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俗人 第1517章 逼問

    第1517章 逼問

    黃平知道這位老上級在這方面是不會騙自己的，心裏稍稍安定一些，不過要他當庭作證，還是有相當大的顧慮，因為正如他之前所說，祝家一直沒有大惡之行，那麼他這樣做就失去了公義，同時也遠離了法律的準繩，這跟他一直堅守的警察的職責是格格不入的。

    蔡主任突然笑了笑道：「其實你不用多想，就當這是一次任務，按上級要求做好就行了。」

    黃平沒有做聲，蔡主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然後你就有開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好。」黃平只說了一個字，因為他實在太想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這個誘惑就正如十年前，他嚮往臥底精彩刺激的生活一樣。

    蔡主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容，他知道祝家將會從此沒落，而通向市局副局長的通道將會向自己打開：「小黃，祝家昨天的舉動，的確有些讓人疑惑，你暫時在這裏住幾天，你的妻兒我會馬上安排人把他們送走，一切都會很快就結束的。」

    黃平點了點頭。雖然他有一顆正直的心，但在現實面前，他必須選擇妥協，選擇讓步，因為他到底只是一個凡人，而不是聖人。

    蔡主任離開了，黃平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總感覺失去了什麼東西，但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走到窗子邊上，看向遠方的重重雲霧。突然他感覺樓下似乎有一束目光投了過來，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他立即向後退了一步，從窗口消失。多年的臥底生活，已經讓他具備了與眾不同的警惕心，任何一點疏漏都會及時被他發現。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剛剛退回屋中，門突然輕微地響了一下。黃平的心猛地一跳，失聲道：「蔡主任！」

    門被推開，但來的人並不是蔡主任，而是他的老大，袁沖。

    袁沖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身邊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面如鐵片，冰冷無比，一個腳長手大，沉穩如山，一看就是武術高手。

    黃平認得這兩個人，那個面如鐵片的是祝老爺子的兒子，也就是祝羽默的父親祝東風，另一個則是祝家執法堂的主事王重林，武功高得嚇人，據說遠遠在大黑臉之上。

    黃平的心一下沉到了湖底，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你還想說什麼？」袁沖的臉色難看至極，因為這個內奸是自己的小弟，而且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他難辭其綹。

    黃平的身體不停發顫，突然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可這時他的身子晃動了幾下，竟然沒有跪下去。

    「老大！」黃平儘量平緩地說道。

    「別叫我！」袁沖聲色俱厲吼道：「我不是你的老大，也從來沒有他馬的你這樣的兄弟，今天你如果不老老實實把事情說清楚，老子第一個動手滅了你！」

    祝東風沒有說話，進門之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因為他是政府官員，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有關祝家的存亡，他是不可能露面的。

    黃平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存於一線，如果他認慫了，那麼必死無疑。執法主事王重林看似隨意一站，其實已經將他的生路完全阻死，根本沒有半點騰挪的地方。

    袁沖一掌拍出，大理石的茶几立即碎濺：「黃平，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黃平額頭上滲出了汗水，眼睛轉動兩下，做出了選擇：「老大，不不，袁幫主，其實你們應該也知道了，我的確就是警方的臥底，十多年前就已經是了，做這些事情是我份內的工作，希望袁幫主不要恨我。」

    袁沖雙目噴火：「不要恨你，老子恨不得挖你的眼，吃你的肉，你個狗日的，真不是個東西，老子對你怎麼樣，你心裏還不清醒嗎，你這樣做對得起誰？！」

    黃平把牙一咬，回道：「袁幫主，我是警察。」

    袁沖聞言大怒：「馬的，你個狗日的，騙得老子好慘，今天要不把你三刀六洞，我還有什麼臉面對見自家兄弟！」袁沖這次可是受害非淺，被刀把整得死去活來，雖然這件事情跟黃平沒有半點關係，但這滿腔的怒怨正好有一個發泄的缺口。

    袁沖手掌一翻，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出現，黃平知道反抗也是沒有用的，只要不累及到妻兒，他就是受上幾刀也值了。

    嗖的一聲，尖刀直直地對着黃平剌了下去，帶着袁沖滿腔怒火。

    黃平臉色一變，急忙後後退去，可是這時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堵死。王重林看似隨意一步，但已經將所有退路堵住，黃平除了面對袁沖，再沒有別的去處。

