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連長見黑臉老史主動出示了證件,也掏出自己的證件,讓黑臉老史過目,然後道:「既然大家都是真的,那就沒有必要在這裏鬧了,請你們馬上讓開,我們還要回去復命!」
黑臉老史嘿嘿道:「趙連長,這證件的確是真的,但我剛才說了,你們這次行動,是否合法,也在我們的檢查之列,現在請你說出此次行動的目的,再出示相關的命令!」
趙連長怕的就是這一條,聽他一說,不禁有點膽怯,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板着臉道:「這是軍事機密,你們無權知道。」
「呵呵,軍事機密,那也得拿個機密文件的封面讓我看看。」
「你無權查看,請馬上讓開,否則後果自負!」
「沒問題,只要讓我看一眼,無論什麼後果,我都會負責到底!」
兩人再次發生了爭執,趙連長突然一轉身,衝着手下官兵道:「同志們,你們有沒有戰鬥力?」
「有!」一百多人齊聲叫道。
「好,現在我命令你們,清除一切阻礙,能不能完成任務?」
「能!」
軍隊是強大的武裝力量,這不是空口白話,當眾志成城之時,就是真正的城牆也會被輕而易舉被推翻。一連官兵此時大聲齊喝,然後向展開戰鬥隊形,迅速向前逼近。
黑臉老史此時也有點發蒙了,因為他雖然當警察多年,但警察跟軍隊畢竟有着本質的區別,他所擅長的是少數人之間的戰鬥,或者是千里緝兇的行動,而這種人數眾多的戰術行動對他而言有些陌生。
一百多號官兵如排山倒海一般,迅速逼上前來,十多號警察顯得勢單力薄,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幾片落葉,只要風雨一涌,就會四處飄零。
在這個時候,黑臉老史真的很想出手,但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對方的身份,一旦打起來,那麼後果將非常嚴重,於是大喝一聲:「讓路!」
事情鬧到這一步,黑臉老史實在沒有辦法,雖然他欠王大明和柳冰燕的人情,但這一次還不了,只能下一次了。
但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沒有放棄,等到軍車駛過之後,他立即帶着所有警官,驅車跟在後面。他相信只要自己一直跟着,就能顯示出g市警方的關注程度,那麼軍方的人就不敢對王大明亂來。
當一長隊軍車警車駛過市區的時候,人們都翹首相望,很多人都以為又發生了什麼大事。王大明就坐在中間那輛軍用吉普裏面,看着外面清朗的天空,不禁湧起一絲無奈,同時也有許多疑惑。
在這樣一個和平年代,二十多輛軍警車同時行駛在大街上,這絕對是罕見的。很快,這一異常情況就傳遍了整個g市,而一些官員更是在軍隊還沒有駛離市區的時候就得到了消息。
婁局是g市市局一把手,當他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臉色大變,因為這是他負責的地方,而現在軍警搞在一起,他居然事先一點都不知道,這就是大大的不妙。
婁局到這裏也快一年了,也安排了自己的耳目的眼線,他立即讓人調查車牌號碼,以便找到所屬單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什麼,是東城分局大黑臉的車?!」婁局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傢伙也太大明了,與軍方合作,竟然不通過我這個市局局長,他眼裏還有我嗎?」
站在他跟前的人順勢說道:「是啊,這個大黑臉的眼裏,除了祝老頭和康有生,再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這事整個g市的人都知道啊。」
向婁局報告的人,長得一臉正氣,但兩隻眼睛卻有點歪邪,破壞了整體形象。此人名叫賈行元,是市局偵查局副局長,刑偵方面是一把好手,但為人不太清正,本來早在兩年前就能當下偵查局局長,但因為一些問題,所以晉升失敗。
自從婁局來了之後來賈行元便竭力巴結,但婁局聽說了他以前的那些事情之後,對他有些看不起,所以一直沒有成為親信。自3.14大案之後,婁局深感自己在g市的勢力不足,於是便放鬆了條件,賈行元也就成了他的心腹。
還別說,賈行元這個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辦事能力絕對是有的。婁局曾經交待過他好幾件難辦的事情,但他全都圓滿完成,所以現在婁局對他非常信任,有什麼事情都跟他商量。
聽到賈行元的話,婁局並沒有因此更加生氣,而是問了一句:「小賈,大黑臉既然如此囂張,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老實一點?」
賈行元嘿嘿一笑:「只要有領導你的支持,辦法絕對是有的。」
「那好,你說來聽聽。」
