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觸到楚離的目光,冷志飛頓時微凜,原本蠢蠢欲動的心思停了下來。
他心下凜然,知道這是楚離在故意示弱呢,自己若上當,以為是個落井下石的好機會,那就糟糕,後果難料,而且也會給諸後輩一個忘恩負義之形象。
雖說身為帝王,要腳踩一切束縛,道德與感情都要拋之一旁,唯有利益,利益所在,六親不認,這才是一位真正的帝王心懷。
可這般心懷須得掩飾起來,否則會鬧得眾叛親離。
楚離微笑看他一眼道:「冷前輩可知道這幫人的來歷?」
「大鄭的天人!」冷志飛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想刺殺平王,平王知兵,他們殺平王是要幹什麼昭然若揭!」
「唉……」冷守仁道:「難不成他們要對咱們用兵?」
「一定是要用兵的。」冷志飛緩緩點頭道:「否則憑他們的實力直接刺殺老夫或者你就是了!」
「用兵?」冷守仁臉色微變。
冷志飛橫他一眼道:「怎麼,你怕用兵?兩國交戰在所難免,你這個帝王應該把他當成建功立業,擴大版圖的好機會,怎能畏懼?」
「老祖宗,不是朕害怕,是咱們沒有勝算。」冷守仁搖頭苦笑道:「大鄭這些年來悶着頭展,雖與大秋這些年有些小摩擦,卻一直沒能打起來,任憑大傅怎麼挑撥都沒用。」
「看來大鄭的皇帝是個厲害人物。」冷志飛點點頭。
他如今已然了解自己死後的情形,大傅一家獨大,利用制衡之術控制四國,一直操縱着他們交戰不休,削弱他們的實力,從而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不能聯合起來。
「大鄭處處透着神秘。」冷守仁道:「很讓人忌憚,能不打還是不打得好,而且現在楚離剛殺了唐旭,大傅皇帝新繼位,應該是最虛弱的時候……」
「你想對付大傅?」冷志飛皺眉問。
冷守仁用力點頭:「這是最好的機會!」
冷志飛看一眼楚離,淡淡道:「那引仙山呢?你能對付得了引仙山?」
「楚離想必不會插手這件事吧?」冷守仁道。
楚離淡淡一笑道:「我乃引仙山弟子,師父有命的話,我違抗不得,到時候恐怕難免要得罪,天下正亂紛紛的,陛下還是消停一些吧,火中取栗沒那麼容易。」
「如此說來,只能罷手?」冷守仁不滿的瞪着楚離。
楚離道:「最好少動干戈。」
冷志飛淡淡道:「大傅沒那麼容易對付,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是。」冷守仁無奈的點頭。
楚離道:「此時宜靜不宜動,陛下也最好取消對別處用兵的念頭。」
冷守仁沉默不語。
楚離搖搖頭,看向冷志飛:「來刺殺王爺的是大鄭的天人,冷前輩也該知道天人們的想法,居心叵測,不知前輩是站在天人的立場,還是站在大季的立場?」
「自然是大季。」冷志飛沉聲道:「一切都是為了大季!」
楚離似笑非笑道:「我看未必吧。」
「你想說什麼?」冷志飛皺眉看着他道:「若說我不安好心,想要死更多的人,那便太過荒謬,還是不要說出來惹人笑為好!」
楚離道:「大季與大鄭現在不宜動兵。」
冷志飛哼一聲道:「如此說來,你不準備幫忙?」
「是。」楚離點頭。
冷志飛嘆口氣,搖頭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先告辭一步!」
他說罷驀然消失無蹤。
冷守仁也緊隨其後,看一眼平王,踏入虛空消失。
——
平王的傷勢已然好了大半,與楚離正在他的臥室里說話。
楚離嘆一口氣道:「王爺,我看這位老祖宗想要動兵。」
「是。」平王擁着錦衾斜倚在榻上,臉色仍有幾分蒼白,雙眼黯淡無光的嘆一口氣:「老祖宗一直想讓大季更強,覺得現在是亂世,是動手的好機會。」
楚離道:「現在形勢不明,驟然陷入戰端,恐怕大季會四面受敵,到時候不堪設想,還是以穩為主吧。」
「可惜老祖宗想冒險。」平王嘆息道:「我看皇兄是拗不過老祖宗的。」
「你們這位老祖宗可是天人。」楚離淡淡道。
平王一怔,若有所思。
楚離道:「這些天人降臨可都帶着任務而來,若能完成必受重大獎勵,據說天外天的獎勵極為豐厚,足夠改變命運,所以這些天人才如此賣力。」
平王皺眉道:「老祖宗不會吧?」
「縱使不是刻意為了天人的任務,內心深處一定也有絲影響,這一絲影響就足夠了。」楚離道:「所以王爺還是要跟陛下好好說說,勸一勸陛下,不能由着你們的老祖宗亂來。」
「唉……」平王露出苦笑道:「皇兄可擋不住老祖宗的決定。」
「難道就就麼拿大季的江山亂來?」楚離皺眉道:「一旦戰事起,死的都是無辜百姓,若真戰敗,大傅未必會調停,說不定趁機滅掉大季!」
平王皺眉沉吟。
他其實不看好這一戰的結果,大鄭的實力一定強於大季的,若沒有其他的強援,大季很難取勝,用兵之道固然有以奇取勝的,但更多的是堂堂正正的硬撼,多數是戰場之外才決定戰爭的勝敗。
楚離道:「他現在是天人,對於大季的江山未必真多麼關切,看重的還是冷氏在天外天的利益,這一界的利益並不會真正放眼裏。」
「好,我會勸勸皇兄。」平王緩緩點頭。
他被楚離說動了心,老祖宗的天人身份決定了,確實會更多考慮冷家在天外天的利益,對這一界的利益不那麼重視,這太過不公平。
楚離鬆一口氣,露出微笑。
天人們是想讓亂世來臨,亂世會激刺人們的潛力,能夠更快的進入天外天境界,而亂世也會多紛戰,天外天高手也會迅的殞落,從而進入天外天。
這是抽此界的根基來強大天外天,雖說是為了對付阿修羅境,對此界卻毫無益處,他身為此界之人自然不想那般大公無私的任由天外天予取予求。
他從平王府里告辭離開,6玉蓉沒回引仙山,直接回了仁國公府,離開國公府那麼久有些想家,想呆在國公府一陣子再回引仙山。
楚離見狀,也帶着蕭琪蕭詩回了逸國公府,她們也離國公府有些日子了,龐士及則自己在引仙山練劍。
這天清晨時分,他正在小院裏練功,雪凌白衣飄飄而至,淡淡幽香相伴。
「公子,出事了。」雪凌黛眉輕蹙:「大季對大鄭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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