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氏這次來,是備了厚禮的。東西不僅多,而且都是好西。其中一大半,都是給周老夫人和曇華的。而鄭氏和朝華的,卻是只佔了一部分。如此一來,榮氏的心思哪怕是沒有明,卻也是如同司馬昭之心一般,路人皆知了。
陪着榮氏來的,庶子鄭長海,鄭長君也不知道是覺得丟人還是害怕,反正是沒來。而榮氏的女兒也是沒來。
鄭長海自然是住在外院裏,榮氏卻是住進了鄭氏的院子。
榮氏剛到沒多久,鄭氏就讓人過來請曇華過去話。曇華想了想,卻是直接回絕了只忙着替周老夫人抄經書,不得空。改日再去請罪。
榮氏和鄭氏抱着那樣的打算,曇華自然是不願意給二人任何機會噁心自己的。鄭長君是什麼東西?她寧願嫁個傻子,也不願意嫁給鄭長君那樣噁心的人。
只是這樣一拒絕之後,也就意味着曇華徹底的和鄭氏撕破了臉——連表面上的功夫也是不願意維持了。不過,曇華本也就沒打算再維持下去。和鄭氏遲早都是撕破臉的結局,所以又何必再裝模作樣?這個時候去了,雖然只是個面子功夫,可是卻會讓人覺得她軟弱可欺,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
橫豎她最擔心的周老夫人那兒是不會再有什麼么蛾子,而鄭氏就算是恨不得立刻將她嫁過去,可是鄭氏的話卻是不作數的——這個家裏了算的,還是李恪非和周老夫人。而李恪非偏偏又最聽周老夫人的話。所以·鄭氏即便是作為繼母,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是不的話做不得主的。
既然如此,那麼自然是半不用擔心的。
曇華這樣直截了當的拒絕,自然是讓鄭氏不痛快,可是卻也是沒可奈何—總不能讓人綁過來吧?事實上就是用綁的也未必能成。鄭氏現在這樣的處境,還能像是以前那樣威風凜凜一呼百應?
榮氏見了這情景,似笑非笑的看着鄭氏:「姑奶奶現在怎麼過得這樣委屈?」
鄭氏面上沒露出什麼來,反而趁機訴苦了一回,曇華越大越是控制不住了。而私底下·鄭氏藏在袖子裏的手,幾乎要掐斷了指甲。
榮氏覺得鄭氏這就是自食苦果——一開始鄭氏若不是那樣苛待了曇華,也未必就會有今天的結果。朝華是個愚的根本靠不住,又沒個兒子傍身,自然而然的面對上對李家作用越發大的嫡女時,也就落了下風了。而且,還得罪了老夫人……
關於鄭氏虧空公中銀子的事情。榮氏自然也是知道的。關於這個事情,榮氏和鄭氏的看法也是截然不同——銀子放在公中也不會少,何必費心費力的扒拉過來?橫豎自己只要在正室的位置上,旁人就絕對占不了便宜。再了·即便是要虧空,好歹也該等到周老夫人徹底過問不了家裏的事情再。只要到了那個時候,不管是想做什麼都是不怕的。男人橫豎從來不過問家裏的事情,只要自己頭上不壓着什麼人,那就可以為所欲為。
但是鄭氏如今這樣的情景,想要在曇華婚事上上話,卻是極其艱難的。榮氏想到這個,便是不由得在心頭算計了起來。
「依你看,你們家老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榮氏也不客氣,直接就開門見山了。她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自然不願意遲遲沒個結果。
「老夫人原本是被我動了。只是那個死丫頭自己不願意,最後也不知道和老夫人了什麼,哄得老夫人又改了口了。」見榮氏如此直接·鄭氏的面色沉了沉。
榮氏卻是只當沒看見,仍是繼續下去:「你可跟老夫人了茹蘭的婚事?侯爺府已經應承了我們,等到茹蘭過了門,你哥哥立刻就官升一級。到時候,有了這條路子,你們再花幾個銀錢,升官自然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鄭氏神色微微動容,可是一想到如今老夫人的態度·便是又有些遲疑:「還沒仔細·略提了一回,也不知道老夫人知道後是個什麼意思——」
「你們家老夫人的脾氣你還不清楚?」榮氏微微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末了又嘆了一聲:「若不是長君那孩子死心眼兒,我也不至於如此。要知道·憑着現在的條件,什麼樣的親事找不到?」
鄭氏心頭撇嘴,暗道—若是鄭長君是個好的,自然是不用發愁。可偏偏問題就是在上頭。鄭長君不僅不學好,女色上又放縱,偏還是個瘸子。這樣的條件,還有哪個姑娘肯嫁過去?但凡是有別的選擇的,也不至於就要如此了。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出口的,鄭氏只道:「其實那死丫頭也不見得就差了嫁妝自然是不必,肯定是豐厚的。李家這頭出一份,魏那頭少不得再添補些,加上之前那個留下的嫁妝,可是不少。而且,那死丫頭着實也生得好,管家的本事也是有的。」
「若不是如此,我還不肯呢。」榮氏一笑,也不掩飾什麼,直接就承認了。
