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仲夏之夜,星群密佈,流螢飛渡。
許瑩和厲丘一前一後,厲丘肩上扛着一柄鋤頭,手上還拎着他隨身攜帶的大皮箱,來到了許家對過那片茂密的小區園林里。
已是夜裏七點,小區廣場上納涼之人甚多,但這片幽深的園林里,卻絕無人出沒。
聞聽四周蟋蟀蟈蟈鳴聲,這怡人盛夏之夜,倒也讓人心下爽暢。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曼妙女子相陪!
這孤男寡女,月黑之夜,出沒在林園草木之中,這是什麼節奏?
望着走在身前這位前凸後翹的紅顏女子,夏夜柔風時而把她剛剛沐浴出水後的一陣芳香陣陣挾裹襲來,
再一望她身着的薄如蟬翼一般的絲質襯衫,內衣若隱若現,厲丘心緒更是難以平復。
「就是這棵樹。」來到厲丘中午相準的那棵樹下,厲丘把鋤頭遞給許瑩,再從皮箱裏翻出一隻蓄電池手電筒,
打開手電筒,這樹下也甚是明亮,「在這棵樹地面三尺內的西北乾位上,埋有孽障之物,
「正是此異端孽障佔據了你的陽宅風水理氣脈線,吸納了你的命數福脈!要破你所犯的劫煞,必要命主本人將之挖掘出來。」
「哦?這樹下埋的是什麼東西?」許瑩霎時竟有些目瞪口呆,
「難道就因為這棵樹下埋了什麼東西,我就要連續多日做惡夢?也不能去考試、考上了我就有血光之災?」
「埋了一罐骨灰而已。聽起來很玄乎、很是天方夜譚?」厲丘一笑,「陽宅理氣脈線主宰維繫着人的運命之數,若生異端,必有災孽,
「也罷,此中有玄機,不與外人聽,待我先布下『解龍局』,解開這龍氣玄機,你再聽我吩咐行事就是了。」
許瑩木然一點頭,望着厲丘,眼裏裝着頭頂的一片星辰。
當即,厲丘從皮箱裏掏出七塊手掌大的墨玉和符籙,中午他已經在樹下堪准了這大樹的七處龍基重位,
龍基遵北斗七星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方位排布,厲丘先以毛筆蘸硃砂連畫「解龍符」七道,
然後隨七塊墨玉一起埋進這七處重位上,隨後再吟念一陣「解龍咒」,這解龍局便算活局了。
這棵大樹下埋藏有數百年的孽障玄機,孽障佔據了許瑩的風水理氣脈線以有災厄臨頭,此等玄機便構成了風水秘術中的「龍氣」。
要開掘其地脈、破解那地下之孽障,首先便要解開這道龍氣,否則,無端開挖便會遭遇龍氣化孽,孽煞襲身。
這等兇猛的孽煞,比那修成氣候的毒物也差不了多少,孽煞一旦上身,人半死不活是逃不了的。
厲丘佈下的「解龍局」,便是要解開這道龍氣,以使其地脈煞氣自行消散,彼時再來挖掘便沒有厄虞了。
這「解龍局」既是破煞之道,也是下煞之術,即厲丘在北斗七星龍基重位上埋下的墨玉和符籙,既能解開這地下孽障之煞氣,
也能防止地上人畜的侵犯,比如,一隻野貓闖入這解龍局,一旦觸發了堪輿師佈下的龍基槧咒,也會引犯煞氣攻身,或要一命嗚呼。
布下解龍局解開了孽障龍氣之後,厲丘便指導許瑩來挖掘地脈:
「你站在這樹下西北乾位上附近,背對這棵樹,你的身前,便有天地君親師五個人倫綱常牌位,
「這樹下乾位之地的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分別是地、君、親、師位,中央便是天位,
「你以鋤頭按照『天地君親師』五個方位順序來挖,即你先挖一鋤當中的天位,再挖一鋤東面的地位,再挖西面的君位……
「反覆按照五個方位順序連續開挖,切記你是女子,男左女右,你必須以右手執鋤柄發力開掘,切不可左手發力,否則便要顛倒陰陽,傷着龍基!
