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可謂是說得八面玲瓏,即把道理說清楚了,又放低了自已的身段,讓人聽了想不舒服都不行。
李勛的臉上終於又露出了笑容:「阿泉啊,看來這兩年你沒有白干,在副總這個位置上學到很多東西。」
「全是爸的栽培。」
「嗯,你自己的努力也很重要,但光有實力就行嗎?」
談話進行到這裏,基本上已經進入了李泉事先設定的情節,他不急不緩地道:「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實力的確可以決定一切,但是當實力懸殊不大的時候,就得運用一些手段,不然即使拼到最後贏了,但也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如果再來一個黃雀在後,那就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話音剛落,李勛突然出手,對着李泉肩頭猛地一拍,嚇得李泉差點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阿泉,不錯,很不錯!」李勛的讚賞之意溢於言表。
李泉暗道好險,幸好剛才沒有失態,否則不知這岳父大人會不會生出疑心。
李勛的手還是放在李泉的肩膀上面,說道:「你再說說看,現在咱們李家的實力就擺在那裏,如何才能亂中取勝?」
李泉暗中捏了捏拳頭,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要想取勝,就必須先知道對手是誰。現在的g市無非就算是五大家族,以前祝家最強,其它四家都相差不多,現在祝家要倒了,自然就是另外四家相互競爭,雷家已經被祝家除掉,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三家,只要我們能戰勝另外兩家,自然就會成為最大的贏家。」
李勛越聽越驚訝,以前他只覺得自己這個女婿比較勤快,腦筋也還夠用,但絕對沒有想到,這小子居然對大局把握得如此準確,不禁來了興趣。
「那你再說說,如何才能在這三家之中取勝?」
「李肖岳三家,以前在祝家獨大的情況下,實力基本上相差無幾,如果在硬拼,那肯定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所以要找准弱點,一擊必中,方為上策。」
「不錯,我們這三家的確實力相當,硬拼不是辦法,那你覺得他們的弱點在哪裏?」
李泉此時手心全是汗水,他能感覺到,李勛在仔細傾聽自己的意見,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於是繼續道:「咱們先說肖家,起步最晚,發展最快,但多依靠於一些不正當的手段,稱之為心狠手毒也不為過,而岳家溫和低調,從事的大多為合法生意,兩者一對比,岳家要弱上一點。」
李勛微微點頭:「肖家的確不好惹,特別是那個肖林,別看平時像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但是心眼歹毒,並且據說是個高手,他手底下養着一群打手,個個都是亡命之徒,的確不好招惹。」
李泉見他言語中透着一絲怒火,急忙說:「是啊,肖家性烈,不能硬拼,但這也正是他們的弱點,到時藉助政府方面的力量進行打壓,可以事半功倍,而岳家要柔弱得多,咱們李家可以渾水摸魚,搶先對他們下手,到時吞併了岳家,實力大增,回頭再來對付肖家,那就容易得多。」
李勛聞言,皺了皺眉頭,沒有哼聲。
這些事情,在桌子上說說可以隨便說,但要落實到行動,這就需要非常周密的考慮。李勛身為家主已經有二十年了,自然知道這裏面的厲害關係,雖然岳家在三大家族中要柔弱一些,但那也是一個大家族,多少有些底蘊,不是說動手就能動手的。
就像祝家在g市,雖然說政府方面一直都不喜歡有這麼強的地方勢力存在,但是卻一直忍了幾十年,直到所有時機都成熟之後,這才雷霆一擊。
雖然說岳家無法跟祝家相比,但李家的實力也根本無法比政府還強,所以他一樣要等待時機,找准機會再下手。
這時,李泉又說:「爸,我大致想了一下,現在就是對岳家下手的最好時機,咱們可以先對岳家的幾個賺錢的公司下手,我已經……」
這時,李勛突然打斷道:「阿泉,你剛才說的很有道理,如果李家在這次風波之後能更上一層樓,我會記你一功的。」
「爸,我想到時可以……」
話還沒有說完,沒想到李勛再次打斷,抬手道:「行了,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你的建議我記下了。」
李泉大感失望,重頭戲才剛剛開始,他正想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勸李勛有所行動,可是沒想到李勛這隻老狐狸卻不再聽他說下去,難道說他已經起了疑心?
李泉心裏暗暗吃驚,不敢再亂說話,只得舉起酒杯,敬了岳父大人一下。
其實李泉猜的沒錯,李勛中斷他的話的確就是出於防範之心。雖然李泉是他女兒的丈夫,是他最寵愛的寶寶的父親,同時也姓李,但終究不是他李家的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參與到李家的核心利益問題的討論中來,剛才所說的話,也只限於他們翁婿之間,絕對不會讓李泉出現在李氏家族的族會上的。
這是一個原則問題,李勛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違背。
所以,無論李泉說得再好,也只能是說說而已。
不過,李泉非常不甘心,路都走了一半,豈能半途而廢?
