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女子一怔,一望厲丘身前的算命攤子,「危言聳聽、招徠生意,這一街的算命先生看來都精於此道啊!」
「小姐,我以處男的清白保證,我沒跟你瞎扯淡,這個考試你真不能去。」厲丘言辭平緩。
她的母親為她求籤測命、問考試成敗,付來的錢竟然被一陣陰風捲走,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從這裏經行的求籤命主——她的身上!
如此天大的巧合,入得《天禪經》六重天境界的厲丘稍一演算,便已然得知這是極為蹊蹺罕見的「過膛風」命理。
就聽那小五眼戲謔一句:「泥鰍你丫的還是處男?我看你是處菊吧?」
「別打岔!處事穩重的男人,當然是處男!」
女子被這倆活寶逗得一陣無奈:「請問處男大師,我為什麼不能去考試?」
這說起來可太麻煩了,厲丘一點頭道:「有大凶,總之不順利,你真不能去。」
一邊的小五眼嬉皮笑臉地甩來一句:「美女,他說你身上有大胸。」
「流氓……」女子白了二人一眼,扭頭便走。
「喂,小姐,我是看在羅阿姨的面子上才跟你道破天機的!」厲丘也不追上去,心知自己繼續說下去,五步之內,她必回頭,
「你晚上做夢,有沒有夢到什麼怪事、恐怖事?」
那女子走出去才三步,果然停下回頭:「做夢夢到稀奇古怪事不是很正常嗎?」
「不,不正常。」厲丘搖搖頭,「因為你連續多日都做一樣的怪夢惡夢,小姐,你有見過連續七天做一樣的怪夢麼?」
「你怎麼知道的?」
她怔在原地,緊緊盯着厲丘,竟是目瞪口呆。
時空似乎凝固。
這一出,讓旁邊的蔡嫂、小五眼都愣了,望望那女子,又看看厲丘。
良久,那女子回過神來:「是我媽告訴你的嗎?」
厲丘搖搖頭:「雖然你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的確是我從你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沒有任何人告訴我。」
「你真有這麼神?」女子再一望向這河堤上其他算命先生,個個都是一把鬍子的老先生,
可眼前這陽光帥氣的大男孩,她再怎麼看,都沒法跟算命先生聯繫在一起,
「我還是不相信,我聽我媽說她在一個年輕算命先生手裏求過簽,就是你是嗎?
「那些話是我媽說給你的,或者說漏了嘴,對不對?」
她語調急促,目光甚是咄咄逼人。
「好吧,那我就再算出你一件事,這件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媽也絕不會告訴我。」厲丘盯着她的面相,以易數起卦:
此女自街道北邊而來,北屬坎為上卦,神色不寧,匆匆趕路屬巽為下卦,巽五坎六得十一數。
加之她路過的時間乃是上午十點多,巳時六數,共得十七數,以六除之,二六一十二。
得天風姤,第五爻動,變兌卦,互見重乾,卦中乾宮屬金,而巽卦生百草,可推出此女必要以鐵碗盛中藥喝;
又以乾金小而兌水淺,可得出此女喝下的藥類較少,且喝的容量也不多,從而得出她所患的只是輕微疾恙。
關鍵是,一觀她的面相,但見她印堂巷路氣暗,氣血不暢之兆,又見其鼻樑山根絞痕低陷,這是女子月經不調、痛經宿疾之徵。
「小姐,我斷定,你剛剛從醫院出來,檢查出來有婦科病,是吧?」厲丘盯着她,微微一笑,說到「婦科病」時,聲音放低,免得周圍其他人聽見,
「你去看這種病,你母親該不會給我說漏嘴吧?」
那女子面色立時一陣緋紅,四下一望,極為尷尬。
「你……沒、沒有跟蹤我吧?」她說到最後,聲音低下去,明顯是自己都沒有底氣了。
「跟蹤你?這麼猥瑣有創意的事,以我現在的修為還做不到!再修練幾年試試看!」
女子稍一沉吟,自己又不是明星,也算不得大美女,人家跟蹤自己幹嘛?
今天公司安排員工體檢,她正好從體檢醫院出來,還真被檢查出內分泌失調等一些婦女問題。
這年頭女性工作壓力大,經常熬夜、生活作息不規律,有這些問題很常見。
但是,作為一個現代職場女性,她對算命、風水這一塊不但沒什麼概念,關鍵是還有些厭惡!
