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開了,喬安暖和顧北辰分別從兩側車門走了下來。
回應兩人的是春江怒潮般的驚呼聲和成片成片的閃光燈。
喬安暖穿一件紅底刺金連衣裙,香肩半露,端莊而不失性感;秀髮高高挽起,盤成蝴蝶的形狀束在腦後,精緻到無懈可擊的妝容,閃亮的淚狀耳墜,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打扮得恰到好處,宛如九天玄女臨凡,蓋過了世間所有的庸脂俗粉。甚至連參加宴會的市長夫人都相形見絀。
顧北辰則一套熨帖金色邊紋的西裝,完美呈現出修長的身形,雪白的襯衣纖塵不染,鮮紅色的領帶與身邊的喬安暖完美搭配,奪人眼目;面容銳利到冷酷,宛如一個不可一世的君王。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有那麼一瞬間,世界安靜得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顧弘和看到孫子和孫媳婦如此耀眼的裝束,笑得如沐春風,顧氏夫妻則忙着接收着鋪天蓋地而來的讚美。
「二位真是好福氣啊,郎才女貌,這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人!」
「顧總,顧夫人,孩子生得好看也就算了,找個兒媳婦都如此傾城絕色,讓我們這些圈裏圈外的人臉往哪擱啊?」
「就是,就是,哈哈哈……」
顧振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顧夫人更是笑得頻頻點點,容光煥發,好像從兒子兒媳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在一片艷羨的目光和讚美聲中,喬安暖和顧北辰步入了會場。
此時喬安暖心中即使一萬個不願意,也只能苦苦壓抑在心底。
她知道今天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政商界的名流大腕,是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在a市呼風喚雨的主,她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
可越是這樣,她內心的牴觸情緒也就越大,甚至已經聯想到與顧北辰離婚後在街上碰到這些人,該是怎樣尷尬的一種遭遇。
兩人首先到顧老爺子身邊問了好。
顧老爺看到這一雙登對的人,眼神奕奕,目露精光,迫不及待地向身邊的貴賓介紹這一對璧人。
「小唐、小李,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顧老爺子口中的小唐、小李,便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唐鴻義和其妻子李青嫚,也是唐御深的父母親。
「這是我孫子顧北辰,孫媳婦喬安暖,等哪天他倆有空,我讓他們去拜訪你們!」顧老爺子興致勃勃地介紹着。
「不敢當不敢當,侄兒大婚那天,我們因故未能出席,說起來還要先向侄兒侄媳賠禮呢!」唐鴻義謙遜地說道。
喬安暖偷眼看着唐氏夫婦兩人,心底卻瀾翻絮涌,如同一池春水被驟然襲來的風暴所侵襲。
「久聞叔叔阿姨大名,今天有緣得見,晚輩深感榮幸,叔叔的公司自上市以來效益一路飄紅長盛不衰,想必和我這個賢惠持家的阿姨分不開吧?」
顧北辰這一句話夸到了兩個人不說,還把唐鴻義公司的效益也無意間帶了出來,令周圍的人也了解到了唐鴻義的實力,不做國外交部發言人真是屈才。
唐氏夫妻聞言心花怒放,剛欲表揚顧老爺子這個情商過人的孫子,卻一眼注意到了站在他們旁邊的喬安暖。
喬安暖眼角的餘光覺察到了唐氏夫婦的注視,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紅,心率驟升。她不敢去直視他們的眼神,甚至不敢大大方方地上前打聲招呼。
幾個月前,她還是他們未過門的兒媳婦,知書達禮,秀外慧中;幾個月後,她卻已嫁為人qi,身價翻倍。身份落差之大別說是唐氏夫婦,有時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顧北辰此時也注意到了唐氏夫婦看喬安暖時的異樣眼光,尤其是唐夫人,眼神憤慨,仿佛對喬安暖苦大仇深。
再看喬安暖,此刻頭也不敢胎,臉色極為那看,剛入場時的那份自信從容早已煙消雲散。
「唐董,認識我妻子?」顧北辰突然開口。
唐氏夫婦這才回過神來,」不認識、不認識,看到侄媳貌若天仙,我們夫妻就想,這要是我們的女兒,我們該多慶幸!「唐鴻義矢口否認,巧言令色。
李青嫚則在旁連連點頭,隨聲附和。
顧北辰對兩人的話將信將疑,正待細問,顧老爺子卻突然發聲。
「舞會開始了,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跳舞嗎,北辰,你跟安暖是今晚的主角兒,開場舞就你們兩個起吧。」
顧北辰對這種舞會見慣經多,早就有些膩了,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
倒是喬安暖,此刻正急於脫身,離開唐氏夫婦的視線,聽顧老爺子這麼一說,如蒙大赦,拉起顧北辰便向一樓大廳跑去。
唐氏夫婦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神說不清是惋惜還是哀怨。
作為舞廳用的一樓大廳裝飾的富麗堂皇,完美再現了中世紀歐洲舞廳的藝術風格和曖昧氛圍,中央天花板上的一盞九宮琉璃大吊燈將整個房間照得流光溢彩。交誼舞曲從音質極好的音響中傳出來,使人想不陶醉其中都難。
喬安暖和顧北辰站在舞廳中央,還沒開始跳,便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喬安暖看着周圍攢動的人群,忽然心虛扭捏起來:「我們,可以不跳嗎?」
她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她交誼舞跳得很爛,怕跳不好丟人;二是她不想和顧北辰有過多的身體接觸。
「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剛才拽我過來跳舞的人是你,現在說不跳的也是你,你到底怎麼了?」顧北辰皺着眉看她。
現在周圍這麼多人看着,顧北辰有些騎虎難下,如果兩個人就這樣貿然離場,不知道哪些人怎麼在背後怎麼嚼舌根。
「現在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你沒有選擇的權利。」
喬安暖心知躲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把一隻手搭在顧北辰的肩膀上,一隻手與他交握,邁開了舞步。
由於大學畢業後,喬安暖就再沒參加過類似的舞會,一些動作要領全都忘得一乾二淨,幾個節拍跳下來,不斷出錯。要麼踩到顧北辰的腳上,要麼重心不穩害得他也跟着差點摔跤。
總之,這支舞對兩人而言,簡直是一場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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