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痕 第二章:東都

    七階體術，在南城這個小地方應當算是一個了不得的成就，尤其是展示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身上，體術鑑定與身體強化不同，由於百多年前末日之難造成的空前災難，地球人口銳減到七億多人，這些堅強活下來的人類又經過了長時間的與污染、病毒、變異怪物等等災難的搏鬥使得自身也發生了變異和進化。

    這就是預言中的第四度空間，所有的生物都發生了變異和進化，當人類消滅絕大數困境，重新建立起文明和國度時，人類總人口已經不足一億了。

    華夏聯盟是地球上幾個比較強大的聯盟之一，待到國度建立，社會體系的再度完善，人類發展逐漸走上正軌之時，個體進化進度也趨於平緩，普通人類的身體強度約為三階，也就是進化前原人類的三倍左右，在一些政府部門的從業人員還有着免費增強身體強度的生化藥劑的待遇，這樣能夠將人的身體素質達到大約五階的程度，也能有限提高人的壽命。

    城管大隊，雖然個個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但真要動起手來，還是有幾分蠻力的，尤其是那拖拿強拆的功力，普通的市民還真不是對手。

    體術鑑定則要歸納到搏鬥與特殊運動員一類的實用功夫了，在力量保證的同時，他們又有着普通平民難以企及的技巧，通常情況下，這是赤裸裸的武力象徵，如果又有特殊的套路或者絕招，他們往往是被譽為古武者的存在……

    古武者，在華夏地位極高，在這個個體實力決定地位決定金錢、權力和女人的時代，古武者無論是在軍隊、豪門財團或者地方社團都是香饃饃。不過顯然，項天痕不是一個古武者，否則他也不會屈居於南城一隅，還要想着法子弄什麼「最具和諧」的獎項了……

    用項天痕的說法是，你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你難過！

    幾乎就是前腳後腳的事情，雷成灰在項天痕的英明示意下風風火火的帶着十幾個菜市街的大好青年親切的問候了北城菜市場、順帶着一些超市、乾貨店也遭到了打劫、勒索、敲詐……

    一時間北城警備署亂作一團，警笛聲大起，風風火火的到處滅火，直接造成北城菜市街一天之內發生了十幾起惡性shi件，七八個店鋪遭殃、五六個少女「遇害」。順帶的，雷成灰又在打道回府的路上拐了個彎，用同樣的方法向西城菜市街帶去了南城廣大勞苦大眾的親切問候。

    項天痕單挑王的大名在南城如日中天，放眼在整個三區也如雷貫耳。原本北城和西城的那片轄區的社團對於這種踩到地頭上的事情是要二話不說站出來狠狠打擊的，但可惜認識項天痕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兄弟雷成灰的。

    雷成灰雖然體術修為不高，但他的一身鐵皮銅骨堪稱刀槍不入。多少年刀里來劍里去硬是沒有留下一道傷口，可見其皮湊肉厚的程度。他一出現在北城和西城，那些地頭蛇心裏都跟明鏡似的，當然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索性睜隻眼閉隻眼。

    這些社團大佬大多都欠有項天痕和雷成灰兄弟二人的人情，這一對無敵組合喜歡獨來獨往、自以為俠，喜好打抱不平，又從不吃虧，得罪不少人，卻也救過不少社團大佬，為人夠義氣夠膽色，關鍵是拳頭也夠硬。幾年下來不知道多少社團禮賢下士登門拜訪欲求的二人為幫會紅棍，更有東都來的高官大人、富貴子弟前來招攬，但無一不被二人拒之門外。

    久而久之，清揚城都知道南城有個特性獨立的「風拳電腳」項天痕和「皮粗肉糙」雷成灰。他們雖然在菜市街很有威望卻也沒有自己成立小社團，黑道上都十分賣二人面子，原因很簡單，沒有利益衝突嘛，不僅如此，結交兩個高手，對自己只會百利而無一害，所以二人在清揚城很混得開。

    南城的城管對於菜市街的混亂管理十分頭疼，在項天痕聽到『只要能拿下今年的最具和諧購物街的名頭就能獲得100個華夏金幣的獎勵』時，一口就答應了幫城管老爺們的忙。可是到了這最後一天……

    雷成灰想想就來氣。雖然他怎麼看都像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但實際上在狡猾的項天痕耳濡目染下他絕對不是一個笨蛋！

