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仁慈。」凌霄道:「紅玉不會有事的,蘇小姐請放心。」
蘇沫點點頭:「那就好。」
說完,蘇沫有些訕訕的,剛才的事情雖然凌霄輕描淡寫的就帶了過去,但是看着被拖出去的紅玉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再想想剛才進去一眼看到的凌霄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這個紅玉又是擅長魅惑之術的,想想也能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沫雖然有一個清純的未婚女子的身份,但其實心裏卻要更強大,她也是嫁過人有過一年婚後生活的,男女之間的事情,該懂的都懂。而且,嘉恩候府是個看上去道貌岸然,實則混亂不堪的地方,所以,不該懂得,她也懂得一些。
蘇沫重生這段時間來,一直想的是怎麼勾心鬥角,怎麼報仇雪恨,怎麼拿到蘇府的家產,**女愛的事情,根本是念頭都沒有動過,因此乍一遇到這事情,過去那些還記得的凌亂畫面湧上心頭,只覺得一陣的臉皮發燙。
凌霄也是尷尬,他只以為蘇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縱然比旁的女子要大度豪爽一些,可也終歸是個未婚的姑娘家。剛才那一幕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驚艷了一些。
擅長魅惑之術的紅玉被帶走了,衣衫不整的凌霄也穿的整整齊齊連脖子都包起來了,可房間裏那一種淡淡的**氣息卻越來越濃,蘇沫和凌霄誰也不敢看誰,眼神經過彼此的時候,一下子便飄忽到了旁的地方。
一陣清冷的風從屋子外面吹進來,吹亂了蘇沫隨意挽着的頭髮,細細的髮絲拂在臉上,微微的癢。
蘇沫猛然回過神來,有些慌張的轉身往外走:「夜深了,我回去了。」
凌霄哦了一聲,然後突然想起來,今晚上,為了安全起見,蘇沫是要在自己房裏過夜的。自己當然是要貼身保護的,要不然,等於換了個房間,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凌霄的腳步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因為凌霄慢了一步,他進房間的時候,蘇沫已經走進內室了。
凌霄硬生生的抑制住自己要跟着轉彎的身子,退了一步,尷尬的咳了一聲:「蘇小姐安心休息吧,今晚上我守在外面,一定保證蘇小姐安全。」
「辛苦凌大人了。」蘇沫低低的應了聲,不再說話,和衣上了床,躺下休息。
凌霄不是女子,臥房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里外兩個房間建造的時候便沒有考慮太多曲回遮掩,所以他這臥房其實就是一個長方形的屋子,然後隨意的中間攔了一扇屏風罷了,蘇沫躺在床上,即便不刻意去聽去看,也能知道外面的情況,也見外面的聲音。
凌霄在桌邊坐了,吩咐下人去搬了張榻來,放在房間一側,然後便和衣睡了上去。
榻雖然不小,蘇沫睡應該是夠得,但凌霄一個長手長腳的男人卻有些躺不下,只能曲着腿,讓蘇沫雖然看的不清楚,也覺得挺不自在的。
蘇沫有一瞬間想起身問問凌霄,要不要跟她換個地方,睡到裏面來。不過想想也就作罷了。讓自己睡在外間對安全無益不說,就是因為面子,凌霄估計也不可能讓一個女孩子睡在榻上,自己佔了床。
不過這同房的一夜,卻沒有蘇沫想的那麼好過。
蘇沫合衣躺上床,她可沒忘記自己這是來避難的,而如今五名殺手中,還有一個能力不明的人潛伏在別院中,隨時可能出手,給予致命的一擊。
蘇沫從來也不輕敵,也不大意,即便五人中已經解決了四人,但還剩下一條漏網之魚,就是還有危險,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雖然凌霄說了會保護自己,但命是自己的,自己總應該更小心一些。
蘇沫在床上翻了幾個身,聽着外屋凌霄綿長的呼吸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但沒有覺得一點安心,反倒是內心更加的躁動不安。
這個季節應該是正舒服的時候,空氣溫和,不冷不熱,房間裏雖然關着門窗,但入夜稍微有些寒氣,蓋一條薄薄的錦被應該是正好的。
可蘇沫卻是越躺,越覺得熱,開始以為自己穿着衣服蓋被子有些多了,可掀開被子,將領口的衣服解開了幾個,卻還是覺得熱。
睡的迷迷糊糊中,蘇沫開始做夢了,夢見外面的房間裏傳來悉悉索索的人聲,不由的站起了身,出去看看。
門窗都關的緊緊的,內室是昏暗的,外屋裏,只有桌子上點了盞昏暗的燈火。
蘇沫出了屏風,便愣在了原地,再也沒辦法往前走。
