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聲音,游海龍就知道是計智囊在說話。
他把這兩個女人打發走了以後,對游海龍說道:
「她們兩個,是皇上賞賜給你的宮女。我也代您向皇上求情了,可皇上他還是沒有改變決定。皇上的決定就是:用她們兩個頂替您的玉鳳;而您必須要迎娶北塞國的公主。儘管在迎娶公主之前,您是不能夠非常張揚地和秦玉鳳成親的。但是,也是可以擁有女人的。然而這女人,一定不能夠是名門望族的千金——這樣就太張揚了。至於這兩個平民出身的宮女嘛……」
計智囊一臉壞笑着沒有往下說,但是對於他的話意,游海龍是完全明白的。
「你去調查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其實,再讓計智囊去調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之所以要支開計智囊,是因為游海龍心情煩躁,不想聽這個烏鴉嘴在這裏亂說亂叫的。
游海龍走到哪裏,這兩個宮女就跟到哪裏。
越是看到她們,游海龍的心裏就越是煩惱:
就她們這樣的庸脂俗粉,就算是有一百個也不能夠和自己的玉鳳想比呀!
當一個男人全身心地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她的美貌和優點,就會在自己的腦海里放大。
可以大到再也難以容下別的女人的程度——情人眼裏出西施:
游海龍的腦海里滿是玉鳳的影子,真的懶怠去看別的女子。
游海龍費了好大的周折,才甩脫了這兩個宮女,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游海龍的心裏知道:
可能全天下的人,都在談笑風生地議論着這「天作之和」的姻緣。
外人的眼光來看姻緣,可能永遠地都只看男女雙方的容貌、地位和嫁娶時的聲勢、排場;卻很少有人去注意:作為當事人的男女雙方的感情。
游海龍料想着玉鳳和自己一樣——也是非常地傷心難過的:
當她想起了我們之間青梅竹馬的感情時;
當她想起了我們在桃花源里的歡聚時;
當她想起了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時;
當她想起了我們之間對於未來心有靈犀的憧憬時——
自己堅信她柔弱的心,肯定也是會非常地傷痛的。
而她傷痛的心,沒有自己的撫慰,會是怎樣的難以癒合?
想起了她依偎在自己懷裏時,小鳥依人一般地可愛;
想起了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愛;
想起了就在昨日她搖到姻緣的下下籤後,緊張的神情和非要自己也求籤和她一起驗證的請求時——她對自己是多麼地在意啊
——就在昨天這個還是屬於自己的心裏和夢裏的女人,卻在一夜之間就因父皇的賜婚,而變成了自己的「嫂子」了。
在這一生中,自己將要永遠地失去她了,即便就是她人在對面,彼此也不可能破鏡重圓再重相聚了。
真是:
造化弄人,情難以堪;情感動天;蒼天無言。
很少喝酒的游海龍抱着酒罈買醉,酒水灑得他滿臉和滿身都是的。
游海龍喝了很多的酒,但是一個人越是想要喝醉的時候,越是不容易喝醉——在他的腦海中,玉鳳的身影總是揮之不去:
那油墨油墨的髮髻;
那秋水一樣的眸子;
那如花似玉的容顏;
那婀娜多姿的身段。
她就是游海龍夢中的仙子,他們曾經多次談起:
要像范蠡和西施那樣泛舟天下,做一對神仙眷侶。
游海龍掏出一塊手絹向上扔出,任它被自己舞劍所攜帶的劍氣吹來吹去的。
看到飛來飛去的手絹時,游海龍又想起了自己和玉鳳在桃園裏放風箏時的美好時光。
游海龍拼命地舞劍,就是為了不讓這手絹落下來。
忽然之間,游海龍的頭頂上多了一塊手絹。
當游海龍揉了揉惺忪的醉眼再去看時,頭頂又成了一塊手絹了。
游海龍心裏非常的納悶,就停止了舞劍,把手絹接在了自己的手中。
當游海龍張開手絹看時,酒意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一大半——手絹被掉包了:
手絹上繡的桃花、蝴蝶和風箏的圖案不見了,取代它們的是兩行小楷:
家國天下男兒願,江山美人重江山。
字體看似玉鳳的筆跡,卻多了一份剛健。
「誰……誰拿了我的手絹,趕快給我還回來!」
游海龍的話音剛落,一襲青衣女子輕輕地飄落到他的面前。
看到這身衣服的顏色,就令人聯想到春天裏最動人心的風景了。
游海龍還是第一次見到——玉鳳在自己面前穿這件衣服。
「玉鳳,今天你穿這身衣服,是故意來撫慰我受傷的心的是嗎?玉鳳,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我也不做什麼皇子了。我們遠走高飛吧,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游海龍抱着懷裏軟玉暖花一樣的玉鳳,真地希望:
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最好這界上就只剩下她和自己了。
然而玉鳳非但不高興,反倒非常氣憤地掙脫了游海龍,她的臉更是紅紅的——賽過了那開得最艷的桃花。
游海龍哪裏肯放手,就又合圍着雙臂再去抱她。
就在這一瞬間,玉鳳變得非常地氣憤,然後伸出她那春蔥一般的玉手,把那手掌的圖案,清晰地印在了游海龍那滿副深情的臉上。
「一切都變了,難道連玉鳳你也變了不成嗎?」
游海龍大驚失色地望着面前怒氣沖沖的玉鳳,傷心透頂地說道。
「玉鳳長、玉鳳短,難道在文武全才的三殿下心裏,就只有一個玉鳳嗎?真是辜負了:你父皇這麼地看重你;全天下有這麼多的臣民,這麼地誇讚你。」
玉鳳的態度陡變,冷冷地說道。
「玉鳳,玉鳳!你今天是怎麼了?」
游海龍十分不解地叫道。
「你別叫我玉鳳,我是玉鳳的妹妹天鳳。」
天鳳由羞愧轉為氣憤道:
「我真是搞不明白了:我姐姐玉鳳也和你一樣——要死要活的。我還把她給教訓了一頓……」
游海龍一下子呆住了,揉了揉自己的醉眼,仔細地打量她:
果然是玉鳳的妹妹,和玉鳳有七分相像。
「將府兩朵花」真是名不虛傳!