    搶jie勒索時風風火火，但跑的卻比誰都快，十幾個為南城菜市街榮譽而戰的優秀青年愣是沒有折損一兵一員。

    雷成灰知道，這其實是南城和北城城管大隊的暗鬥，發展到現在弟兄兩個都給當了槍使，不過也沒辦法，南城城管好歹也比其他三個轄區的官員要好相處的多，而且身為南城人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南城人的自尊心的。最具和諧獎是按照幾個轄區年度治安和管理來評出的，如今這麼一鬧，治安最好的還不就是南城麼？

    想到這裏，雷成灰咧嘴一笑：還是小痕子高明……

    與此同時，項天痕正坐在南城城管大隊的隊長辦公室內悠然的翹着二郎腿，十分享受的喝着一口新鮮的普洱茶。

    對面的正位上，四十多歲的城管大隊隊長黃晨沒有一絲惱怒，相反，他正嬉皮笑臉的看着項天痕，樂呵呵的在一邊陪笑。

    「嘿嘿……這普洱茶小痕哥喝的還過得去不？這季節可是不產新茶的，我這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人從雲南的培育基地捎過來的，可比春茶還要值錢得多啊……」黃晨笑道。

    南城的城管大隊就是個爛攤子，沒有油水卻還要左右逢源，黑白兩道誰也不敢得罪。這裏大多都是一些窮人、雖然身份低賤但卻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氣勢，大不了一堵二圍三拼命，誰也不怕誰！在東都看來，這裏的人都是暴民、土匪、乞丐和良民一點關係也沒有，上任到這裏的官員就跟流放差不多。

    但是，若是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干出點政績，那在將來的升職升遷中也會是極為倚重的一筆，譬如這次的菜市街「最具和諧獎」。黃晨可以肯定，若是能打破南城菜市街99年的空白記錄，那他一定能夠立馬升官調離。即使為此他要利用南城黑道，並且低聲下氣的和一個少年說話，他也完全不在乎，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項天痕掩了掩嘴，大家都是相互利用，他心知肚明，於是笑道：「黃大隊長雖然不是我們南城人，但既然在這裏任職，那也就算是半個南城人嘛……雖然不能做到零案列，但我也能保證北城和西城的治安絕對要比咱們這的差！只是這東都，我就說不好了。」

    黃晨一聽，這才明白了項天痕來的本意，他是個老人精，自然明白這些南城人最忌諱也最深得傷痛是什麼，他雖然不是東都出身，但好歹混上仕途也去過東都區域，自然知道東都的繁華與森嚴的等級，像這種南城的低等賤民怕是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進去一看。

    「項少俠，東都繁華，遠不是北西二區可比，南城就更不用說了，南城訊息鼻塞，很多人連飛船都沒有見過。歷屆選舉，都是沒有東都名額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東城根本就沒有菜市街，只是大型的購物超市，所以自然沒有這個活動了，你只要解決了北西兩邊，餘下的都不用擔心了。」黃晨笑道，眼睛裏卻不可磨滅的閃過了一絲嘲諷。

    項天痕看到了對方的不屑，倒也不以為意，南城卻是非常落後，這也是他為什麼想接這個活的原因。一股腦喝乾了杯中的茶水，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你懂得。」

    黃晨暗罵一聲浪費，隨即裝出一臉疑惑：「這個，真不懂……」

    「這個，必須得懂！」

    「這個，真的不懂！」

    「那好，我不幹了，完了我叫人去菜市街收保護費去……」項天痕老臉一擺，就要出門。

    「哎……別別別，我懂，我懂！」黃晨急忙拉住，笑呵呵的說道：「不就是兩張身份卡麼，我給我給還不行麼？可是你幹嘛非要要我的，憑你的能耐，進東都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嘿嘿……老黃！」項天痕一把摟住大隊長的胳膊，就像一個多年的老兄弟一般親切的道：「我是聽說啊，你的卡片屬於那種政府特用，這除夕了去哪都能打折，兄弟手頭緊，就你那給的一百個金幣，哥兩個去瀟灑實在是有些消費不起啊……你放心，等我玩夠了會還給你的！」

    大隊長一聽，頓時臉都綠了，他這才知道項天痕打得什麼主意，雖然自己混得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個一隊之長，逢年過節，自己的通行卡可是去哪都能打八折呢，而且還是那種家庭卡，一夫一妻兩張，小孩免費……

    這可是身份的象徵，去哪都有優先權，而且是不記名的，由專門政府機構頒發，比身份證還好使，這項天痕的眼睛也太毒了！黃大隊顫顫的掏出兩張銀色卡片，心中天人交戰。這到了過年可怎麼向家裏的母老虎交代喲，不過他轉念一想，這是小實惠，遠比給上頭送禮打點硬買政績要實惠多了，於是狠狠心，一把遞了過去。

    東都麼？黃晨一想到這裏，嘴角突然勾出一絲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