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現身於一座大城外。
唐晦皺眉打量四周。
身為天神,五官勝於常人,濃郁的血腥氣湧進鼻中,心口不由的湧起一陣陣嘔意。
耳邊聽不到一點兒動靜,唯有清風呼嘯掠過城牆的聲音。
偌大的一座城市竟然沒有一點兒動靜,再加上這濃郁的血氣,顯然裏面已經沒有活人,是真真切切的屠殺,沒有一個活口。
「走吧,進去看看!」他沉着臉哼道。
羅豐與簡達隨着他一起掠過城牆,入眼所見便是黑乎乎的大街,卻是被鮮血染紅,鮮血都滲入了磚內、泥土內,風化之後變成了黑色。
血腥氣更濃烈數倍。
羅豐進入一間院子很快出來,搖搖頭:「全都死了,一掌擊破了心臟死去。」
「不該流這麼多的血。」唐晦道。
簡達也從另一間院子出來:「這是故意為之,是特意放的血。」
「為何如此?」唐晦皺眉問。
簡達搖搖頭。
他們很快轉遍了全城,所有人的死法幾乎一般無二,心臟破裂,而且有強大的力量在往外涌壓他們的血,令其完全流出。
「能看得出來是什麼人下的手?」唐晦看向簡達。
簡達皺眉想了想,搖搖頭。
他是頭一次碰到這般情形,確實無法斷定是什麼人。
「陛下,不管是什麼人,武功極為可怕。」簡達沉聲道:「死者當中有數個天外天高手,天外天高手有強烈的直覺,能夠提前感覺到危險的臨近,仍舊被無聲無息的殺死,此人武功之強很難說清。」
「你覺得是天神?」唐晦道。
他又搖頭。
天神若做下這種事,天罰早就降下,斷不會沒動靜。
「也有可能是天人。」簡達沉聲道。
唐晦輕輕點頭。
他對這些天人也沒什麼好感,無法無天,對天神缺乏敬畏,只有自己的小算盤,鬧得天下大亂,他雖是楚離的仇人,卻贊同楚離的做法,天人就是該殺。
簡達道:「陛下,必須想個辦法了,要不然這麼殺下去,毫無反抗之力,恐怕咱們大傅不夠他們殺的!……同時在數處有屠殺,很可能是數個天人,不單單是一個人。」
「若真是天人,隨便能出現在千里之外。」羅豐道。
「依我的直覺看,不是一個人下的手。」簡達搖頭。
唐晦哼一聲:「什麼人都弄不准,談什麼對付?……有什麼辦法?」
簡達無奈的搖頭。
「會不會是阿修羅?」唐晦沉聲道。
他忽然想起,天人為何降世?就是為了對付阿修羅,可阿修羅一直很少出現,如今這般慘烈的情形很符合傳說中的阿修羅所為。
「阿修羅!」簡達臉色肅然,緩緩道:「臣也有這般懷疑,但因為沒有證據,不敢貿然說,若真是阿修羅,那麻煩就大了!」
「阿修羅……」唐晦嘆口氣。
天人都對付不了他們,更何況這一界的人?
簡達道:「陛下,若真是阿修羅,咱們如何應付?得請引仙山幫忙出手,還有觀星閣,他們有推算之能,應該能知曉!」
「我親自去拜該觀星閣!」唐晦沉聲道。
他驀然一閃,帶着兩人回到了禁宮,剛要去拜訪觀星閣,一個年輕侍衛站在外面硬着頭皮道:「陛下!」
羅豐上前來到青年侍衛前,臉色不善。
這侍衛根本沒資格開口說話,卻貿然開口,已然違了規矩。
青年侍衛低聲說了兩句。
羅豐再過來。唐晦擺擺手,以他的耳力自然聽到了,沉聲道:「既然是觀星閣弟子,請他進來!」
「是。」羅豐答應一聲,輕手輕腳的離開。
片刻功夫,唐晦在殿內見到了觀星閣弟子李星河。
李星河抱拳一禮:「見過陛下。」
唐晦坐在龍椅上抱抱拳,伸伸手,羅豐端上椅子請李星河坐下。
李星河沉聲道:「陛下,在下奉命前來示警。」
唐晦伸伸手示意他繼續說。
李星河道:「天降凶星,阿修羅最近會大批降下,主要便在咱們大傅境內,陛下想得辦法對付他們,否則大傅百姓不知會有多少遭殃。」
「李少俠。」唐晦皺眉道:「朕已經收到了消息,二十四座城被屠,應該是阿修羅所為,可朕現在也無可奈何,兇手根本找不到人。」
「敝閣會代為推衍他們的位置。」李星河道:「但敝閣只能推衍他們位置,動手卻不成了,只能由陛下出手,或者尋找強援,僅靠陛下是對付不了這些阿修羅的。」
「強援……」唐晦嘆口氣。
他原本的強援應該是引仙山,一文一武向來是對手也是同夥,對外一致,對內會斗個不停,可惜如今的引仙山與從前不同,因為有楚離,很難與引仙山同心協力。
李星河道:「陛下可是擔心楚離?」
「正是。」唐晦沉聲道。
「楚離並非不識大體之人。」李星河道:「不會阻止引仙山相助。」
「他深明大義?」唐晦輕哼一聲。
李星河道:「他有一顆悲憫之心,難得之極,我可以代為遊說,讓楚離也出手幫忙對付阿修羅,他對阿修羅深惡痛絕。」
「……」唐晦皺眉沉吟。
他本來絕不想靠楚離,只想殺楚離,可他卻知道,對付這些阿修羅最好還是要請楚離幫忙,這也算是借阿修羅的手探一探楚離的底子,甚至殺了楚離。
這般心思一轉,他慢慢點頭道:「楚離若能放棄與大傅皇室的仇恨,能夠相助,那再好不過。」
「我試試。」李星河道。
他卻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能夠說得動楚離,因為知道楚離對百姓很同情,不允許別人如此濫殺百姓,知道了絕不會輕饒,不管自己請不請他幫大傅,楚離都會動手,順手人情何樂而不為?
「那便多謝了!」唐晦抱拳。
李星河道:「陛下一定怨咱們不早點兒報信,……阿修羅對推衍有抗拒,甚至有厲害高手掩住了天機,咱們推衍起來極困難,推衍到之後我馬上趕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不能救下那些慘死的百姓。」
「人各有命,這是他們的命。」唐晦恍然,也釋然。
李星河輕輕點頭不再多說。
他們觀星閣對人的生死也是這般看法,人皆有命,勉強不得。
「陛下多做準備,我先去一趟大季。」李星河抱拳一禮:「引仙山這邊還是陛下親自請得好。」
「自會如此。」唐晦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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