「掘地三尺之深後,便能看到那孽障之物,我將它取走後,你所犯下的劫煞便正式破去了!」
你道厲丘這夜裏殷勤來開掘理氣脈線孽煞之物、果真是為了破解許瑩身犯的劫煞?
前面說過了,厲丘一觀這許瑩的陽宅風水理氣脈線沖煞劇烈、脈線氣勢式微,便擔心這理氣脈線上生有一隻修成了氣候的毒蟲,
毒蟲侵佔了許瑩的命數以致她命有災厄,這也是厲丘勸她放棄考試以避過劫煞的原因。
但仔細堪輿過許瑩的風水理氣脈線後,厲丘於此園林中發現了這棵生在脈線上的杉樹其地面三尺之內不生草木,蟲蟻盡避。
此等異象十足不一般!
厲丘當即以《玉虛斗數》演算此樹與許瑩陽宅理氣地脈的生合及五行衝剋,運算良久,
得出此樹西北乾位戌字下有丙戌(納音土)、戊戌(納音木)及庚戌(納音金)三種不同之納音,
而許瑩的陽宅理氣脈線導向以癸亥方向為準,納音為火,氣場繞甲子方向,納音為金。
以五納音之數加天地君親師五數,除去乾數一,得九,九九歸一,得出這大樹乾位下埋有一處用神,五行神煞為土!
用神屬性為土,在五行生合中,土生金,《堪輿術》云:用神為土則生金,金生戾氣拱災星。
也即是說,埋在此大樹之下的那異端孽障便是一種戾氣十足的金屬!
千百年來,這金屬早已構成天地玄機,遁避塵寰,化為地脈精氣。
堪堪是,此災孽凶戾十足的金屬不偏不倚正好埋在了許瑩的陽宅風水理氣脈線上,
玄機戾氣佔據活人理氣命脈,是而一主許瑩命數空乏,災厄頓生,一旦她逢上流年大運,便要大難臨頭。
既已得出埋在許瑩陽宅風水理氣脈線上的異端孽障乃是一類金屬,厲丘當即以六爻易數起卦,連演三卦,得知這金屬乃是黃金!
原來埋在這樹下的是一罐黃金!
而且是「死人金」!
厲丘當時便喜出望外,幫命主化解厄虞,卻意外收穫一罐黃金,這可是一筆天降橫財吶!
原以為許瑩這陽宅風水理氣脈線上可能生有一隻修成了氣候的毒蟲,厲丘自是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便有性命之憂,
可情形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厲丘便是做夢也沒想到,這脈線上,埋着的原是一罐「死人金」!
死人金!果然其戾氣之兇險、怨孽之陰毒,佔據了許瑩陽宅風水理氣脈線後,十足讓許瑩命數生異,災厄懸空,
其風水惡象不讓於修成了氣候的毒蟲!
何謂「死人金」?在風水玄學裏,一筆埋於地下超過三百年、早已化為天地玄機精氣的黃金,且無數人為爭奪此筆黃金而身死,
這筆黃金由此沾染上多人的性命鮮血,無數白骨為之堆砌,這種黃金,便稱為「死人金」。
一旦陽宅陰宅建在一筆死人金之上,家主必當諸事不順,家人不寧。
只因那筆死人金的沖天怨孽之氣,數百年來不得息,無論是活人還是躺在棺材裏的死人,居於其上皆無法安生。
這許家買下了這小區一樓的一套房子,卻是中了大獎一般——
這陽宅里許瑩的風水理氣脈線上,數百年前、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由誰埋下了一罐黃金,而且是死人金!
難怪這許瑩夜裏屢屢惡夢連篇,厄虞沾身,命數生變。
死人金,其戾氣怨孽沖天,埋於地下,其上三尺之內,草木不生,蟲蟲螞蟻盡數避讓,便是牛羊經行於此,都不敢吃這附近的草!