他想了想,看來只能用最後的殺手鐧了,但沒有急着使出來,而是先陪着李勛聊了會兒別的,等到吃飯結束,傭人過來收碗筷的時候,然後突然道:「爸,我後天或者大後天可能不回家吃飯,有一個應酬必須要參加。」
李勛聞言,微微不悅:「先不說了,最近一段時間儘量別在外面拋頭露面,怎麼還要出去?」
李泉十分自然地道:「哦,是我的一個長輩,以前一直在外地從政,上周剛剛調到咱們市里,我已經約好了,不去恐怕不行。」
李勛臉色一變,沉聲道:「他調到咱們市任什麼職務?」
「市政法委副書記。」
李勛愣了一下,政法委副書記,這可是絕對的實權官員,至少在g市的傳統排名中,政法委的權力指數名列前茅,位於市局之上。
關於政法委的權力,各個地方是不太一樣的,這跟當地市領導班子有關,同時也跟政法委書記是否入常有關,當然還有許多因素,但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實權部門,再低也低不出權力的圈子。
做為g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李家家主,李勛對市裏的領導當然十分了解,他也聽說過這人消息,知道最近政法委新近調來一位副書記,沒想到竟然跟自己的女婿是親戚關係。
當然,副書記跟正職還是有相當大的差別,但李勛聽說這個副書記是市里一把手親自弄過來的,這就不一樣了。
政法委書記的直接領導是市委書記,如果這個市委書記的親信是政法委副書記,那麼誰重誰輕,明眼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李勛的心裏一陣翻騰,看李泉的眼神也漸漸有了變化。
以前的李泉,就是一個沒有後台的小老闆,在g市靠自己的雙手,經營一家不死不活的公司,讓他入贅到李家,那是對他的一種恩賜,所以他想怎麼對待都可以。
可是,現在李泉的長輩到g市當了官,並且還是一個手握實權的大官,那麼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
他很小心地問了一句:「你跟孟副書記到底是什麼親戚?」
「他是我表叔。」
李勛一聽,心裏騰了一下,表叔,那是很近的關係啊,而且現在都在異地,沒有別的親戚在身邊,那就相當於是最親的人了。
「阿泉啊,你怎麼不早說呢,你的表叔,那不就是我的表親家嘛,他到咱們這裏,我應該要盡一下地主之誼啊!」
別看李勛平時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威風八面,可是在這些市領導面前,那絕對是一步三個笑臉,極盡捧拍之事。
肖家為了挑拔李家跟岳家相鬥,於是動用了李泉這枚關鍵的棋子,而這個時候正好李泉的表叔調到市里來當實權官員,世間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回答肯定是沒有,因為那位孟副書記,也是肖家的人。
這位孟書記,跟肖家有一定的淵源,肖家很早就想通過各種途徑把他弄過來,而孟副書記本人也想過來,因為他小時候在這裏生活過一段時間,雙方一拍即合,這不上個月才疏通關係,於是就調了過來。
孟副書記能調到g市,肖家有功,加上之前兩家有些淵源,讓他配合李泉演一齣戲給李家看看,也不違背原則和紀律,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王大明上了車以後,車進了g市國家安全局的大院,停了下來,接着王大明被帶上三樓,進到了一個辦公室里。
進到辦公室裏面,兩個人就退出去了,只留下了王大明,王大明看到一個身穿中山裝的男人坐在桌子前,看着進來的王大明問道:「你就是王大明?」
「沒錯,我就是,不知道你們把我帶到這兒來是為什麼?」王大明反問道。
「為什麼,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吧。」
王大明笑了笑,也沒有客氣,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道:「我不知道,我是一個合法的商人,哪裏觸動國家安全了?」
中山裝聽着王大明的話,也笑了笑,接着說:「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g市國家安全局局長梅傑,這次專門負責你的事情。」說罷梅傑從抽屜裏面拿出了一摞材料,扔到了王大明的面前。
「這次我是接到舉報才把你請過來的,不過也有點證據,你可以看一看,這裏面是關於朴東秋的資料,當然還有一些關於你的資料。」
王大明拿起資料看了起來,不過並沒有意外,上面大部分都是寫着朴東秋在神州參與的各種間諜活動,後面就是王大明自己的詳細資料了。
「梅局長,給我看這東西不會是說我跟泡菜國的人搞什麼間諜活動吧。」
「怎麼?你認為這些還不夠?朴東秋是潛伏在我境內泡菜國的大間諜之一,早在幾年前我們就已經開始調查他了,而你,之前也是組織的高級幹部,遭遇過不公,心生怨言,投靠泡菜國出賣情報。」梅傑答道。
聽完梅傑的話,王大明徹底無語了,跟着說:「梅局長難道判斷事情靠的都是猜測?你有證據嗎?」
梅傑的內心也在分析着王大明說的每一句話,對於朴東秋的事情他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但是對於眼前的王大明,他確實沒有把握,也從跟王大明的對話中找到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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