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至傍晚,眾人也有些許勞累,且第一天尚有幾位重要的人未到,這宴會還未進入正軌。文熙先生也忙着照顧賓客,諸多事物繁雜難數,眾人便早早下宴尋了丫鬟小斯帶着去各自客房休憩了。
時值半夜,殘月樓上殘月明,一人靜坐樓頂,獨攬月色。
暴雨心奴因白日裏未見到九千勝,心中失望,也早早下了宴會,尋了此處高樓休憩。聽見下面有兩個丫鬟私語,夜半時分,實在是無聊了啊,你說是嗎?九千勝大人。
一個身着紅衣稍活潑的丫頭飛快的跑過遊廊,正是白天的桃兒,想那後面那位綠衣的,便是另一個丫頭了。
「桃兒,你慢點!我快…快踹不過氣了!!」
「是你快點才對!小姐還等着用珠花呢!今天可是大日子,小姐可不得好好打扮着呢!」桃兒忍不住回頭瞪了她一眼,「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小碧,你說小姐要是知道九千勝大人沒來,會不會很傷心啊?先生說要將小姐許配給九千勝大人的時候,小姐可是高興的落淚了呢!長這麼大,可從來沒見過小姐這麼不顧形象的。」桃兒擔心道。
小碧停下深喘了兩口氣,將手上的東西穩了穩才道:「小姐是好人,上天不會虧待她的。雖然我沒見過九千勝大人,但是小姐那麼漂亮,怎麼會有男人不喜歡?說不定明天那位九千勝大人就來了呢!」
「說的也是,我們先……誒?怎麼突然下雨了?看來宴會要移到室內了。我們快點,待會先生肯定忙着呢,我們得去幫忙!」
「恩!走吧!」
……
許配……
九千勝……
不准……
不准!
不准!!
暴雨心奴心中狂怒,目眥盡裂,眼中令人膽顫的陰狠仿若來自地獄的惡鬼!卻見四周蔓延出無邊黑氣,慢慢掩蓋住整座殘月樓,暴雨心奴腳下的琉璃瓦瞬間裂開,仿佛瞬間布散開來的蛛絲。但在黑氣逐漸接近到東邊角樓時,卻突然向中間收攏,像是被吸納了一般!
沒事的,文熙載的女兒……哼……她不配!九千勝大人……是我的!!一轉身,便消失在樓頂……
琅華宴第二天
昨日未到的幾位客人一到,今日的宴會氣勢更加令人振奮,絲竹流因,歌舞交融,席間眾人自得,其樂無窮。而早已準備好的暴雨心奴也蒙文熙載先生相邀,以祆撒祭祀舞作陪,起舞玄妙,讓人生出一種迷惑之感,似是幽湖水光,又似暗夜覷影,着實令人大開眼界。
舞畢,落座。
文熙載面帶微笑,心中歡喜。這一趟卻是請對了,暴雨心奴功法雖異,但這舞確實可觀。「感謝襖撒宗之舞司參與琅華宴。」
暴雨沉穩謙道:「能得名鎮江南的名師文熙先生青睞是心奴之幸。」
倏然一陣騷動,一襲白色身影映入眼中,暴雨內心狂跳。九千勝大人……終於……終於……
文熙載意興人動,臉上笑意清晰可見:「是九千勝大人來了!
但見白衣翩躚,淡然而至,舉手投足間都有儒雅風範,雖為刀神,卻十分平易近人,背後緊隨一人。九千勝微微一笑,丹唇輕啟:「文熙先生,你說原字第座,另一名賓客,由吾決定人選,話可還算數?」
文熙載微怔:「當然,只要是你九千勝入眼之人,吾文熙載亦當另眼相看!」雖是不解其意,但文熙載依然朗言應道。
九千勝眼光一亮,激動道:「此人乃吾這一年遊歷江湖所結交之好友,名叫最光陰,來自一個神秘異境,他之刀法,與吾不相上下,吾推薦他坐上另一位原字第座。」
他……
精緻!
這是文熙載對他的第一印象。好精緻的少年,十八、九歲的年紀,雙眉菁華,膚白玉潤,衣着利落樸實,身形瘦削有力,然而雙目卻暗含精光,好似沉澱了百年時光。此人竟有媲美九千勝的刀法,好個英雄少年!
