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春梅也道:「這話夫人和大小姐說了不下十次,跟去的嬤嬤也都耳提面命的,日日苦口婆心的叮囑。可是大小姐總是聽的時候答應的好好,可到了事情面前,總壓不住自己的火。而且,大小姐這才新婚,跟侯爺感情好,估摸着,多少也放鬆了警惕。」
「等等……」王慧剛才聽春梅說到蘇辛和慕容寒發了脾氣時,便心裏急的要命,也每顧着她別的話。這時候方才想起來:「你剛才說什麼,嘉恩候給蘇沫送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上午。」春梅道:「我聽門房的小廝說的。」
現在王慧和當年那個在蘇府里手眼通天的管家夫人再不能相比了,通府只有一個春梅是可以信任的。
即便這些日子她又給了身邊的人不好好處,態度也變得和藹了許多,可是前事就在眼前,現在蘇沫和她在府里誰有地位誰沒地位,誰有前途誰沒前途,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只有腦子缺根弦的才會來對她示好。
吃穿用度什麼的,下人是沒那個膽子剋扣的。穆尋芳剛接了管家的事情,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明着來挑釁她的權威,因此分列里該有的都有半點不少,並不比以前差什麼。但是其他的,卻是不行了。
比如沒了眼線,她直接變成了瞎子聾子,府里發生的事情,再也沒人第一時間來告訴她,消息閉塞了許多。
春梅和王慧,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風光不在,丫鬟自然也跟着要低頭做人,跟着風光不在了。只不過丫鬟畢竟是丫鬟,別人對她的防心沒那麼重,只要自己放低了姿態,時間長了,還是能夠取得一些同為下人的同情,不被拒之千里之外的。
「嘉恩候給蘇沫送禮?」王慧皺了眉頭:「這禮品是什麼眉目,送了些什麼東西?」
「據下人說,是些補品。」春梅道:「燕窩人參,靈芝什麼的,東西都很好,孟管家看了禮品單子,說還有些都是上用的東西,尋常世面上根本沒有的。據送禮來的小廝說,是因為前天晚上嘉恩候被人追殺,連累了蘇沫被驚,所以心裏不安,送來給她壓驚補身子的。」
「看來慕容寒對蘇沫還真是惦記上了,這男人果真是賤骨頭。」王慧聽了冷笑一聲:「俗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辛兒除了沒蘇沫那麼多心眼之外,哪裏就不如她了,不過是明媒正娶的,沒讓他碰過釘子,這就不如偷不着的有味道了。」
「可不是。」春梅也跟着道:「而且,若是論長相,咱們大小姐可比二小姐還要勝一籌呢。二小姐不但從來都沒給過嘉恩候好臉色,如今又有了雖然沒訂婚但上了門也算是定下來的未婚夫,嘉恩候這是哪裏想不開了,非盯着她念念不忘的。」
「我對蘇沫找了什麼樣的男人並關心,但偏偏慕容寒不行。」王慧捏了捏手裏的帕子:「慕容寒不是個專情的男人,不可能只喜歡辛兒一個,但她一旦對蘇沫動了心,就必然會對辛兒有意見,甚至於,知道我們的不合,他會故意針對辛兒來討好蘇沫。」
王慧在之前曾對慕容寒下了很大一番功夫調查,因此對他的了解雖然沒有蘇沫那麼徹底,但是卻也有十之四五。知道這是個為達目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男人,為了在蘇沫面前邀功,犧牲自己的女兒,幾乎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的事情。
若說以前,他可能還要顧忌着蘇恆將會繼承蘇家的生意,不能對他們母子三人太差。那麼現在這一層顧慮又輕了不少。
王慧現在雖然知道蘇恆似乎是靠上了個有勢力的靠山,但那到底是官場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太多。而蘇晟的蘇恆的態度,卻是明明白白的不如以前了,即便蘇恆可以成功的拜託人命官司平安回來,這個家業最終會落在誰的手裏,她心裏也不像從前那麼篤定了。
