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劉大斌徹底消失在錢櫃裏人們的視線中,林北凡像鬥勝的公雞,抬頭挺胸,臉上更是揚起勝利後「謙虛」的笑容,不過他手上卻沒有停下,裝出一幅恩愛的模樣,摟着寡婦卿盈盈一握的腰枝,笑道:「好漢出馬一個頂倆,小林哥出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極其自然,又頗為講究的推開林北凡,寡婦卿颳了林北凡一眼,若有所指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以後如何還要走一步看一步。」
聽着寡婦卿略顯憂愁的話,林北凡環視眾人,做足了男主人的派頭,道:「各位,各位,事情已經圓滿解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說完,林北凡再次摟着寡婦卿,大言不慚道:「寡婦卿,哥一個月拿着五千塊的工資,你真當我是擺設嗎,莫說一個劉大斌,就是劉吉慶來了,他讓我向東我也絕不向西,有我在,肯定給你撐起一片天空。」
反正劉大斌已經被嚇退,適當的吹牛老天是可以原諒的,阿門……東方、西方的神保佑我們的小林哥。
寡婦卿不是長得漂亮的花瓶,她是個有主見的女人,「我要信你,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那兩條腿直打顫兒。」
寡婦卿說的沒錯,兩個人剛從二樓下來的時候,當林北凡看到劉大斌竟然帶了百十號人,本來就叫苦不迭、不情願的他確實嚇了一大跳。
這倒不是說咱們小林哥膽小如鼠,任誰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打冷顫。
只是,事情已經圓滿解束,林北凡自然不會任由寡婦卿貶低自己,「寡婦卿,你可以蹂躪的我身體,但是不能污辱我的人格,你要再這樣,下次有這樣的事情,愛誰誰去……」
小林哥可是挽救錢櫃的英雄,不過他卻沒受到英雄的禮遇,這讓他頗為不爽。
雖然他已經習慣了寡婦卿「過河拆橋」,但是,他還是有必要重申自己的重要性。
「就你?」撇了一眼林北凡,寡婦不願意與之糾纏,徑自朝着二樓而去。
可憐的小林哥遭到卸磨殺驢,不過這個神棍是屬牛皮糖的,還是粘上寡婦卿,這也沒辦法,那瓶96年的紅酒還在寡婦卿的辦公室里。
話說,劉大斌退出錢櫃,越想越不是滋味,堂堂的劉家大少,貴妃樓的接班人,在百十人面前毫無顏面的被嚇退,這面子丟大了,不找回面子,自己如何在南市混,就這樣走了,怎麼能抱得美人歸,怎麼在床上蹂躪寡婦卿成熟的身體和思想。
捏着臉上的富貴毛,他停下腳步,嘀咕道:「禿頭,你之前說的都是真的?」
左右環視,禿頭確定林北凡沒跟出來,才小心道:「千真萬確,你看到他邁出那一步沒有,最少有兩米,就咱們帶的這些人,誰能做到?」
「漲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還沒這麼神。」嘴上不願意承認,劉大斌卻清楚的知道那輕輕的一步代表着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功夫,「咱們就被他那一步給嚇出來?」
「唉……不是。」禿頭想不明白,人生一世彈指百年,即使天縱英材,也只能在千錘百鍊後精通一項技能,而小林的哥所表現出來的能力,無一不是業內頂尖的,用巔峰來形容也不為過,偏偏他還如此年輕,着實讓人妒嫉不已,「他邁出驚艷的一步,緊接着那步跺腳是八極拳中的發力方式,雖然簡單,但是功力十足。」