不過,玉鳳的容貌,看起來更加地柔媚;而天鳳的容貌,看起來卻更加地冷艷,她本人也有幾分男子氣概。
天鳳比玉鳳小了一歲,和游海龍一般大的年紀。
在平素里,他們就是相識的。
今天游海龍的神智不太清醒,所以才發生了這種情況。
在天鳳和自己的眼神對視的時候,游海龍分明看到了——在她的臉龐上,因羞愧而一點點地泛起並漸漸地擴散的紅暈。
儘管天鳳是一位十分喜愛練武的另類女子,行為也像大大咧咧的小伙子,可畢竟是一位已經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了。
「我長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臭男人這麼地欺負。這要是傳了出去的話,我可怎麼做人嗎?」
天鳳機智地說道。
游海龍頓時領悟了她的意思,也機智地對道: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一個誤會,天鳳姑娘你儘管放心:我絕對地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的。」
「你的姐姐玉鳳,到底怎麼了?」
為了擺脫彼此之間尷尬的境地,游海龍趕快地把話題轉移了。
「我們就是好好地開導了她一番,她現在好多了。這不手絹上的字,還是她要我帶給你看的。」
「不可能的,玉鳳絕對是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心意的。這一定是你在撒謊!」
情急之下,游海龍衝口而出道。
很顯然,天鳳被游海龍的話激怒了道:
「現在的天下形勢:表面上風平浪靜;暗地裏波濤洶湧。皇上這麼做肯定也是為了你們皇室和社稷。你們又何必為了一己之私,而辜負了家國社稷呢?再說了你們皇子,立了王妃以後,不是很喜歡再納妾嗎?」
「|一個人家世再怎麼顯赫,再怎麼年輕,遇到的真愛也不可能太多。心心相印、一生相隨,真愛在家國天下里融合,這樣的伴侶比神仙還要逍遙得多。」
說出這樣的話,游海龍不禁發出一聲重重的嘆息。
不知道天鳳是被游海龍的話給感動了,還是突然間想起了她那苦命的姐姐道:
「三殿下不愧是一位多情的皇子,可是,我的姐姐卻沒有這樣的福分。日後,哪一個女子若是能夠嫁給你的話,就是她的福分啊!」
說完這番話,天鳳的臉紅得賽過了天上的雲霞。
此時天鳳的心裏是怎麼想的,游海龍猜不出來;即便是能夠猜出來,也沒有心思去猜:
因為在那時,他滿心裏都是天鳳的姐姐玉鳳。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等到天鳳成為自己的女人後,游海龍才知道就是因為自己這番非常傷感、非常真切的一番話打動了天鳳,她才暗下決心:
即便以後有機會做妾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跟隨自己的。
也正是由於日後天鳳死心塌地跟隨與輔佐,游海龍在自己的人生和復仇的路上,才會比較容易地踏平坎坷。
天鳳見游海龍還是一副傷心欲絕放不下玉鳳的神情,就很憐憫地拉着他的手道:
「事已至此你就聽我姐的勸告:家國天下男兒願;江山美人重江山。這也是我這次來的目的呀,你不會讓我白跑一趟吧?」
游海龍正要開口說話時,忽然聽到有人急匆匆地走過來的聲音,就收回了自己想說得話,轉而說道:
「既然,我和你姐姐都要分開了,你就把她的手絹還給我吧。」
說着話游海龍掏出了天鳳和自己掉了包的手絹,意思是要和她交換。
天鳳把手絹還給了游海龍,然而卻面帶慍色道:
「姐姐的手絹可以還給你,我的手絹也不要了——被你搞得滿是酒氣。」
游海龍拿起手絹聞了聞,確實滿是酒氣。
天鳳看到計智囊走近了,就一拱手道: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三殿下告辭了。」
天鳳剛走出門去,計智囊就望着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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