    百般無奈之下，黃平只能大喝一聲：「我是警察，你這是襲警！」

    「老子管你是什麼鳥毛，今天不宰了你，難解我心頭之恨！」

    袁沖雖然打不過刀把，但是對付黃平卻綽綽有餘，那尖刀如蛇，在空中閃電般刺出數下，立即將黃平逼到牆角，再無可退之處。

    袁沖冷冷一笑，手腕向下一沉，一道寒光射向黃平咽喉之處。

    突然，一個人影晃動，伸手一攔，正好將袁中的胳膊攔下：「老四，別這樣，先聽他說說。」

    「東哥，這王八蛋都做出這種事情來了，還能說什麼啊，讓我先廢了他再說！」

    祝東風盯了他一眼：「黃平剛才說的沒錯，他一直都是警察，做那些事情也是理所當然，要怪只能怪我們沒有看出來罷了。」

    袁沖恨恨地將刀一撤，衝着黃平大聲吼道：「王八羔子，今天算你命好，但如果你一會兒有半句假話，老子非把你大卸八塊不可。」

    祝東風雙目一凝，看向黃平，口氣溫和地道：「小黃，我想知道一些事情，你能告訴我嗎？」

    黃平以前跟祝東風並沒有接觸過，但知道他是祝老爺子的兒子，在祝家的地位也僅次於祝老爺子，如果他給自己一條活路，那絕對比蔡主任的許諾要管用得多。當然，如果他不給自己的活路，那無論蔡主任做了什麼樣的保證，那都是沒有用處的。

    「您請問。」

    「大黑臉和康有為，是怎麼進去的？」

    黃平心頭一跳，猶豫了一下，長嘆一聲：「因為他們違反省廳命令，插手3.14案件，並且抓到嫌疑人之後，沒有交給警方，而是交給本市三刀幫看押審訊。」

    袁沖一聽，立即勃然大怒，揮着尖刀厲聲吼叫：「他馬的，這事兒能有幾個人知道，還不是你這個王八蛋捅出去的，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祝東風向王重林使了個眼色，王重林立即上前，將袁沖拉到一邊。祝東風側過頭，看了看黃平，然後道：「小黃，我的身份相信你是知道的，所以我想你也應該明白，我只想把人救出來，然後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條件，只要黃平能透露重大信息或提供重要情報，讓大黑臉跟康有生平安無事地歸來，那麼祝家人就會網開一面，讓黃平和他的家人平安無事。

    黃平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如果說他還藏在暗處，那麼什麼事情都可以按上級領導的意思去做，但現在已經被祝家人發現，那就只能按他們說的做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祝部長，您想知道什麼？」黃平感覺心安了許多，說話也順利很多。

    「嗯，我剛才說過，要大黑臉跟康有生平安無事，而且也不再有別的事情發生，你覺得有什麼好的辦法。」

    黃平對整個事件知道得最清楚，加上本身又是警察，自然知道利害關鍵的地方，只要指明出來，那麼就能翻盤。

    黃平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史局和康局即使能平安歸來，但是應該也無法保住以前的職務。」

    祝東風眼睛閃了幾下，他心裏最清楚不過，祝家之所以能在g市有這麼大的勢力，其中康有生和大黑臉二人有很大的功勞，因為他們佔據了要害部門，並且都是實權領導。換而言之，如果這兩個人倒了，那麼袁沖的三刀幫立即就會不復存在，除此之外，還會有一系列不良的連鎖反應，那麼到時祝家在g市就會立即勢力大損。

    不過，祝東風並不太相信黃平的話，雖然這傢伙現在看着十分老實，但一個真正老實的人，能勝任臥底嗎？

    「黃平，我希望你能考慮好，再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之前的話能做數。」對付不老實的人，自然就只能用不老實的方法。

    黃平搖了搖頭道：「我說的都是實話，相信你也應該收到一些風聲，康局和史局是被省督辦帶走的，而且警方現在已經掌握了他們將3．14嫌疑人交給三刀幫的確切證據．．．．．．」

    這時，祝東風突然打斷道：「哪些證據，人證還是物證？」

    黃平聞言一怔，有些驚訝地看向祝東風，沒有立即回答。

    祝東風的臉色一寒：「黃平，即使我祝家再落魄，但如果想要你毫無聲息地消失，相信還是能做到的。」

    他雖然是政府官員，但從小在祝家長大，沒當官之前就已經是半個江湖人了，平時倒也罷了，但在非常時期，他是絕對不可能按部就搬的。

    黃平能感覺到那實質性的寒氣，全身哆嗦了一下，開口道：「人證物證都有。」

    「人證是誰，物證是那些？」

    「警方保存了3．14案嫌疑人的生物檢材，並且在他之前被關押的地方，提取到了這個人的生物信息。」

    「警方是怎麼找到那裏的？」

    「這個，這是我提供的。」

    袁沖一聽，怒不可遏，大吼道：「你這個反骨仔，老子平時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裏不知道嗎？今天不捅你幾刀，難解我心頭之恨！」

    祝東風瞪了他一眼：「老四，現在不是捅刀子的時間，老康和大黑臉才是重中之重。再說這是你自己沒長眼，能怪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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