禿頭自然不知道小林哥這一下哪裏是八極拳的發力方式,只是憑着一級戰士身體以吃奶的勁兒發力,圖有虛表而已。
但是,這在外人看來,只有大師級人物才能做出來。
自古便有「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說法,這足以說明開門八極拳在武林中的地位。
盛名之下,安有不識之理,劉大斌心裏打個激靈,如果剛才真的動手了,吃虧的定然是自己,他越發的感覺自己英明神武,英俊不凡。
只見這個猥瑣的傢伙捏着臉上的富貴毛,頗為嫉妒道:「沒想到這個林北凡文武雙全,可是,咱們不能這麼算了。」
「其實……」略微猶豫,禿頭提議道,「林北凡軟硬不吃,又有真本事,既然咱們打不過他,又降服不了他,那麼咱們可以和他賭一局。」
「怎麼賭?」聽到禿頭的提前,劉大斌本來昏暗的眼睛亮了三分,不知道肚子又在冒什麼壞水,「你要說得正點,到時寡婦卿我用完之後就給你。」
禿頭當然不會惦記黑寡婦,小林哥給他造成極為嚴重的心理陰影,如果可以,他寧願一輩子不再看到這個煞神,偏偏劉大斌還對寡婦卿有不軌之心,而他父親呢,為了一統南市的地下世界,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錢櫃。
只見禿頭笑了笑,道:「賭的辦法有很多,例如撲克牌,隨便怎麼賭都行,賭局就設成和斯諾克一樣。」
「這樣可行。」劉大斌隱隱感覺不妥,雖然劉家在南市實力強大,要摧毀一個錢櫃,如果真的發力,那還不是秋風掃落葉,但是,小林哥的力挽狂瀾還是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印象,「要是那個該死的林北凡再橫插一腳怎麼辦?」
思考問題,或者得意洋洋的時候,劉大斌還是習慣捏着臉上的富貴毛。
想到林北凡,禿頭雙拳緊握,嘴角盪起一抹的笑容,狠道:「世上能人無數,但凡精通一個領域就可以稱之為天才,在斯諾克方面,他確實天縱奇材;能精通兩個領域,則是天都嫉妒的鬼才了,這種人少之又少,就算林北凡是鬼才,咱們可以文比,輸死他,輸得他衣不遮體……」
禿頭小心謹慎的分析提醒着劉大斌,林北凡再厲害,也終究是人,是人即使他有通天本事,也有自己的弱點,況且,他之前的表現只能用驚艷來形容。
按照禿頭的理論,林北凡在其他方面不可能再強悍到變態的程度。
想及如此,劉大斌讚賞的看了禿頭一眼,道:「咱們就與他賭撲克牌……」
看着主意已定的劉大斌,禿頭又獻一記,道:「得找一個高手與寡婦卿過招,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高手?」劉大斌樂了,如果說枱球技術,禿頭就算一個高手的話,那麼牌技,他手下這百十號人中還真有這樣的奇材。
這個人牌技出神入化,當初就是在劉吉慶開設的賭場裏連贏一百萬而被發現,最後被劉家收為己用。
事實證明,這是劉大斌少數正確的決定之一,這人為劉家創造了無數財富。
「胡天南,你有信心嗎?」說着,劉大斌轉頭看着身後那名斷掉三指的胡宗南。
他一身黑色西裝,面色白淨,鼻樑上帶着一幅金色眼鏡,如果走在大街上,他到像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特別嘴角那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很容易讓人把他歸到好人一類。
但是,他左手斷掉的小拇指、無名指與食指,這是他在賭王大賽中出千被發現後,作為懲戒而被削去,那時,他已經走到了半決賽。