「不過這個事兒我也不敢打包票,嫂子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了。」鄭氏嘆了一聲,有些悵然。
「若是老夫人不鬆口,我自然還有別的主意。」榮氏冷笑一聲,眼底充滿了算計的味道。
鄭氏忙追問了一回,榮氏貼在鄭氏的耳邊了。鄭氏立刻便是眼前一亮,也是忍不住笑容滿面—
榮氏剛來沒兩日,曇華便是收到了東西—是隔壁朱家讓送來的,自然是朱弦的意思。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就是幾匹時興的料子,幾樣北邊來的果子,外加一些玩意兒。看着隨意,可是再仔細琢磨,卻都是曇華能用得上的或是喜歡的。
別的不,單單是這份心思,就已經是讓人覺得甜到了心裏去。
朱家那頭送得光明正大,曇華這頭收得也是光明正大——一時間倒是讓周老夫人和鄭氏等人都是有些糊塗了,一個個的驚疑不定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為了這個,鄭氏還特特的在周老夫人跟前試探了一回。可是周老夫人卻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面對李家這頭的猜疑,曇華只安之若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和東西一起送來的,還有朱弦的一封信。朱弦信上,那件事情已經鬆動了不少,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至於其中的艱難,朱弦也沒瞞着誰,得十分細緻。末了還藉此替他自己邀功了一回,問曇華是不是該給他什麼獎賞?
看見這一句的時候,曇華頓時想起了朱弦那次突兀的親吻了她之後那笑容——帶着狡黠和得意,又有幾分痞子無賴的味道。於是,曇華便是忍不住的捂了滾燙的臉頰,只覺得心跳都是加快了。
不過,朱弦這個好消息,卻的確是讓曇華高興的。放下信,曇華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將信紙收好,心頭慶幸自己沒有一直堅持拒絕。而是鼓起勇氣了一回。若不是如此,今日自然也就不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因為這封信的緣故,曇華很是高興了幾日,面上的笑意從不曾間斷過。就是魏家雲氏那頭,曇華也是透露了一些,雲氏高興之餘,又傳來一個好消息——再過一段時間,過年之前魏雲墨肯定是能回來的。
曇華自然是越發的高興了起來——甚至想着,等魏雲墨回來,她便是要將這件事情分享給魏雲墨知曉。讓他也替她高興一回。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樣高興的時候偏偏就有那些不起眼的人來破壞這份好心情。
這日,曇華正在屋裏看書,榮氏卻是突然過來了。一時間,曇華倒是有幾分遲疑——見還是不見?
伸手不打笑臉人,最後曇華到底還是見了榮氏。畢竟,榮氏這樣上了門,她若是真一開口就趕人,未免顯得她太不知禮數了一些。所以,帶着幾分無奈的,曇華也只能做了這樣的決定。
榮氏和鄭氏比起來,顯得討喜了許多——至少一開始,榮氏不管是的話也好,還是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好,都並不是讓人覺得不耐煩或是討厭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曇華應付起來倒是也不覺得很苦難。只是榮氏也太能了一些,坐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到正題上,一直是在閒話。自然,曇華倒是寧願榮氏一直些這樣的話才好。至少應付起來很容易。不過這樣同樣的也有個煩惱,就是未免太過繁瑣和無聊了些。
不過,榮氏來肯定不是為了這些有的沒的,到底最後還是繞到了正題上。
榮氏倒是也很直接,一改方才東拉西扯的風格,一下子就明了她的意思:「我聽你母親的意思,你是知道我們鄭家的想法的?聽你不大樂意?不知道能否跟我到底是什麼緣故?總也讓我被拒得明明白白才是。」
榮氏這話的時候,還帶着幾分笑意,看上去和藹可親,一副很好話的樣子。
曇華卻是陡然沉了面色—要知道,榮氏本身問這個,就是極其不合規矩的事情了。一來未免唐突,二來也是太過不知禮數了。被拒絕了就是被拒絕了,哪裏還有什麼為什麼?就算要問為什麼,也斷然沒有直接問沒出閣的姑娘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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