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這裏便是玄空城?」楚離扭頭問道。
素心師太正打量着他,輕頜首:「不錯,這便是玄空城了。」
楚離驚奇,旁邊的宋菁一樣的驚奇。
她雖沒有大圓鏡智,但因為靖海書,與虛空合一,心眼也能看得很遠,感應到奇異與不同,讚嘆道:「果然不愧是玄空城!」
楚離道:「咱們不在原本世界吧?」
「聰明!」素心師太嫣然一笑道:「走吧,隨我來。」
楚離一下明白,這裏很可能如自己的伏魔殿一般,是另闢一片虛空而成,與原本世界有瓜葛,卻並非一處,而是獨立成界,所以不受原本世界因果沾染。
他沉吟道:「那攬星宗也如此?」
素心師太輕挪蓮步,盈盈向前,很快穿過了一條大街,進入一條小巷,輕聲道:「十有八九是一樣的,否則怎能超然觀察天機,所謂旁觀者清,自身陷入其中是無法看清楚的。」
楚離緩緩點頭:「那就奇怪了。」
「怎麼奇怪?」素心師太笑眯眯的問。
小巷很安靜,他們的腳步聲清晰響起。
三人的輕功卓絕,到了這玄空城也一樣沒受限制,腳下無聲,可在這小巷裏卻清晰可聞腳步聲,顯示出一股不尋常的滋味。
宋菁蹙眉,神情肅重。
她已經很久沒聽到過自己的腳步聲了。
楚離道:「既然是身處世間外,那魔宗高手怎能無聲無息的潛入進去的?這豈不奇怪?」
「隔着再遠,畢竟與世俗有瓜葛。」素心道:「就像我這次帶你們過來一樣,豈能完全斬斷紅塵羈絆?」
楚離沉默不語。
宋菁道:「你是覺得有人故意放他進去?」
楚離嘆道:「超然觀察久了,難免會有一股衝動,想動手干涉天機運轉。」
「不會的!」宋菁忙道。
素心扭頭看他一眼,若有所思。
三人停在一座小宅院前。
小宅院與周圍的宅子沒什麼不同,看起來就像是平常百姓家,生活不算富裕,卻也不愁吃穿,宅院的顏色不夠堂皇鮮亮。
「這裏便是城主所在了。」素心微笑道:「定如大師,請罷。」
「師太請!」楚離伸手道。
素心輕輕推開小院的門,優雅的跨進院內,楚離與宋菁跟着跨進去,眼前卻是一畦畦菜地,綠油油的青菜長勢旺盛,生機盎然。
一個灰衣勁裝的中年男子正執水瓢,彎腰澆水,小心翼翼。
「城主。」素心輕聲喚道:「客人來啦。」
中年男子放下水瓢,直起身來轉頭。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龐展現在楚離眼前,看上去普普通通,站在人群里不可能認得出來,毫不顯眼,委實很難想像玄空城的城主如此平凡無奇。
唯有一雙眼睛深邃如夜空,與楚離的目光一碰。
「轟隆!」兩人各退一步。
「好!」凌玄風讚嘆,雙眼的深邃也消失,眼珠黯淡無光。
楚離也合什一禮,眼帘闔起,拭去眼角的淚珠。
他先前運起了天眼通,卻只發現一輪巨大的古鏡橫於身前,古鏡約有百丈高,自己站在它跟前渺小得像一隻小螞蟻,隨時會被碾碎,眼睛不由的流淚。
這卻是玄空鏡心法的顯化,顯然不愧是玄空城城主,楚離心服口服。
宋菁搖搖頭。
凌玄風讚嘆道:「果然不愧是身負天眼通的奇才,定如大師,請坐!」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院子裏的小亭。
「見過城主。」宋菁抱拳。
凌玄風打量一眼她,微笑道:「青出於藍更勝於藍,你比素心強多了!」
宋菁道:「弟子不敢。」
「小菁你就別謙虛了,咱們天月庵歷代弟子,你是最強的。」素心嫣然笑道:「隨我來吧!」
宋菁看向楚離。
楚離頜首。
宋菁隨着素心轉身離開了小院,裊裊消失。
楚離則隨着凌玄風來到小亭里坐下。
小亭的石桌上已然煮好了茶,淡淡茶香繚繞,沁人心脾,聞之不由精神一振。
「請——!」凌玄風親自斟了一盞茶遞上來。
楚離雙手接過:「城主不必如此。」
「對伏魔殿殿主,本座向來是極佩服的!」凌玄風端起自己茶盞,舉起來示意一下,輕啜一口慢慢放下。
楚離也舉起茶盞輕啜,放下來。
「唉……」凌玄風嘆息搖頭道:「說起來,本座要感謝定如大師你。」
楚離不解。
凌玄風道:「若非你與小菁發現魔宗復起,本座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委實慚愧得緊!」
楚離皺眉道:「城主一點兒沒有覺察?」
「沒有!」凌玄風搖搖頭道:「毫無警兆,一切如常,即使你們說了,本座仔細去查了查,還是一如既往,毫無警兆。」
楚離臉色沉肅下來。
凌玄風道:「不是親自去一趟攬星宗,還真不知道一些事已然發生,如今看來,魔宗之勢已成,可卻風平浪靜,這便極為可怕了。」
魔宗那一位厲害人物能遮蔽天機,厲害是厲害,可怕也可怕,但真正讓他驚懼的卻是魔宗所有弟子都能遮蔽天機,就像血陽宗的高手們,還有李飛羽。
沒有了天機波動,玄空城也失去其威懾。
他最擔心的是玄空城的安危。
說不定,魔宗的第一個目標不是佛門,而是玄空城!
所以他如此迅速答應見楚離。
楚離道:「城主可有破解危局之法?」
凌玄風輕輕搖頭,坦然道:「本座也是一籌莫展。」
楚離沉吟道:「今日求見城主,卻是想試一試,能不能算出魔宗的那位。」
「怕是不成。」凌玄風搖頭。
他毫無信心,真能算出來,攬星宗也不會如此狼狽。
楚離道:「小僧有天眼通,再加上城主的玄空鏡,咱們聯手試一試如何?」
「……可以一試。」凌玄風想了想,慢慢點頭。
楚離將光陰神劍放到桌上:「這可為引子。」
凌玄風道:「如何才能聯手?」
天眼通與玄空鏡看似是差不多的心法,卻截然不同,天眼通是佛門神通,而玄空鏡卻是一門秘術,兩者的目的相同,路卻截然不同。
楚離搖搖頭:「我也不知,但想必是有辦法聯手的。」
「唉……」凌玄風苦笑道:「從沒有這般事,咱們玄空城不需與旁人聯手的。」
楚離笑道:「想必能找到辦法的。」
「談何容易!」凌玄風放下茶盞,負手在小亭里踱步。
ps: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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