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既然主動將事情明了,就已經是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當她面對周老夫人的怒斥的時候,她還真是一情緒波瀾也沒有,不氣惱不委屈,甚至也不覺得可笑,只是平靜如水。
周老夫人顯然是氣壞了,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顯得面容有些扭曲。而出來的話,更是難聽,甚至有些刻薄。話里話外的意思,起先是曇華騙人。後頭見曇華也不反駁,漸漸失去了耐心,然後便是開始斥責曇華不懂規矩,不守女則,甚至不在乎名節。不尊長輩,肆意妄為…···
竟是羅列了一大堆出來。曇華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這麼多的缺。可是聽着周老夫人的訓斥,她最後倒是有些想笑了——
鄭氏就坐在旁邊不懷好意的笑着,每每周老夫人累了或是詞窮了,她便是出聲言語一二。總能讓周老夫人再訓斥下去。
曇華都替周老夫人累得慌。就那麼一動不動站着受訓,她都累了,想必周老夫人更累。其實周老夫人如此暴怒的原因她並不是不能理解,想來任誰的美夢被打破了,也不會痛快。
最後周老夫人責令曇華閉門思過。自然,得好聽叫閉門思過,得不好聽的,就叫禁足了。
對於這個,曇華也沒什麼異議。不出門更好,省得看鄭氏和朝華的嘴臉—至於辦事兒不方便……曇華認為,也沒什麼事兒是要她親自去辦的。大多數的時候她想做什麼事兒,有醉秋他們幾個得力的丫頭就夠了。
而且,她打算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修身養性,然後將魏修然留下的那些鋪子和莊子好好打理一回。另外……既然是退了親了,那麼以後的事兒,也可以慢慢考慮着了。
結果沒禁足幾日,鄭氏卻是有了新的狀況——好端端的,鬧起了肚子疼不大夫診脈之後,竟然還是有流產的跡象。而這個時候,鄭氏是雙胎的事情,也終於是被透了出來。至於之前——大夫只當時月份,所以沒診出來。這麼一來,自然也沒人懷疑什麼。就算懷疑什麼,也不會出來。畢竟這個事兒真不是什麼值得算計的。
而這麼一來的將結果是周老夫人立刻緊張了起來,甚至打算讓人去寺廟裏替鄭氏祈福。又讓人抄了各色的經文去發散,只求兩個孩子平安。就是李恪非,聽也是上心了幾分。
只是該做的都做了藥也吃了,寺廟裏也祈福了,經文也發散了,可是鄭氏的情況卻是一兒也沒有好轉。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勢。到了最後,大夫連床也不讓鄭氏下了,只流產的機會非常大。
對於這件事情,曇華一直有些懷疑—-—到底是真的有流產的可能,還是鄭氏在裝腔作勢?一開始她是覺得鄭氏是故意做戲,可是後頭一些隱蔽的跡象,卻是讓她有些懷疑起來。比如每日鄭氏都是要喝保胎藥的。比如,鄭氏身邊的人都是心翼翼的。再比如,大夫竟是每日都要去給鄭氏請脈的。
曇華讓醉秋悄悄的去打探了一回最後得出的消息是——鄭氏的胎,的確是不大穩當。只是也並不是看見的那樣嚴重,更多的是做樣子罷了。至於怎麼知道的···…鄭氏能買通大夫,那麼她也能拿錢買一個消息。
鄭氏胎像不穩,曇華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但是,她卻是不打算趁機做什麼。至少,鄭氏的孩子,她不會主動去下手。不過朝華那頭——卻是可以做些手腳的。
首先曇華讓鋪子裏悄悄的將朝華如何勾引長孫熙染的消息散佈了出去。接着再推波助瀾的,讓長孫家聽見了這個留言。自然李家就在禽城裏,不可能聽不見風聲。相反的周老夫人聽見這個消息之後,很是生氣。而朝華——則是一通狠哭,口口聲聲的影射有人要故意損毀她的名聲,是要害她。
面對朝華如此,曇華聽聞後只是「撲哧」一笑:「她倒是挺明白,還知道是有人故意要損毀她的名聲,要害她。」
醉秋無奈的看了曇華一眼,撇撇嘴:「姑娘還笑呢,人家口口聲聲的,那分明是咱們呢!萬一別人真信了,那咱們豈不是就危險了?」
「我可是在禁足呢。」曇華抿唇一笑,雙眸都是笑得彎彎的,幾乎都成了月牙兒。眸子裏光華灩瀲,竟是璀璨奪目。「就算懷疑又怎麼了?找得到證據麼?而且,我為什麼要害她呢?這可不通。」
醉秋啞口無言,站在原地悶悶的想了一陣子,還是有些不明白曇華的心思,便是搖搖頭去做別的事情了。
曇華卻是來了興致,讓人尋了顏色和紙張出來,仔細的在書桌鋪陳開來,細細的畫起一張石榴圖來。
結果沒想到卻是有人找上門來尋晦氣。
曇華聽到朝華進了院子,倒是微微一愣,隨後便是看了一眼已經差不多完工的畫兒,就擱下了筆,洗了手這才出去了。