蘇家的家譜一直往前翻,也是有過女兒繼承家業的。不過女兒是嫁人的,終究只是幫着打理,到最後還是又交回了男丁手中。
王慧覺得如今的情況也和當年有些相似。蘇晟除了蘇恆,不是沒有兒子,而是兒子庶出並且還小。若是真心打算,大可以將姨娘扶正,他正值盛年,再管理個十年二十年的,一點兒也不費力。那時候,別說現在已經六歲的小少爺已經長大,便是趕着再生兩個,也夠時間長大了。
到時候,這府里可就真的沒有她和蘇恆的容身之處了。
王慧越想越是覺得坐立不安,還是春梅細細的勸了幾句,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夫人,依我看,現如今想要侯爺斷了對二小姐的心思,只有一個辦法。」春梅道:「就是讓二小姐儘快嫁人。二小姐嫁了人,侯爺自然就絕了念想。我看那凌公子也不是尋常人物,一旦兩人成了親,他能願意自己的妻子叫人惦記着?到時候就算是侯爺再放不下,也不能如何了。就算是想如何,他的對手就會變成凌霄,跟咱們大小姐沒有什麼關係了。」
王慧沉吟片刻,道:「這話說的有理,蘇沫雖然是妹妹,但比辛兒也小不了幾個月,也到了該成婚的年齡了。我可以旁敲側擊着跟老爺說,催她早日成婚。」
王慧如今雖然在蘇晟面前的地位不怎麼樣,但也沒到什麼都不能說的地步,至少,看似為了蘇沫好的話,她是可以無限委屈的說出來的。
想了想,王慧又道:「再有,你最近刻意和五姨太屋子裏的丫鬟走近一些,也別叫人察覺出你的意思。我想,萬一不行,咱們還得鋌而走險一回。」
蘇晟有錢有閒,自然不是個多專情的男人。屋子裏的妻子只有王慧一個,但姨太太卻有好幾個。這五姨太何婉珊,便是唯一一個生了兒子,並且現在還兒子還在的姨太太。
蘇家雖然一向的財運極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財運好過了頭,所以人丁從不興旺。到了蘇晟這一代,也是如此。和王慧雖然恩愛和睦了十幾年,但只有蘇晟蘇辛兩個孩子,再無所出。
接二連三進門的姨太太,不是懷不上的,便是懷了幾個月便小產,要麼,即使生下來,也往往會無故夭折。因此直到現在,除了蘇晟,也只有五姨太下面有個小少爺,今年六歲,名喚蘇景。
嫡出的孩子,若是母親受寵,那還好些。若是不然,在家中的地位其實是很低的,即便是個男孩子,也沒什麼人重視。而這何婉珊也是個不會來事的,生了兒子後不但沒恃寵而驕反而更低調,安安分分在自己院子裏待着,不相夫只教子,便再沒什麼想的。
這要是在以前,這個年幼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進王慧的眼的。現在才六歲,能夠成事至少是十年以後,而十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蘇恆按部就班的成為新一代的家主,逐漸將全力過渡。而善待一個沒有任何競爭力的幼弟,這只會被人讚頌。
可現在形勢完全不同了,王慧喝了口已經冰冷的茶,眼神有些陰冷。如果早知道有這麼麻煩的一天,她就不會讓那個孩子平安長到六歲。那時候自己在府里一手遮天,什麼事情做起來都容易,不像是現在,到處有人盯着,無論做什麼,都不如以前方便了。
王慧知道的消息,蘇沫自然不會不知道,而且只會知道的更早,更詳盡。
在王慧還在為蘇辛和慕容寒不合的事情煩惱的時候,蘇沫已經得到了新的消息。
「怎麼,吵得那麼厲害嗎?」蘇沫心情不錯,看着烏木從香染坊拿回來的單子,心不在焉的聽翠楓眉飛色舞的轉述。
「是啊。」翠楓道:「據說大小姐跟侯爺鬧翻了之後,侯爺便去書房處理公事。大小姐在房裏委屈了一陣子,氣也消了點,還以為侯爺跟以前似的,過陣子就會回來哄她。可是等來等去也沒等到,自己估計也有點心慌,身邊的嬤嬤也勸了幾句,便泡了壺茶,去書房送給嘉恩候,算是示好。」
「然後呢?」蘇沫的視線從單子上挪開,笑了道:「咱們家的大小姐心高氣傲,即便是做了人姨太太也還是一身傲骨,想叫她低頭示好,這可不容易。」