「這很好辦,大黑臉跟軍方合作,按規定必須要經您批准,可是您現在根本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咱們可以立即中止他們的行為,並且破壞他跟軍方合作的行動,再向廳里報告此事,請求對大黑臉撤職查辦!」
這傢伙還真夠狠的,直接就要把黑臉老兄整下課,看來是個角色。
婁局一聽,不由得大喜道:「好好,說得好,我馬上下命令,就按剛才說的去辦。」跟着又道:「也不找別的人了,這事兒就由你負責帶隊,把大黑臉給我立即帶回來接受審查!」
「是,保證完成任務!」
賈行元接到任務之後,十分興奮。說起來他跟黑臉老史還有一段過往歷史,兩人是同一時期進入警隊工作,他為人比較圓滑,而黑臉老史十分耿直,所以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上級領導都喜歡他而不喜歡黑臉老史,而他也不喜歡黑臉老史那種硬脾氣的人,兩人時常因為工作和生活上的一些小事發生口角。
後來賈行元遇到了一個賞識他的領導,於是很快就晉升了,而且正好又成了黑臉老史的直接上級,這一下可就熱鬧了,兩人每天因為工作的事情搞得不可開交,結果是黑臉老史破案神速,而他卻被那些小事鬧暈了頭,不但沒有做出成績,反而捅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簍子。最後,黑臉老史破格提升,而他卻降了半級。
直到現在,賈行元都認為當年是黑臉老史故意跟他作對,以分散他的精力,而黑臉老史自個兒則專心破案,所以現在的級別和實權都要高過他,因此一直對黑臉老史耿耿於懷。現在有了機會,他當然要好好整一整對方。
其實也只有他這種小心眼的人才會那麼想,因為當年他是上級,總是愛給黑臉老兄穿小鞋,又總把最難最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安排給人家做,以黑臉老兄的脾氣,不跟他鬧才怪。但黑臉老史是那種鬧過就不放在心上的人,所以破案能專心致致,連破大案,但他天生小心眼兒,誰得罪了他就會一直記得念着,總要讓對方吃了虧才心安,自然就會影響工作。
這一來二去,他當然追不上黑臉老兄了,心中的恨意的嫉意也越來越強。
現在有了婁局的尚方寶劍,賈行元意得志滿,帶着幾名手下,開着警車長驅直入,扎入市區道路之中,然後奮起直追。
半個小時之後,賈行元的車終於截住了黑臉老史的車。他遠遠看到這個擁有二十多輛車的車隊,心裏大吃一驚,於是趕緊給婁局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即派救兵過來,心裏打算先來個緩兵之計,將這個車隊拖一拖,等救兵來了之後再說下文。
前面交待過,婁局及賈行元並不知道黑臉老史跟軍方是什麼關係,以後他們是聯手幹了某件大事,所以要想盡一切方法破壞,這樣才能讓黑臉老史無功而返。而黑臉老兄的車一直跟在軍車後面,所以賈行元為了搞破壞,竟然直接攔在了軍車的前面。
第一輛軍車的司機看到前面突然橫的躥出一輛車來,嚇得趕緊猛踩剎車,瞪大眼睛一看,原來是一輛警車,不由得莫名其妙地想道:「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警車擋道,還要不要人好好開車了?」
軍車司機將頭探出車窗,衝着前面大聲叫道:「喂,怎麼回事,趕緊開走啊!」
賈行元一臉正氣,站在警車前面,掏出自己的證件,向前一舉道:「我是g市市局偵查局副局長賈行元,現在請你們立即停車,接受檢查!」
司機和旁邊的士兵全都樂了,因為剛才七八輛警車都攔不住他們,現在這傢伙只開了一輛車過來,居然口出狂言,這豈不是自個兒找虐麼?
當然,軍人都經過嚴格的訓練,有軍人的素質,不會肆意妄為。司機還是先跟趙連長匯報了一下情況,趙連長一聽,氣得火大,心想今天果然是流年不利,竟然一二再,再二三的被堵。可是當他聽說前面只有一輛車的時候,不禁笑了起來,然後道:「別管他,直接壓過去,看他讓不讓?」
黑臉老史那麼強勢的人,在一連官兵的威壓下都只能乖乖退縮,他就不信了,這一輛車還能鬧出什麼動靜來。
車隊緩緩啟動,賈行元一看急了,對方竟然理都不理他,這簡直是胡作非為啊!
這時,後面的警車裏突然探出一顆頭來,衝着他大叫道:「姓賈的,趕緊讓開!」
賈行元本來心裏的確有些害怕了,正準備退卻,可是一見到這個人,不由得膽從惡生,原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最恨的黑臉老史。就衝着大黑臉的這句話,他賈行元就是死也不會讓的!
人都是這樣,很多時候是怕死的,可一旦被觸動了某個未知的領域,就會變得無畏生死。
賈行元現在就是這樣,本來怕得要死,可是一看到黑臉老史,一聽到他要自己馬上讓開,便立即下定決心,死也不讓!
賈行元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就那樣站在整個車隊前面,拍着胸脯大聲叫道:「來,來,往這裏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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