事實上,那次他根本就沒出千,只是對手陷害而已。
這樣一個生猛強人在南市賭界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高手寂寞啊……
「我需要一個重新站起來的支點。」胡天南溫溫而雅,確實,當初他在劉吉慶開設的地下賭場裏連贏一百萬,作為一個資深賭徒,如果不是別有目的,斷然不會做這麼沒水準的事情。
事實上,劉吉慶就是他選擇的那個重新崛起的支點。
「很好。」劉大斌肯定胡天南的表現,恩威並用道,「你知道劉家的規矩,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笑了笑,胡天南默默的低着頭,喃喃道:「失敗是可恥的,恥辱我都會記得。」
看着自信滿滿的胡天南,劉大斌也不怕把臉上那根又黑又粗的富貴毛捏下來,只見他滿意的點頭,重新折返回錢櫃。
可憐咱們的小林哥,剛喝了杯慶功酒,借着酒勁尋思着怎麼占寡婦卿點便宜的時候,再次被劉大斌回來的消息嚇了一大跳。
有了之前的英雄神武,小林哥這次總不能當縮頭烏龜,這個神棍心裏發怵,表面上卻雄糾糾氣昂昂的回到一樓。
未見其人,先見其聲,小林哥大聲嗤笑,不屑道:「怎麼,如果你們想找虐,我不介意污了我這雙手。」
「呵呵……」淡定的劉大斌對林北凡的譏諷是敢怒不敢言,強忍着笑了笑,道,「我對陳老闆是真心的,我想明白了,今天我要是仗着人多,確實勝之不武,不如咱們賭一場如何?如果我輸了,半個月內就不再來錢櫃。」
見劉大斌不是動武,林北凡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下降,他還是謹慎道:「怎麼賭?」
「很簡單,咱們不比武力也不比技術,咱們賭運氣,怎麼樣?」勝券在握,劉大斌猥瑣的外表竟然也有點氣宇軒昂的意思,只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一看劉大斌的表情,再看他得意洋洋的模樣,錢櫃的人就知道這賤人肚子裏在冒壞水。
錢櫃的工作人員不禁替寡婦卿捏了把汗。
反倒是寡婦卿別俱風情的一笑,當真是媚*力四射,剎那間迷倒眾生,成熟*女人的魅力不可擋。
「劉公子,打架我不在行,要是賭運氣的話,不管是什麼,我接了。」
寡婦卿的巾幗本色這時候表露無疑,骨子裏的幹練不允許她後退。
看着自信滿滿的寡婦卿,林北凡低聲問道:「怎麼,你有必勝的本事?」
「沒有。」寡婦卿回答的很乾脆。
「沒有?」林北凡傻了,看外星人一樣打量着寡婦卿,道,「沒有你還答應,你也沒發高燒啊。」
「這不是有你嗎!」寡婦卿給了一個讓林北凡十分鬱悶的答案。
男人……都是用來賭槍口的,悲哀……
被寡婦卿強行推到前面,林北凡面不改色心不跳,掏出一根萬寶路香煙叼在嘴裏。
這回學聰明的寡婦卿不用林北凡回頭,就掏出一個做工精美的打火機給他點上。
抽着煙的林北凡心道,要玩就玩大的,老子嚇破你們的膽,退一萬步講,這錢賠了也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小林哥笑得越發的高深莫測,他緩緩道:「賭什麼你們定,一局一百萬如果你們輸了,賭金要付,兩個月之內不准再來錢櫃,敢嗎?」
站在林北凡身邊的寡婦卿嘴角微微抽畜一下,粉嫩的拳頭繞到背後給了林北凡一拳。
這可是整整一百萬,萬一輸了,寡婦卿肉疼,不過這個時候的寡婦卿很配合的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一百萬,還真把劉大斌嚇了一大跳,他一年的零花錢也就一百五十萬,上次請賈公子用掉一部分,如今,他哪裏還有錢?