「可不是不容易。」翠楓也笑道:「不過再不容易,嘉恩候也沒領這個情。據說他喝了口茶,說難喝,然後看着大小姐為了沏茶還燙紅了手指,就說大小姐是千金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都不會也很正常,不必為了他特意去學。侯府里的姨太太,只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待在院子,自然也不會虧待了誰。」
「其實大小姐哪裏是去送茶的,分明是去撒嬌邀寵的。」翠秀笑道:「還故意燙紅了手,就指望着嘉恩候一看見就心疼的不行,好好地哄上一番呢。誰知道被侯爺又訓了一頓,哭哭啼啼的回去了。」
蘇沫笑盈盈的聽着,只覺得慕容寒雖然不是個好人,但是看一個壞人折騰另一個壞人,也是件挺叫人心曠神怡的事情。以前覺得她和王慧之間的恩怨是上一輩的恩怨,不想把蘇辛拉扯進來,現在蘇辛既然已經對她下手了,她也就不不必再客氣了。
聽翠楓和翠秀一人一句的說完,蘇沫道:「這是發生了多久的消息,怎麼傳回來的?」
「大約……兩刻鐘之前吧。」翠楓想了想:「沒多長時間之前,是嘉恩候府的一個丫鬟,正好跟咱們府里一個丫鬟是姐妹,來給她送點東西,正好就聊了起來。」
「恩,真巧。」蘇沫笑了笑:「挺好的,以後再有這樣的消息,倒不用急着告訴我,先去讓二夫人知道是正經。大小姐在蘇府里過得如意不如意,跟我們總歸沒什麼關係,真正牽腸掛肚的,可不就是二夫人一個嗎?」
翠楓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趕緊應了聲,麻溜兒的出去了。
王慧現在不如以前,新消息不一定能那麼快的傳到她耳中。可這消息要是傳不到她耳中,那還有什麼發生的意義呢。
說話間,烏木一直立在蘇沫身邊,他是從香染坊剛回來的,帶來的單子上,是香染坊的老闆丁槐列出的清單。因為蘇沫想趕時間,因此一切從簡,低調奢華,從京城來的大批胭脂水粉還在路上,老闆娘便自己做了一批。
香染坊是傳了幾代的老牌子,家裏本身就是做胭脂水粉起家,因此這手藝是絕對沒話說。只是因為要做出成色好的成品,就必然要成色好的原料,然後,還要精緻的包裝,這幾樣加起來,那成本可不小,萬一賣不掉,這錢就積壓的多了。
香染坊店面不夠精緻,又沒有那麼多本錢積壓,因此一直有這心也沒這力,只能老老實實的做普通的貨色,賣低廉的價格。
但這回不一樣了,蘇沫給了足夠的錢,將店鋪裝飾一新,不但精緻大氣,連裝飾的花瓶擺件字畫都是名家所出,件件真品。又給了錢,讓丁槐配齊了所需最上乘的原料,還找金銀飾品加工的店鋪,連夜趕製了一批精緻的胭脂盒子,真金白銀都用上,光是單個盒子的價錢,便已經不菲。
雖然丁槐夫婦只有兩人,時間又緊,沒辦法批量生產,但這個恰好是蘇沫最不在意的,什麼東西,少就值錢了。多就不值錢了,她如今要的是質而不是量,物以稀為貴,不怕找不到有錢的買主。
蘇沫看着翠楓出去傳八卦了,笑着將單子交給烏木:「很好,就按這個來,我很滿意。讓丁老闆放手做吧,他是內行,生意沒做出來唯一的缺點是因為沒有本錢。如今有了本錢,就沒什麼可愁的了。」
說起來,丁槐在胭脂水粉這一行自然是極熟悉的,但多少老實了一些。可是他的妻子,卻更合蘇沫的心意。覺得有她在,香染坊要做大,應該指日可待。
烏木應着,接過單子。蘇沫又看了看翠秀:「你也去找個小廝陪着,去找一趟雙兒。告訴她香染坊馬上就要開張,讓她先去熟悉熟悉。雖然我讓她去店裏待着是另有目的,但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平時就直愣愣的站在那兒吧。」
翠秀已經去找過雙兒,也說好了這事情。雙兒本來就對蘇沫心懷感激,如今一聽能幫上忙,又能得一份穩定且收入不菲的工作,自然是一萬個願意。
將翠秀和烏木打發走後,蘇沫也沒旁的事情,稍微眯了一會兒,可沒想到出去散播消息回來的翠楓,又急匆匆的帶回來另一個消息。
一見着翠楓的眼睛都發光了,面上喜氣盈盈的,蘇沫就知道必然事情又有了新的發展,只是沒想到,這才多會兒的功夫,竟然接二連三的,這慕容寒的誠意也太足了。只是下手這麼快,也不怕人在背後說閒話嗎?