一旦有孩童在這之上玩耍,沾染上戾煞之氣,小孩子要麼高燒不退,要麼驚厥失魂,必要請一些有道行的先生化碗符水方能退煞。
是而,這死人金,一般俗人哪敢碰?把死人金帶回家,那一家人便要不得安生,往往便有血光之災。
可對厲丘這等相師來說,平安佔得死人金,卻是小菜一碟!
拿回去,對着死人金一番法事,先以《往生咒》超度亡魂,再以《淨土地神咒》破除戾氣,這「死人金」從此便是「橫財金」啊!
且說許瑩遵厲丘吩咐之法以鋤頭掘地,天地君親師五方反覆輪流挖掘,一切順利,
畢竟一個女子,力氣不大,從七點挖到了七點半,才挖了兩尺深。
「再堅持一會,還差一尺了!」厲丘在一邊鼓勁。
「你來挖挖看!」許瑩一擦汗水,「站着說話不腰疼!」
想她一個都市職場女子,哪幹過這等粗活,早已累的一臉漲紅,滿頭大汗。
這等可人尤物,被厲丘夜裏如此驅使,大熱天的,汗濕衣襟,貼肉可見,厲丘站在一邊心神拂盪。
眼見就快挖到三尺深了,厲丘走進叢林裏去方便。
「厲丘,我看到了!是一個陶罐!」
就聽許瑩興奮一喊。
厲丘拉好褲子迅疾走回去,卻見許瑩一換手,左手執鋤柄發力,右手握着鋤尾,挖了下去——
「許瑩,停!!!」厲丘高聲一喊,沖了上去。
卻已然來不及了!
她那一鋤已經挖了下去!
「嘩嘩嘩!」
便聽一陣氣流在她附近翻湧,一瞬間,許瑩手上的鋤頭落在地上,便見她愣在原地渾身一陣哆嗦!
厲丘已是目瞪口呆,掐指一算,命主挖掘天地玄機,必分男女陰陽,所謂「男左女右」,
這許瑩右手換左手,便是顛倒陰陽,怕是傷着了龍基!
「我的黃金!」厲丘一個箭步衝上去,也不管許瑩生死變故,就見那挖掘出的地坑內,埋着一個夜壺一般大小的陶罐。
命主顛倒陰陽,但傷龍基,玄機一泄,這罐黃金便要精氣化佞氣,黃金便要化石頭!
便是眼睜睜看着一罐黃金,變成一罐石頭!
我勒個去!這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卻說厲丘衝上來,口裏一陣念念有詞,迅疾揭開那陶罐的蓋子,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陡見一陣明黃耀眼的光澤奪目而來!
一罐子金餅、金元寶!
「謝天謝地,沒變石頭!」厲丘衝到嗓子眼上的心終於落地了,「那麼,許瑩……」
厲丘當即轉身,一看許瑩,怪事發生了——
但見她兩眼惺忪,面色緋紅,眼裏透出一陣詭異浮靡的神色,緊緊盯着厲丘,身子微微發抖。
「中邪了?」厲丘一揉眼睛,當即蹲下去,仔細一辨她剛剛左手握鋤挖掘的地方,
「沒傷着龍基,否則黃金就要變石頭,可是……」她這一鋤下去的落口在東南巽位,偏離了東方地位及南方親位各有三指長的距離!
厲丘一陣掐指演算,良久震駭無端:「這丫頭顛倒了陰陽,沒傷到龍基,反而把龍暈給挖到了!」
「我擦,闖禍了,闖禍了!」厲丘立忙抱起那陶罐站起來,他的腰身,已經被人給緊緊抱住——
一股幽香迅疾傳來,那柔軟嬌身在厲丘耳邊吹氣如蘭,嬌喘連綿!兩坨軟綿綿的物事在他背上擂來滾去,盪人心魄不已。
「許瑩!」厲丘使勁一推她,卻完全推不動,她抱得這般緊!這股氣力,便是平素兩個她也使不出來!
「給、給、給我……」就聽許瑩喘聲不斷,雙手已然伸進了厲丘的襯衣里,撩撥着他的胸膛,如葦一般盪人神經,似電一般涌遍肌骨。
厲丘的原始欲望早被她刺激萌生,「靠,難不成今晚要被她給攻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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