除非挪用貴妃樓的錢,這傢伙心虛回頭看着高深莫測的胡天南,謹慎道:「怎麼樣,有必贏的把握嗎?」
「在南市,我從沒想過輸。」以胡天南的賭技,要是輸給普通人,這才是慧星撞地球,而且以他專業的目光來看,眼前這對朗才女貌的男女對於賭博絕對是外行。
這時,胡天南向前邁了兩步,極其自然的站到猥瑣的劉大斌身前,端詳着林北凡,道:「一局一百萬,以撲克牌定輸贏。」
看到站出一個陌生人來,林北凡彈了彈煙灰,下巴微台,裝逼道:「你誰啊,我手下從來不打無名小卒。」
「他?」一直被壓制的劉大斌找到炫耀的機會,「他也就是個一般人,頂多在國際賭王大賽中走到半決賽而已。」
裝逼,這絕對的是裝逼,什麼叫只晉級到半決賽。
達到這樣的實力,這些人都是穩贏不輸的,這哪裏是賭運氣,分明人家是勝券在握了。
聽到這樣的事實,小林哥也是一陣頭皮發麻,他平時也玩個撲克牌,在網上打個保皇、夠機和*什麼的,但是,他還沒自信到和賭王一較高下。
特別是牌局大到一百萬時,這要是輸了倒不要緊,倒是把寡婦卿推到水深火熱中,這可是個如花似玉、成熟豐滿的漂亮女人,難道這樣一顆好白菜,真的要被豬拱了?
小林哥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全技能召喚手錶昨天晚上已經用過,而今天還沒過十二點,這個如何是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小林哥由之前的惶恐不安,變得更加惶恐不安。
只見這個神棍害怕了,雙眸閃爍不定,雙拳緊握着,甚至雙腿都打着顫,嘴裏還念念有詞道:「完了完了,這回真的完了。」一邊說着,小林哥拉着寡婦卿的手,認真鄭重道,「這次是我害了你,我也沒想到對方是一個賭神。」
「人死臉朝天,不死萬萬年,你是我的,不怕……」
「你當然不怕,賭的不是你。」唉嘆一聲,林北凡語重心常道,「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成為一個賭王。」
見林北凡未戰先怯,劉大斌心情大好,道:「只要你能贏了我這位兄弟,我從此不再找陳老闆麻煩。」
「唉……」嘆了口氣,頹然的林北凡失落道:「既然是賭牌,你是賭神,你不介意有由我來選擇輸的方式吧?」
落寂的神態,失落的口吻,加上無精打采,奧悔無比的眼睛,誰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必輸無疑的比試。
這個時候,胡天南表現出足夠小心,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回頭看了眼信心爆棚的劉大斌,只見劉大斌捏着富貴毛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胡天南優雅的一伸手,彬彬有禮道:「可以。」
「唉……」這等於在選擇結束自己的方式,這可是一局一百萬,即使寡婦卿有錢,也經不起這樣輸。
「等等。」寡婦卿墜墜不安,她的錢都用到錢櫃的發展上,那點流動資金還真不夠打個水飄的,「你儘管放心,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好好好……」劉大斌越看越心喜,這個娘們夠果斷絕決,用個不太文明的詞叫『潑辣』,不知道這樣的女人在床上會是……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林北凡的表情足以證明衝動是魔鬼,但是又一言既出四馬難追,「咱們就賭個簡單的,一把撲克牌,隨手向上一扔,咱們接牌,誰的大,誰就贏,怎麼樣?」
林北凡提出這種方式,在賭牌里經常見到,這招完全是考驗眼疾手快,在那飄落飛舞的牌中選擇一張最大的。
既然比的是運氣,大家都知道,林北凡這是在求上天給他一個機會。
相對來說,胡天南對這方面訓練有素,而他在賭界的綽號就叫快手如來。
「可以。」胡天南從來不拒絕自己最有把握的事情。
「拿副新撲克牌來。」咬着牙,閉着眼,林北凡大有悲痛之意,只是,人在做,天未必在看,上天是不會同情弱者的。
拿撲克牌的是寡婦卿,她拿來四幅嶄新的未拆封的撲克牌,道:「還用驗牌嗎?」
「不用。」胡天南笑着道,「抓牌的話,只比大小。」
寡婦卿決定的事情,從來不會含糊,正所謂千金散盡還復來,劉大斌不用這招,也會用別的辦法逼她就範。
只是,這錢都是辛苦打拼而來的,她着實心疼,疼得滴血。
「要不然……」咬着牙,林北凡含糊的泄氣,道,「要不然咱們認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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