「這又是怎麼了?」蘇沫倒了杯茶給翠楓推過去:「坐下慢慢說,你看這頭上的汗,一路跑回來的?」
「哪兒有,就是走的快了點罷了。」翠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蘇沫也不客氣,坐下喝了口茶道:「小姐,我剛才跟荷香院的丫鬟說完大小姐的事情之後,便想着順路去一趟大廚房,讓她們晚上做清淡點的菜色。結果到了廚房,便看見一堆人湊在一起正說着事情。我就過去湊了個熱鬧。」
翠楓在蘇沫身邊算是個沉穩的丫頭了,至少跟翠秀比起來,沉着老練的多。但其實也還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以前總是和蘇沫一樣低着頭做人,遇見誰都讓幾分,無論什麼委屈都憋在心裏。這段日子總算是揚眉吐氣了,自然,聽見王慧蘇辛倒霉的事情,心中就難以抑制的覺得痛快。
翠楓道:「我剛才不是說,嘉恩候府來了個丫鬟,給咱們府里的丫鬟送了點東西嗎。她出來的急,漏了東西,被相熟的姐妹看見了,正好要回家休息,便順便送了過來。然後就又順便帶了些嘉恩候府里的消息過來。」
「這回又是什麼?」蘇沫這次真的有些覺得奇怪。蘇辛一貫是個心高氣傲的大小姐,一輩子也沒低過幾回頭。這次嚮慕容寒示弱示好,已經是非常少見而難得了。在被打了臉之後,怎麼也要消停幾天再說吧,怎麼可能迎難而上呢。
即便不是蘇辛這樣心氣的大小姐,就算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吧,應該也要緩上幾天吧。
「這回,不是跟嘉恩候鬧了。」蘇沫道:「小丫鬟說,大小姐在嘉恩候那裏碰了釘子後,就捧着茶氣沖沖的往後走。走到了花園的時候,遇見了府里的另一個姨太太。嘉恩候府那麼多姨太太,彼此間雖然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小姐您也知道,肯定是互相看不順眼,互相看不上,咱們大小姐自覺地家裏有錢,更是高高在上,前些日子又受寵,就更別提了,沒少對旁人冷嘲熱諷。現在風水輪流轉,到了她失寵的時候,那些等着看笑話的姨太太們,還不都趕着上來落井下石。」
「恩,很正常。」蘇沫點了點頭:「即使你平日裏與人為善,倒霉的時候也未必有人伸出援手。何況蘇辛以前那麼囂張,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慕容寒的姨太太多,自然有草包,但肯定也有有眼色的,說不定能看出來慕容寒對她的不滿,想幫着教訓教訓,以討他的歡心呢。」
「可不是。」翠楓道:「跟蘇辛掐起來的那姨太太可不是個傻的,句句話里夾槍帶棒,卻偏偏叫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來。蘇辛又正是火氣頭上,估計口不擇言的說了些什麼不該的話,那姨太太哭天喊地的一陣冤枉鬧到了嘉恩候那裏。當下嘉恩候便當着眾下人的面狠狠地呵斥了蘇辛一番,讓她去禪房跪一晚,靜心禮佛思過。」
「那禪房裏這個季節雖然不冷不熱,但是青磚地面,整個房間連個墊子都沒有。別說跪一晚,就是坐一晚也不是好受的,可憐我們家細皮嫩肉,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啊。」翠楓嘖嘖的道:「哪裏受過這個苦,真是叫人心疼。」
翠楓這樣子十分的好笑,蘇沫不由搖了搖頭道:「你便是跪一個月,大小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她只是跪一晚罷了,你有什麼可心疼的。那該心疼的人,知道了嗎?」
「知道了。」翠楓立刻應着:「我記着小姐的話呢。一得了消息,便先去了荷香院。估計這會兒,二夫人正心疼着吧。」
「哎……」蘇沫沒笑,而是有些落寂的嘆了一聲:「有個時時心疼自己的娘親,可真好啊。我若是有蘇辛這麼好命,就舒舒服服的過千金小姐的日子,不去折騰這麼事情。」
逆境催人老,逆境催人狠,蘇沫如今走到這一步我,完全是逼不得已。若是可以,誰不想舒舒服服的過好日子,要每日每夜的想着怎麼防人,怎麼害人。
蘇沫沉浸在自己的感嘆之中,而此時,荷香院裏,得到了消息的王慧卻是正心疼的都不行。
「辛兒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慧這會兒坐也坐不住了,站着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好好地,怎麼會讓侯爺發這麼大的火呢。禪房裏連個床鋪也沒有,還要跪一晚上,這可怎麼受得了……」
「是啊。」春梅也跟着不解的很:「聽丫頭們說,大小姐已經聽了嬤嬤的話,斟茶倒水的去向侯爺示好了,但不知道怎麼了,侯爺的火氣特別大,將大小姐訓斥了一番。大小姐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個府里的姨太太,那姨太太平日裏估計就眼紅咱們小姐受寵,這會兒見她和侯爺鬧了彆扭,自然要冷嘲熱諷幾句,咱們小姐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就吵起來了。」
王慧雖然諸多不是,對自己的孩子還是盡心盡力。蘇辛長這麼大,真是嬌慣的不像個樣子,小心的連皮都沒蹭破過一塊。如今嫁了人,到了別人的手下,竟然不被同樣的呵護,想着她要在黑暗冰冷的禪堂里過一夜,她只覺得心裏簡直都要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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