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燃魂血息是一種以自身血氣混合元氣催發出的血光,有腐蝕,灼燒,同化等特點,這種神通只有將《血神子》修煉到血魂的境界才能修煉的。
許麟的身體這時化成一片虛影,與這漆黑的夜色融合成了一體,眸子裡冷冽的光芒,緊緊的注視着前方那翻卷的血簾。
這是帷幕?血紅一片的好似汪洋一樣,在這夜色下,只有那漫天的紅色在張狂的舞蹈着。
徐氏身化血息,然後將血息凝實,再變成好像一張巨大的血色帘布一樣,如血霧青煙,渺渺如夢幻一般,卻是有着一股悽厲的美。
仔細看去,黑色下,只有那捲卷升起的紅,又好似一張巨大的帷幕一樣,只是不知道,這幕是否真的會徹底的落下。
徐氏因為不懂得真正的《血神子》功法,才會這樣的使用全身的血息,這就好比將自身灑滿了烈酒,然後點燃一把火,在燃燒他人的同時,自身也在緩慢的消亡着。
「死,也是一種解脫,可對於我來說,這未必是真的,而死亡,也只是一個樣子罷了。」
夜風,冰涼如水,血簾之中出現了徐氏恬靜的面容,而在那笑容里,卻沒有任何自我安慰的意味。
她冷冷的看着雙目圓瞪並滿面驚恐的李捕頭,看着那張曾幾何時囂張跋扈的臉龐,聽着那撕心裂肺卻不能嚎叫的聲音。只能嗚嗚咽咽的咕噥着滿心的悲憤與痛苦,面對這樣的他,徐氏的情緒不再如先前的激烈,可現在看來,在這樣平靜的面容下,卻是給人更加心悸的感覺。
「圓德曾對我說過,他說,人死了,生前的苦惱,還會變成另外一種方式,如影隨形,始終不能解脫,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笑了,因為我從來未曾想到過死亡,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我,卻是忽略了他作為一個人類所擁有的短暫壽元。」
伸出手來,那血息化作的芊芊細手,在撫摸到李捕頭的臉上之時,所過之處,一個個血泡冒出,化膿然後又好似沸水一樣瞬間便是起來。
李捕頭睜大雙眼,滿臉驚恐的哀嚎着,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圓德已經死了,你與我也正在向着死亡靠近,那死後該是個什麼樣子呢?」徐氏嘴角蕩漾着一絲單純的笑容,然後整張臉忽然的與李捕頭靠在一起道:「很期待是吧。」
李捕頭半邊臉已經被灼燒得慘不忍睹,看向徐氏的目光中,在許麟看來,那已是分不清是什麼樣的情緒在裏面,有後悔?有憤怒?有怨恨?許麟冷冷的看着,也在等待着,等待着一個時機。
山青會荒,綠樹會枯,紅花會落,水會幹涸,那麼徐氏一身的血息呢?也會有熄滅的那一刻,而這也是許麟在等着的。
看着那黑夜之中最為亮麗的顏色,看着那簾幕中詭異的笑臉,還有一張痛不欲生的面容,冷玉劍輕鳴如琴音撥動,悅耳而悠長的聲音中,一抹氣息如風一樣的動了。
風是無聲的,許麟是有聲的,而就在許麟一動之時,兩人目光相對,卻是許麟與徐氏的。
面對將劍抬起的許麟,徐氏笑了,看着那個年輕人飛掠而來的身影,看着那長劍上的冰冷寒光,徐氏的笑容中不免多了些苦澀。
「那曰在荒塵古道與你相遇,我便有感應,只是不知道這突然而來的感覺,到底為何所發,今天我明白了,你是要了卻我的人。」
許麟飄忽的身形一直向前,即使在聽到這樣的話,面對徐氏,在許麟的心裏,這人其實已經是死了的,原因無它,因為在她的身上,有許麟想要的東西。
「你錯了,或許是我也錯了。」許麟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哦?」看着那長劍已然靠近自身的徐氏,卻是疑惑了一聲之後,這時本是由着她的身體所化成的血簾,在一陣飄忽中,忽然開始迸散。隨後血光快速的四下迸射而出,一個婀娜的身姿就此出現在半空之上,還有一個好似一塊落石一般的人影,重重的摔向了地面上。
許麟終究沒有再解釋什麼,冷玉劍在他的手中豁然消失不見,而在眨眼間,卻是出現在了李捕頭剛剛摔落在地面的身體之上,一條血蟒憑空出現在李捕頭的頭頂,張起蛇口,快速而果決的就是一口咬下。
鮮血濺起,燦爛如花,艷麗多彩!
