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見狀,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雖然說這一男一女在前,可是現在這男子卻先拿出卡來付款,到底要賣給誰呢?
她想了想,對伍華平道:「這位先生,如果你不能馬上付款的話,那我只能賣給這位先生了。」
伍華平這時突然一拍腦袋,假裝後悔莫及地道:「唯唯,糟糕了,出來時忘記帶卡了!」
李唯很是不甘地衝着營業員叫道:「你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我們先來,為什麼要把它賣給後面的人?」
營業員道:「這位女士,你先生剛才也說了,忘了帶卡,想買也買不了。現在人家都已經準備付款了,你說我應該賣給誰?」
「不行,我們先來,就應該買給我們。又不是沒錢,你等着,我們馬上把錢拿過來。」李唯說完衝着伍華平道:「你現在就去拿卡,我在這裏等你。」
看得出來,她是鐵了心要買下這枚鑽戒,這倒不是她有多喜歡鑽石,而是因為這個東西價值六百多萬。她是一個極其精明的女人,早就知道一千萬對伍華平來了說絕不是什麼大數目,所以趁着結婚的這個機會,她還要大撈一把。
伍華平的臉有點綠了,他衝着對面那男子擠了擠眼,那男子也立即叫了起來:「這叫什麼事,我堂堂一個大老闆,還要在這裏等你們回去取錢,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跟着又衝着營業員叫道:「馬上刷卡,馬上把東西給我包好!」
營業員當然是誰先給錢就買給誰了,立即準備接卡,伍華平心裏暗暗得意,因為這個搶着買鑽戒的男人,其實就是他一手安排的。當他一聽到李唯說看中一枚鑽戒,就立即猜到這個女人想要趁機敲自己一竹槓,於是便提前給一個親信打去電話,讓他跟在自己身後,到時無論自己買哪一枚鑽戒,都讓他搶着先買了。
雖然都同樣是伍華平花錢買的,但性質卻絕對不同,因為前者買了之後鑽戒落到李唯的手裏,那就是她的了,而後者買了之後鑽戒落到伍華平自己手裏,這錢轉來轉去,雖然可能會折點價,但也虧不了多少。假如鑽石市場上揚的話,說不定他還會賺。
伍華平是生意人,這點小小的盤算還是會打的。
營業員已經將那個男人的卡接了過去,正準備刷卡,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慢!」
不知為何,伍華平聽到這個聲音,只覺得後背一涼,估計可能會壞事。他向旁邊一看,只見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走了過來。
「呵呵,伍總,好久沒見,你又年輕了。」那矮胖男子一臉笑哈哈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李唯,突然瞪大眼睛,故做驚訝地道:「哎呀,早就聽說伍總要迎娶一位新嫂子,難道就是這位大美人女?」
李唯微微一笑,倒也有幾分大家風範,伍華平的臉則變得有些綠了,因為他認得出來,這個矮胖男子正是這位珠寶店的老闆,人稱豬肉寶。
伍華平雖然現在沒在商會主事了,但是他的影響力還在,他的哥哥也還在市領導的位置上坐着,所以g市的商人仍然會給他幾分面子,有些還想着趁這個機會多巴結他一下,以待日後他重新上位之後好得到關照。
這位珠寶店老闆豬肉寶也是這個想法,想在伍華平落勢的時候結交。他衝着營業員使了個眼色,營業員立即停止了刷卡動作,等在那裏聽老闆吩咐。
「豬肉寶,這裏沒有你的事,你趕緊走吧。」伍華平竭力壓低自己的聲音。
豬肉寶以為是他現在低調,於是十分親密地上前摟了他一下道:「伍總,其實我們都挺支持你的,你相信我,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的兄弟。」
伍華平在心裏罵道:「狗日的豬肉寶,你他馬的都是一個大傻瓜,這會兒趕過來湊什麼熱鬧,趕緊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吧。」不過現在李唯就在身邊,他可不敢這樣做,於是衝着豬肉寶使了兩個眼色,沉聲道:「兄弟,以後有事咱們再找個地方坐一坐,這裏不太方便,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沒事沒事,我再有事,也不能把伍總你的事情給耽擱了啊!」豬肉寶還真是一坨豬肉,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沒有領會到意思,衝着那營業員叫道:「小王,這鑽戒是為伍總大喜定做的,誰都不准買!」
李唯一聽,這才明白這個矮胖的男人是這家店的老闆,於是笑道:「那我就謝謝了,到時一定要過去喝杯酒才是。」
「呵呵,那是一定,非去不可的。我跟伍總,那可是打小的兄弟,都幾十年了,他跟嫂子的大喜事,我哪能不到場呢。」
此時,伍華平恨不得把這個死胖子活活掐死,但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豬肉寶,你可真夠意思,到時一定要多喝兩杯。」說完之後又加了一句:「喝死你得了,一頭死笨豬!」
「啥,啥,伍哥你後面說啥,我沒聽清楚。」
「我叫你多喝兩杯,再多長几斤肉,這樣就更像一頭大肥豬了。」
「呵呵,嫂子你聽聽,伍哥就是愛開玩笑,不過這才是真正的兄弟嘛。」
伍華平沒有心思跟他瞎掰掰,當務之急,是讓自己安排的人強行將鑽戒買下來,這才是正事,於是又背着李唯的眼睛,衝着那男子眨了眨眼,那男子立即開始發作了。