每天從這條街道經行去上班,總會被一些無良算命先生吆喝加挑逗,說他們不是騙子還真找不出詞兒來美化他們。
但眼前……
「你真能算準我做過什麼夢?真的不是我家人告訴你的?」女子稍一平復意緒,
再次發問,「這和我去考試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我不能去考試?」
厲丘沒有直接回答她:「美女,你若不聽我一言,你下周去考試了,一年內,你可能就會有血光之災,極有可能命都沒了。」
「好像算命先生都愛說這類話,什麼血光之災,大難臨頭,禍從天降?」女子倒很是淡定,
「我考個試就會惹出個什麼災難,你讓普天下那些三日一小考,五日一大考、要參加高考的中學生情何以堪?」
厲丘聽罷一笑道:「你這事我本不想插手的,夠麻煩,惹晦氣!但看在羅阿姨人不錯,經常照顧我生意,
「關鍵是,你這麼有氣質的女孩還能請我吃飯,我也只好半推半就,勉為其難地幫你一把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請你吃飯?」女子娥眉一蹙,才發覺這小伙臉皮還真夠厚的。
「哈哈,你當然沒說過。」厲丘一搖頭,「但你的面相告訴我了,我看你額相上的散財紋短而急,這喻示你七日內必會散小財,
「再看你口角掩齒,唇線抿青,這也是你七日內有饕餮美食之兆啊,我斷定,你七日內會請人吃飯,而這個人,也一定就是我。」
「哦?」女子被厲丘一陣神叨叨的扯淡給逗得樂呵起來,面上也終於浮出一絲笑意,
「只有男人請我吃飯的,我還真沒請過男人吃飯,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
「大師我上拜天、下拜地,雙肩擔道義;敬鬼神、孝父母,高眼看自己。」厲丘一拍胸脯,
「瞧得起自己是我一貫的好品德,看不起自己,又如何吃的定你?」
女子眼珠朝上一翻,搖了搖頭:「就算我相信你的確有些本事,但這個考試對我來說至關重要,
「我為它準備了一年多的時間,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被你這一說,說不考就不考了,這太讓人無語了……」
「你考上了,有大禍;要命,就別去考,你自己選擇吧。」
「我考得上嗎?這可是個出了名的難考的試啊!」
「靠!一不小心又泄天機!」厲丘一拍腦門,「你趕緊做個決定,我好繼續給你分解。」
女子面色一陣為難,一看時間,十一點多了,稍一思忖道:「這樣吧,我先回去吃飯,和我爸媽商量一下。對了,你姓什麼?」
厲丘一揉鼻子,謙虛地說道:「我叫厲丘,你媽對我可是讚不絕口,有心納為女婿的。」
「臉皮真厚!」女子白了他一眼,「我叫許瑩,我記一下你的手機號碼。」
兩人互撥電話後,許瑩便徑自離開。
厲丘自然不會忘記從她包上取回那張百元紙幣。
沒過多久,他將畫紙和抽籤筒、盆子以及兩張摺疊小凳收起來,搭在自行車上。
「怎麼,下午不做生意了麼?」小五眼見厲丘此時收攤,甚是奇異。
「中午有人請吃飯,當然要暫時收攤了。」
「又不是美女請你吃飯,你笑的這麼歡幹啥?」小五眼一啐。
厲丘一搖頭道:「還真是美女請我吃飯。」
不多時,他的手機響了,羅阿姨打來的。
「到美女家吃飯去了,明兒見!」
厲丘剛要推車離去,又一望身後那棵樹,走之前,還是先看看那地洞裏到底有什麼玄機。
厲丘將手機小電筒照進小地洞內,讓他震驚的是,那地洞下竟是一座古墓!
這座古墓幾百年來也不知經歷了何等滄海桑田變故,沉了下去,封土堆已然垮塌,墓碑殘缺,骨骸瓮也已露了出來。
卻見那骨骸瓮旁邊還有一根石柱,其上遍是陰文和槧咒——鎖靈柱!
「難道,這座墳墓曾是個風水寶地?」作為風水相師,厲丘自然知道這「鎖靈柱」的用處,
鎖靈柱乃是堪輿師用來鎮守風水寶地的靈氣、以讓此龍穴風水福脈能長久蔭福子孫後代。
「難道,我一泡尿把鎖靈柱上的符咒法力給破了,這風水寶地殘存的靈氣幻化為鳥獸實體,飛了出來,恰好撞在了我的額頭上,
「龍穴靈氣沖身,是以助我衝上了祖傳相術六重天境界?」厲丘一時驚詫不已。
想來想去也想不通徹,厲丘只知道,自己今天的確是被金蛋砸中了,或者叫走了狗屎運。
對着墓穴撒尿,畢竟對亡者不敬,厲丘當即一陣磕頭,又吟念一陣《往生咒》,想着趕哪天再來燒柱香,然後便騎車而去。
「既然已經跨過了天坎衝上了六重天,避過了命缺折壽,這等天緣洪福若不好生珍惜、好好利用,豈不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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