。那位公子差點就淹死了。現在尚書左丞正在刑部衙門裏鬧事,要求嚴懲兇手呢!」
楊囈馨聽了,居然掩嘴呵呵地笑了起來,道:「梅方啊梅方,我看你這回還能跑到哪裏去?延喜,去把盧邦彥還有江行滔叫來,跟我去一趟刑部!」
燁煌城刑部大堂里。
尚書省尚書左丞於元化正在神色激動地控拆道:「蔡大人啊,這個妖女,狐媚妖冶,先是誘惑我兒在先,後來遭我兒嚴詞拒絕之下,竟起了殺心,一把便推入園中魚塘中,若不是那晚有人在塘邊值夜,吾兒這一條命可就沒了呀。蔡大人,此種妖女,簡直可以拉去浸豬籠了,實在是有傷風化,有損婦德啊。」
被喚任蔡大人的正是刑部待郎蔡連城。
蔡連城滿臉堆笑,於元化在他老爹的尚書省為官已有十多年了,典型的官場老油條,為人迂腐,不過辦事還算勤勉得體,兢兢業業,所以蔡洵也沒有把他外放,依舊留在尚書省內任職。
時間久了,於元化跟蔡連城自然也就熟絡了。現在兒子受辱,便倚老賣老,要求刑部從嚴處置梅方,一大早就在刑部衙門內鬧得不可開交的。
蔡連城剛到衙門就被他纏上,鬧了半天才搞清楚事情的大概。
聽完後,他的頭一下子就大了,因為他知道梅方是誰。
尚書左丞在尚書省的地位相當於他在刑部的地位,做為蔡洵的副手,府中大公子被脫光衣服丟入魚塘中,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而且影響不好,所以於元化這種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就在蔡連城思緒萬千的時候,有人來報:「高陽公主殿下駕到!」
其他公主皇子,蔡連城可能都不會理,不過高陽就另當別論了,而且他也明白楊囈馨是為什麼而來的。
楊囈馨來到刑部大堂的時候,對着蔡連城笑了一笑,然後隨意地道:「你們都平身吧,不必多禮了,我今天是來旁聽審案的!」
蔡連城明知故問地說道:「不知公主想看哪一場堂審呢?」
於元化瞟了蔡連城一眼,意思是先讓公主看我兒子這一堂吧。蔡連城心中暗嘆道:「於元化啊於元化,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自作主張,也罷,那就如你所願吧。」
楊囈馨道:「聽說刑部大牢最近關了一位招搖撞騙的女囚,叫做梅方的,本宮想聽一聽這一堂。」
「不知公主為何一定要聽這一堂呢?」蔡連城問道。
「梅方是我的朋友,聽說她犯了事,萬一要判個殺頭、車裂什麼的,我也好幫她收屍,儘儘做朋友的本份。你們不必理我,審你們的案就是了。」楊囈馨端坐在刑部大堂上首的椅子上,一本正經地道。
坐在下首的於元化本來是想讓公主來主持一下公道的,聽了楊囈馨的一番話後,如坐針氈,心中更是涼颼颼的。,
楊囈馨的身後站着北羽林軍折衝都尉盧邦彥,皇帝身邊繡衣衛的坤組指揮使繡衣使者江行滔,以及一群繡衣衛和御林軍,各自手扶刀劍,威風凜凜。
盧邦彥手中執掌着皇城北衛的四分之一人馬,而江行滔深居禁宮,危急時甚至可以做為皇帝的代言人。這兩個人往後一站,場面可就完全不同了。
蔡連城心想:「這下可好了,高陽小公主擺明就是來找麻煩的。我這才從天牢放出來幾天啊,又惹上這些麻煩事!」
不過,想歸想,不願意歸不願意,案還是要審的,人還是要辦的。於是,蔡連城便命手下提審相關人犯,當然,於元化的大公子——「受害人」於天行也必然是要到場的。
於天行一身錦衣,神情中倨傲裏帶點詩書門第的清高,參拜過公主和堂中主官後,在堂中昂然立着,自有一派受害者期待蒙冤得雪的氣勢。
他剛剛考取功名,吏部已經派了他縣令的官職,所以按律是不用跪着受審的。
蔡連城坐在中堂,一拍驚堂木,喝道:「帶人犯梅方。」
堂下衙役一併用水火棍戳地,齊聲喊道:」威——武——」
楊囈馨喃喃地道:「蔡大人好官威,不錯,不錯!」
蔡連城聽得分明,但也只能當作沒聽到,待梅方帶到,他心裏倒抽一口涼氣:「天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啊?!」
只見堂下的梅方身穿粉色齊腰短襦裙,只是襦衫是無袖的,而裙是極短的,僅遮過臀部而已,露出纖長的粉臂美腿,皆嫩白如雪,雙足上穿着齊膝的豹皮長靴。
她的面容顯得有些骯髒憔悴,但掩不住清秀明媚的姿容,一頭細緻烏黑的秀髮也不扎,只是柔順地披在兩肩。
她手上戴着鐐銬,可能是在牢中過了一晚的緣故,神態有些蔫蔫的。
楊囈馨見了梅方這般模樣,心裏暗笑:「梅大姐,你這是要飛天啊!」
蔡連城輕咳了一聲道:「堂下何人?報上姓名,藉貫來,還有…就是…做何營生的?」
梅方卻不答,只茫然地看了一下堂中的楊囈馨,輕斥道:「嘿,小馨,你怎麼也來了?」
眾人皆驚!除了楊囈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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