本來一人睡在榻上的凌霄,不知何時醒了,坐起了身。他的腿上,跨坐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只穿了件大紅色的抹胸,兩隻雪白的胳膊勾在他脖子上,輕笑着緩緩扭動。
而凌霄也好不到哪裏去,只穿着條褻褲,赤裸着上半身,一頭黑髮還有些濕意,緊緊的貼在背後。
即使燭火昏暗,在紅衣女子的低聲呢喃中,蘇沫也看清了凌霄堅實有力的胸腹肌肉,有力的臂膀,修長的手指在女子的背部輕撫,動作緩慢卻**。
整個房間裏充斥着說不清的氣氛,面前的一切似乎很清晰,又很模糊。
蘇沫感覺自己和這樣的生活已經離的很遠很遠了,有一瞬間的恍惚,那個紅衣女子回過頭來看她,媚眼如絲,卻赫然正是自己的面孔。
蘇沫一驚,心跳驟然加快,猛然的睜大眼睛抬頭去看凌霄,可哪裏還有什麼凌霄,入眼的,是那張自己只有在噩夢裏才會出現的面孔。
慕容寒五官俊朗,眉目含情,甚至於嘴角還帶了點笑意盈盈。像是最溫柔情人的注視。
可蘇沫卻猛地驚醒了過來,短促的阿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腦袋似乎磕到了門框上,咚的一聲,一陣劇痛。
蘇沫下意識的伸手捂住後腦,驚喘了一聲睜開眼睛。可眼前的這一幕,卻叫她剛才因為驚恐而煞白的臉,瞬間又紅了起來。
剛才她所看見的那一幕,只是一場夢境,一場幻覺,可是眼下這絲毫不遜於剛才的情景,又是怎麼回事?
蘇沫此時,依舊是躺在剛才睡下的那張床上,穿着睡下時的衣服,但是那衣服也不知怎麼了,雖然不至於像是剛才幻覺中見到的那女子一樣,卻也好不到那裏去,袒胸露臂,衣衫凌亂。露着整個光潔的肩膀和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膚。
而更可怖的是,床上還不止她一個人,睜開眼對上的,就是凌霄同樣驚愕的表情,不過現實中的凌霄倒沒有幻覺中那樣裸着上身,僅僅是衣袋鬆開,敞着衣襟而已。
凌霄也是喘息未定,臉上的表情絲毫不比她好到哪裏去。
四目相對,都是愕然,然後凌霄猛地起身,頭也不回的,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衝出了房間。
蘇沫聽見大門推開,然後砰的一聲被被關上的聲音,緩緩地放鬆了身上的力道,靠着冰冷的牆壁,閉上了眼睛。
她不是那種人事不知的閨中少女,自然知道的要多一些,也知道剛才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但她在躺下的時候,還是一個人的,怎麼醒來的時候,竟然和凌霄攪到了一起。
如果是一個人,還能說是做噩夢了,可凌霄呢,難道兩個人一起做了噩夢。
蘇沫平靜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將衣服整理好,下了床。
凌霄出了門,蘇沫這才算是有勇氣轉出屏風,桌上有已經涼了的茶水,趕緊倒過來喝了一杯。
冰冷的水順着咽喉流下,發燙的身子總算是有了些好轉,蘇沫深深的吸了口氣,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她覺得自己即便是現在對凌霄有些好感,也不可能做這樣的夢,而且夢中的凌霄最終還變成了慕容寒,這簡直是可怕之極。
蘇沫兩手撐在桌子上,最開始的羞愧過去之後,心中沉甸甸的。不是因為和凌霄之間的意外,而是慕容寒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慕容寒是她心中的一個死結,那個她上輩子付出一切,卻最終付出生命的男人,她最初的想法,是離得遠遠的,永不相見。可這一次一次的想起,卻慢慢地滋生出些恨意。
最後一夜的雪地中,情愛生欲什麼的都慢慢散去,最終她腦子裏留下的,就是這樣的恨意。
或許他們之間,也必須有一個了斷。將上一世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她永遠解不開心中的結。
門輕輕的敲了兩聲,蘇沫有些驚恐的抬頭,在看見來人不是凌霄的時候,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倒不是怕凌霄,就剛才的事情,冷靜的想來,也肯定不是凌霄半夜闖進去欲行不軌,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若是凌霄想需做點什麼,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不會在自己睜眼的同時,便幾乎是落荒而逃。想來,也是和她一樣迷失了神智,然後被自己一聲驚呼驚醒,回過神來。
「小姐。」進門來的是個小丫鬟,手裏托着個托盤;「小姐,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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