只見他將櫃枱子一拍,大聲喝道:「我說你們這是搞什麼飛機,把我的卡都拿了過去,這會兒又說不買給我了,今天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了,非把這枚鑽戒買到手不可!」
伍華平在心裏暗暗贊了一句,這小子還真不錯,雖然只是下面一個分公司的銷售人員,但夠機靈,又不怕場面,是個好苗子,回頭就讓他當個經理試試。
豬肉寶平時做生意倒也比較忠厚,但今天情況不一樣,為了好好巴結一下伍華平,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只見他勃然大怒,同樣把櫃枱子一拍,聲音更響亮:「你算是哪根蔥,敢在老子店裏大吼大叫,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豬肉寶是什麼人物?就算你不知道老子的名頭,但你也不把兩隻眼睛放亮一點,好好瞅瞅我伍哥是啥來頭,要說出來嚇都能嚇死你。我看你小子還是趕緊給我夾着尾巴滾蛋吧!」
那男子自然不會怕伍華平,更不會怕豬肉寶了,因為伍華平就是他老闆,而他現在是給老闆辦事,就是得罪了豬肉寶,老闆自然會保他。他冷冷一笑:「你不就是豬肉寶嘛,算什麼東西,他不就是那個商會副會長嘛,又算得了什麼?」
豬肉寶一聽,不禁一愣,感覺這小子的口氣有點大,怕是有什麼來歷,於是咦了聲道:「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是什麼買賣,咋就這麼狂呢?」
那男子剛才的話的確有點狂,他有點心虛地看了看伍華平,見伍華平滿臉獎勵,膽子更大了起來。
他把豬肉寶的鼻子一指:「你別管老子是誰?總之今天這鑽戒我是買定了,要是不買給老子,老子現在就打消協的電話!」
前面一句,倒是把豬肉寶給唬住了,可是後面一句,卻露出了破綻,因為真正有關係有來頭的人,真接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某個要員,像消協這樣的單位,只有那些沒有後台的人才會去找。
豬肉寶以一個農家子弟能混到賣珠寶,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只憑這一句話就立即判斷出這個小子是在唬人,不禁又羞又惱。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敢在你豬爺這裏鬧事?」豬肉寶把臉一沉,厲聲喝道:「保安,快過來,把這傢伙給我趕走!」
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哪裏錯了,站在那裏有點發愣,眼看保安就向這邊跑了過來,不禁心裏有些慌亂起來。
這時伍華平突然道:「老豬,別把事情搞大了,這生意是和氣生財嘛。」說完又衝着手下猛遞眼色。
豬肉寶豪氣沖天地道:「伍哥,這你就別擔心了,為了你,點把點的生意算什麼,今天在兄弟的店裏,就讓兄弟幫你出一口惡氣!」
伍華平此時心裏的確有一股惡氣,但卻是衝着豬肉寶的,如果不是這笨蛋出現,此時他的手下早就把那枚戒指給買走,他也不會左右為難像個冤大頭似的站在這裏了。
那男人有了伍華平的眼色,膽子又大了起來,叉着腰站在那裏,衝着豬肉寶大聲叫道:「今天你要敢動我一根汗毛,明天我就讓你這店關門,有種你就試試看!」
這一咋唬,又把豬肉寶給蒙糊塗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假如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有什麼後台,自己要把人家得罪死了,那說不定到時會惹下什麼大麻煩。也許憑着他的關係,關門倒不至於,但花錢消災是肯定免不了的。
幾個保安已經衝到面前,但見老闆不發話,也不敢動手。豬肉寶向伍華平發出求助的目光,希望他在這個時候幫自己撐撐腰,相信有他那個當副市長的哥哥在,g市還沒有人能把自己怎麼樣。
可是,現在伍華平早就把他恨得要死,假裝沒有看到他的求助,而是側着頭低聲對李唯道:「唯唯,你看這裏都快打起來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回頭我再給你買顆更好的。」
伍華平的手下十分機靈,聽他這麼一說,立即捲起袖子,大聲叫道:「你們想動手是不是,老子馬上一個電話,立馬過來幾十個人,把你這破店給砸了!」
伍華平趁機又道:「咱們還是快走吧,我可不想你受到一點點傷害。」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肯定也就怕了,可是李唯以前是當護士長的,什麼血腥的場面沒有見過,而且她本來就是一個不怕事的女人。只見她把胸向前一挺,大聲喝道:「你這個好不講道理,人家老闆都說不賣你了,你還要硬買,我就不信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在我面前耍橫!」
伍華平一聽,不禁暗暗叫苦,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越鬧越大,到時要收不了場,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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