已經掙脫了血簾束縛的李捕頭,被痛苦折磨的筋疲力盡的雙眸半睜着,已是毫無生息。
心內的虛空之上,立即有了聯繫,許麟細細品味着這股熟悉的氣息,那是李捕頭全身血液流動的生息,但卻如此的緩慢與無力。
以《靈犀亦劍真解》中畫景的方法,將《血神子》的血光凝化出來,再以血神劫指摻和其中,許麟便能憑藉手中之劍而遙控李捕頭的生死了。
掌握,這是一種令人陶醉如飲烈酒的感覺。
儘管有這樣令人心醉的感覺,許麟在臨近李捕頭的不遠處,緩慢的顯出身形的時候,那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也不去看他,目光所在,卻是在半空之上,緩緩落下的徐氏,但這時,已經不能再稱呼對方為「老婦人」了吧。
「以血息燃魂,雖然能在短時間內獲得極大的神通法力,但這卻是一種飲鴆止渴的笨辦法。」
目光在李捕頭顫慄不止的軀體上停留了一陣,徐氏微微的笑了一聲,那笑聲聽在許麟的耳朵里,冰寒異常。
「那你覺着滅殺你,我是否還有餘力呢?」
「或許有,但是你廢話太多,耽擱的時間太多,已經沒有太多的血息供你浪費,所以你的真身才會顯現而出,你說我會怕麼?」許麟冷冷的回道。
徐氏靜靜的看着許麟,周圍已經沒有了一點的聲息,即使是李捕頭,這時也是出氣多,進氣少,連呻吟的聲音,也沒有力氣發出。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似乎回想起了什麼的徐氏,這時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色道:「在荒塵古道遇見你之前,我本在家閒坐,但心緒間始終不得平靜,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着我,而當我隨着這呼喚而行的時候,卻是遇到了你。」
許麟眉頭皺起,看着徐氏臉上的神情,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然而嘴上卻反問道:「你不是探訪親戚而歸嗎?」
聽着許麟略帶嘲諷的口吻,徐氏置之不理反而疑惑的說道:「是你?」
嘿嘿的冷笑一聲,許麟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丹田位置道:「是它!」
徐氏看着許麟左手捂住的位置,眉頭皺起的瞬間,又是鬆開,然後好似豁然開朗的說道:「血魔遺寶?」
不回答並不是承認,更不是否定,許麟將冷玉劍抬起並對着徐氏。
徐氏看那寒光亮起的劍身,體會着那一絲劍息,忽然臉色大變,而這時卻聽到許麟冷冷的聲音道:「是不是很熟悉?」
苦笑一聲,徐氏的面容上逐漸的陰沉了下來,神色複雜的與許麟對視着,轉眼間,二人的目光幾乎同時的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雙眼緊閉,面色慘白的無為小和尚,再次成為了兩人的焦點。
目光迴轉,許麟看向徐氏逐漸陰沉下來的臉色。
感覺到許麟目光注視的徐氏,再次回頭與許麟目光相對之後道:「即使是現在,你也殺不死我,你的修為太弱。」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你以為誆騙還有用嘛?」許麟不屑的看着對方,然後快速的一道劍息便是射了出去。
徐氏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看着那道劍息,飛快的斬向自己的同時,有些艱難的抬起雙手,一抹淡淡的血光微弱的亮起,一記甩手,便是對着劍息射去。
許麟的這道劍息磅礴猶如驚濤駭浪,卻是模擬出王大柱的重岳劍息,其去勢驚人,在與徐氏的血息撞上的一刻,好似車碾螳臂一般,幾乎完全忽略掉了血光那微弱的阻擋之意。
「李捕頭本就是煉體高手,體魄強健的猶如妖獸,你在燃燒自身的血息之時,用在他的身上實在太多了,多到你自己到了最後,都有些收不住,更何況……」許麟說完這話的時候,目光卻是移到了無為小和尚的身上。
血花再次綻放,然後便是血霧噴灑空中,徐氏的左臂在碰到許麟的劍息之時,已然掉落一旁。但其蒼白如紙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改變,仿佛這被斬去的左臂,沒有絲毫的疼痛一般。
「他還只是個孩子。」徐氏不顧其左肩鮮血噴涌的境況,這時卻突然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這算是哀求?
許麟冷冷的看着徐氏變成少女的面容,卻沒有一絲憐香惜玉的心思,只是有些冷酷的說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徐氏沉默了下來,但其左肩的血液忽然的止住,陰沉的看了許麟一眼之後,周身忽然開始霧化起來。
許麟冷笑一聲:「垂死之身,再做掙扎,又有何用?」
這話說完之後,許麟的身形也開始變得虛實不定起來,在其手中的冷玉劍突然一陣嗡鳴顫抖之後,許麟身起!
徐氏周身好似一團光火一般,在此時終於綻放出最為艷麗的色彩。
兩相對撞,血霧漫天,劍息四射的同時,卻是傳來一聲悽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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