文熙載正待多問,卻聽得砰的一聲,回頭一探,竟是……暴雨心奴……
夠了!真是夠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人人都要和他搶九千勝!!能夠與他並肩的只有我!只有我!!
如果說從九千勝出現的欽慕和狂喜令人興奮到顫動的話,那麼此刻,暴雨的心中就只剩下暴虐和殘忍了!他只想破壞!破壞一切!讓這裏只剩下九千勝和他!只有他們兩個!!這樣的話……這樣的話……九千勝就只能看着我了……呵呵……只看着我……這樣最好……
當初雖然一刀落敗,但是他不同,他溫柔地告訴心奴不適合學劍,那樣溫柔地九千勝大人……最光陰!!
砰!!
不想酒桌卻架不住暴雨手下的力量,終是報廢了。
看來……我還是不夠冷靜啊……
文熙載雖是明了其間恩怨,卻是不得不裝傻充愣了:「恩?哎呀!來人!趕快為舞司換上一張新桌。」
暴雨強忍者一身的陰鷙,儘量讓自己變得平和,然而那些骨子裏帶的東西哪能這麼容易抹去。
最光陰不由得側目。
這個人,不詳。而且……
最光陰看了一眼前面的白色人影,眼中暗藏着深深的無奈。
九千勝大人……你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九千勝確實很吸引人,否則最光陰就能看到暴雨心奴轉向他的眼神,極端的憎恨,還有,殺戮……
「不用了,吾突然想起教內還有要事等吾。琅華宴,每年三月舉辦,為期一個月,三日後,吾會再來。」
「真是抱歉。」
「文熙先生不用客氣。」
正當暴雨心奴準備離開退宴之時,卻見一着黃色羽衣的男子走向他,面露驚喜神色,「少主?真是你嗎?!」
這是,黃羽客……
「……師兄,心奴改變這麼大,真虧你還能一眼認出我!」
「自那年你、你離開之後,我一直在找你!」黃羽客言語間有些忐忑,許是太過激動罷。本在心奴剛剛出現,黃羽客便一刻也不曾將視線離開過暴雨心奴,尋覓了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師父,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而此時自看到暴雨後便處於思索狀態的九千勝也想起了那個初出茅廬便向他挑戰的少年,那個有些陰鷙的孩子。
「恩?你是……列劍宗之少主。」
哦,九千勝大人,你終於記起心奴了嗎?「心奴你……」黃羽客還想再說些什麼,暴雨甩了甩衣袖,客客氣氣的便與他拉開了距離,黃羽客立時有些手足無措,只能怔楞的看着許久不見的「友人」。
「是啊,九千勝大人,你還記得我嗎?」
九千勝緘默地看了一眼呆滯的人,向暴雨微微點了點頭,「你眉宇之間,成熟了不少,想不到數年不見,你已成為祆撒舞司。」
「人總是會改變的,當年敗在你的刀下,讓我體悟了不少人生的道理,你說吾我不適合練劍,所以我……改練刀了。」和你一樣的……刀!俗語說:「劍是君子所配,刀乃俠盜所使。且觀你五型,確實有練刀者之氣息,但……」只是不知為何,竟有一絲……
「如何呢?」
「沒有,或許是我想多了。」應該是錯覺吧,他的氣息,竟是有一絲與刀氣不合。
「不管如何,來日有機會,咋們再切磋一下吧,這一天,心奴……期待已久。」
九千勝眨眨眼睛,紫色的眼眸散出淺笑色彩:「單純的武道交流,吾當然奉陪。」
暴雨點頭,他雖想繼續和九千勝呆在一起,但是,只有他和九千勝,當下已不願多呆,特別是……有礙事的人在!
「如此,心奴便先行告退了。」
然而此時黃羽客卻有些着急了,忙上前急道:「心奴你!「
煩啊!
「師兄,吾已是祆撒宗之舞司,列劍宗就拜託你了。」說完便徑直走了。
這段插曲並沒有減少宴會的歡樂,卻沒有人看到那人轉頭回往的嗜殺眼神,沒有看到那渾身的戾氣,自然也沒有人預料到這場看似平凡的宴會,看似平凡的意外,卻帶來了不平常的結果。
而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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