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坐下的徐嫣月騰的一下就站起來,也不知道她從哪裏弄來一根自來水管,面無表情的朝着驚恐不安的梁重走來。
「呼……」徐嫣月用足了勁掄起自來水管,發出呼嘯的聲音。
瞬間,梁重嚇出一身冷汗,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歇斯底里道:「等等……」
就在他說完,他才感覺到額頭上的一點涼意,徐嫣月手中鋼管根本沒有往他的胳膊腿上招呼,反而朝着他的腦門落下來,如果不是他及時開口,恐怕下一刻,他就前門開花了。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梁重口乾舌燥,艱難的吞咽着不多的吐沫,輕輕的往旁邊移了移頭,道:「我想起還有件事情我沒說。」
「說吧。」林北凡愜意的坐在桌子上,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了口,道,「機會從來都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我說我說。」梁重感覺口乾舌燥,也不敢再開口要水,反而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水月的身份很複雜,就在一天前我了解到,她和一個外國的組織有聯繫,而且搞得是販賣人口的生意。」
說完,梁重長長的吐了口氣,整個人如同一堆爛泥巴似的坐在生硬的椅子上。
「坐好了。」收起自來水管的徐嫣月冷冷道。
梁重吸了口氣,目前他可不敢得罪這個女修羅,渾身僅有的一點氣力全部用來支撐腰部了。
「詳細說說。」林北凡抽着煙,玩味的看着梁重。
梁重嘴唇顫抖着,此時的他沒有絲毫的反抗心理,如實道:「我就知道這麼多,多一點我都說不出來。」
「真的嗎?」林北凡收斂笑容,轉頭看向徐嫣月。
看到小林哥的這個動作,剛剛放鬆下來的梁重的心頓時又揪緊了,他不會又要……
「給他個立功贖罪的機會怎麼樣?」林北凡看着一板一眼的徐嫣月,尋問道。
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梁重差點喜極而泣,眼前的神棍也不是那麼可惡不是……
「那要看他配合不配合了。」這齣雙簧,徐嫣月的黑臉唱得很好。
此時,梁重哪有半分反抗之心,急忙道:「配合,配合,怎麼能不配合呢,我坦白,我要求寬大處理。」
「真的?」林北凡懷疑的看着小雞吃食般點頭的梁重,道,「開弓就沒回頭箭了。」
「我爭取寬大處理,我配合。」此時的梁重知道這是一個減輕處罰的唯一途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那好。」林北凡讚賞的看着梁重,道,「事情是這樣的,你就按這樣來……」
林北凡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小林哥匪夷所思,天馬行空的想法,梁重狐疑道:「這樣行嗎?」
他充當配角不要緊,但作為主角的刑市長確實已經死了,這齣戲要如何來演?
「行不行不是你的問題了,你只需要選擇點頭還是搖頭。」林北凡道。
梁重毫不猶豫的點頭。
因為梁重的合作,他暫時受到貴賓的待遇。
倒是小林哥出了審訊室後,信步朝着宋局長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宋局長的辦公室,林北凡看着來回踱着步子的宋局長,道:「老哥,你想不想立功?」
「怎麼立?」在林北凡的面前,宋局長也需要掩飾什麼,直接問道。
「我看到梁重也被抓來,審問水月的把握又大了幾分,如果你出面親自審問水月的話,一旦案件告破……」林北凡嘿嘿的說着。
就在小林哥進來之前,宋局長剛接到電話,而且是京城的,這不由得讓他嚇了一跳,最後他聽明了事情的原委,越發的肯定,一定要限期破案。
「真的有辦法?」宋局長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林北凡鄭重的點頭,示意宋局長坐下說,然後兩個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着,期間,宋局長的臉色不斷的變化,到最後,他感覺神情氣爽,心中的那股抑鬱之氣消失殆盡。
呆在拘留室里的水月並沒有之前的慌張,甚至是極其的安靜,她面對沒有窗戶的牆壁靜靜的站着,甚至有種十分淡定的感覺。
這時的她在想着徐嫣月進入她家中時她的那種慌亂,經過分析,她斷定是傑森的到來打破她的計劃而導致信心不足,如今,她在想接下來的應對計劃。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水月冷靜的走到門前,大聲道:「我要見你們的宋局長。」
「宋局長十二點鐘後自然會見你。」
水月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其中賣得什麼藥,卻也安靜的等待着。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但水月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老僧入定般安靜,甚至眉宇間都透着一股子淡然。
「局長,水月表現的很冷靜。」
「正常,回去繼續觀察。」
這是在南市警察局裏的兩句對話。
「對這樣一個內心世界相當強大的女人,你那辦法有效嗎?」宋局長看着坐在他辦公室里正吃着盒飯的小林哥,不確定道。
忙碌的林北凡咽下嘴裏的飯菜,然後喝了口水,才長長的出了口氣,道:「你怕鬼嗎?」
「怕。」宋局長道。
「我也怕。」說完後,林北凡繼續埋頭吃飯。
看小林哥沒有再解釋的意思,宋局長端起桌上的盒飯也吃了起來。
時間飛快,轉眼間午夜十二點鐘到了。
林北凡帶着憂心沖沖的梁重朝着一間頗大的審訊室走去。
「小林哥,這樣真的可以嗎?」梁重忐忑的問。
「你沒有別的選擇。」林北凡道。
「可是我與水月當面對質,我害怕。」
「那你回去吧,我讓徐嫣月打斷你的腿和手。」
「……」
林北凡並沒有跟着梁重走進審訊室,而是在外面叼了根煙,靜靜的抽着。
「姓名。」宋局長問。
「水月。」
「年齡。」宋局長再問。
「四十七。」
「知道你為什麼被抓來嗎?」
「不知道。」
宋局長:「……」
「月姐,你還是招了吧。」走進審訊室的梁重看着沉着冷靜的水月,他鼓足勇氣,大膽的說。
當然,如果仔細品味,他的聲音還是發顫的。
梁重的表現的出乎水月的意料之外,心裏雖然掀起波瀾,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她淡淡道:「招什麼,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又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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