朝華正在往裏頭闖,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在硬闖了。若不是幾個丫頭一起攔着,又還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怕還真是攔不住朝華的。朝華的丫頭已經動手推搡起來了。朝華就冷笑的站在一旁看着,神情兇狠和陰厲。
「這是做什麼?」曇華淡淡開口,冷冷的掃了一眼帶頭的翠羽:「我竟是不知道,我的屋子什麼時候竟然容得一個丫頭硬闖了。翠羽,帶你的嬤嬤沒教過你規矩不?還是你故意要壞了朝華的臉面?讓人知道朝華的丫頭沒規矩,她竟是連個丫頭都管教不了?」
翠羽面色陡然難看起來,看了朝華一眼,見朝華沒話,當下便是冷笑一聲,竟是也不怕了:「難道就讓大姐的丫頭對着我們姑娘動手不成?我卻是不知道,原來大姐這樣教導丫頭。」言下之意,竟是有些顛倒黑白的意思了。
曇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只是眸子卻是微微眯起,利刃一樣盯着翠羽:「你倒是,我的丫頭怎麼動手了?還有,這裏又是誰的地兒?」
翠羽倒是不好回答了—末了,只輕哼一聲:「方才她們幾個,可是的確對着我們姑娘動手了,還將我們姑娘推了一個踉蹌來着。」
「哦?」曇華拉長了聲音,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朝華,似笑非笑:「可不是我吩咐的,不管是什麼阿貓阿狗也好,只要敢擅闖的,就別客氣。我以為,人肯定都是懂規矩的,不會亂闖。亂闖的只有那些個蠢笨的阿貓阿狗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朝華終於是忍不住的出聲,臉都氣得漲紅了。想了想,也是忽然笑了,抬高下巴蔑視的看着曇華,譏諷道:「原來姐姐竟然是如此的伶牙俐齒,今日可算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只是姐姐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些,真當這屋子是什麼金屋不成?還是,姐姐這兒有什麼見巴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才這般的怕人撞見?」
似乎鄭氏重新得了威勢後,朝華也有了底氣。瞧瞧這幅神態,竟是和那會子鄭氏被禁足的時候截然相反了。
曇華卻是也不惱,反而忍不住唇角又翹了幾分。因為她忽然想起一個詞來——狗仗人勢。的就是朝華這樣的情況,背後有人的時候,叫得比誰都厲害,真真是天下第一一般。可是一旦靠山沒了,那副諂媚奴氣的樣子,幾乎能將人噁心死。
這樣帶着笑,曇華的語氣也是十分淡然,更是帶着幾分不在乎:「難道沒有不見不得人的事兒,我就一定要讓你隨時都能看見?我做什麼,幾時又需要朝你交代了?還有,你闖進我院子是什麼意思?若是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我倒是想去請祖母評評理。」
朝華終於不再笑,狠狠的瞪了曇華一眼後,這才開口質問:「我問你,你難道就真見不得我好?竟是讓人散佈謠言來害我!你縱然氣我搶了你未婚夫,你也不該如何吧?這個難道能怪我?怪只怪你自己不如我罷了。」
到最後,朝華竟是有些洋洋自得起來。
曇華幾乎是目瞪口呆—她還真沒料到朝華會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末了好半晌才緩過來,似笑非笑的看着朝華:「你搶我的未婚夫?這話倒是奇了,難道不是我不要了,才讓給你的麼?還有,長孫熙染幾時和你定情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是只記得,長孫熙染你成日纏着他…···」
朝華的面色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只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不過醉秋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頓時,朝華的面色便是更難看了幾分。
不過朝華倒是還能繃得住,竟是沒羞愧得不敢見人,反而還伶牙俐齒的反擊了一回:「我和長孫熙染如何,你又怎麼會知道?不過是你心裏氣不過,所以故意中傷我罷了。
就算你是不稀罕長孫熙染有如何?你倒是很稀罕朱弦,可是朱弦卻未必稀罕你。呵呵,有句話怎麼的?熱臉貼了冷屁股。可是這話?姐姐心裏想來很難過吧?也是,朱弦和長孫家,一頭也沒撈到,着實叫做損了夫人又折兵呢。哎,姐姐我都替你擔憂了,你,這以後該怎麼辦呢?名聲也毀了,以後怕是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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