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過去,人群也跟着散去。
小月的身上有傷,所以我們先帶她去醫院檢查。一番折騰之後,小月終於休息下了,我和猴子、鬼牙坐在病房外面。也開始了一段漫長的聊天過程。
小月確確實實是喜歡鬼牙的。
有一些人,即便是身體有些缺陷,齙牙也好、口吃也罷,甚至斷胳膊斷腿、瞎子啞巴,只要認認真真的生活,坦坦蕩蕩的做人,就一定能收穫一份屬於自己的愛情。
小月就是被鬼牙的人格魅力征服,她覺得鬼牙很男人、很爺們,但凡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中所有缺陷都會跟着消失不見,只剩下了愛。
鬼牙學習不好,所以小月千方百計地去鼓勵他,甚至暗示他說,只要你能考上龍理,我就和你在一起。鬼牙信了。於是他奮發圖強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小月沒有考上龍理,也沒用和鬼牙在一起,而是和一個小混混在一起了。
鬼牙從此心灰意冷,反而走上另一條路。
只是鬼牙不知道,小月之所以這麼做。是為了她的哥哥。小月的哥哥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十多歲的時候就不念書了,跟着別人偷盜、搶劫。並且多次入獄。
某個犯罪集團看中了他,於是強行將他囚禁起來,讓他幫忙販毒、運毒,整日過着東奔西躲、豬肉不如的日子。對小月來說,哥哥再不是個好人,那也是她的哥哥。
於是她想要救出自己的哥哥。
所以她和那集團中某個小混子在一起,妄圖通過這層關係打入集團內部,再想辦法救出自己的哥哥——她的想法是,拍出一些罪證來交給警察,讓公安部門來打擊這個犯罪團伙。
那個時候的小月一心要救哥哥,哪裏還有閒心再去搭理鬼牙。所以任憑鬼牙的一顆心碎成渣子。她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回應。
因為身擔重任,所以猴子先前問她,如果時光從頭再來一次,她會不會選擇鬼牙?小月深思熟慮,還是覺得不會,因為她要去救哥哥。
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毫無經驗的小月雖然一開始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混進了團伙內部,也拍下了大量的照片作為揭發他們的罪證,但前幾天還是一不小心泄露了馬腳。
惱羞成怒的小混子將小月囚禁起來,接連幾日施以暴打,並準備將其賣到窯子裏面,還好此時黃杰恰好趕到
"就是之前站在牆上的那個傢伙。"猴子解釋道:"你別看那傢伙一臉冷麵,其實心腸挺熱的,他看小月被人欺負,頓時火冒三丈,當場便把那小混子給殺了,還順手把那個犯罪集團給屠了
哎,說是集團,其實里里外外也就十幾個人而已。你注意到他身上的血沒有,就是殺人的時候不小心濺上去的。他急着給你把小月送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件,你說他是不是一個很熱心的傢伙?"
""鬼牙看着猴子,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大概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能把"殺人"這事,還是"殺了十幾個人"這事說的這麼順其自然的。
"就是可惜了小月。"猴子嘆了口氣道:"她辛辛苦苦拍的罪證,現在一個都用不上了。"
鬼牙憋了好半天,才說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出小月,也謝謝你們告訴我真相。只是我不太明白,你們是怎麼在幾天時間裏就把事情弄到這麼清楚的?"
猴子擠眉弄眼地說:"我有個情報部門!"那神秘兮兮的勁兒,和第一次和我說起"情報部門"的時候一模一樣。只是那時候的我並不相信,現在的鬼牙應該會信吧?
"謝謝你們"鬼牙也不知該說什麼,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話。
"別客氣,你是我們的小弟嘛。"猴子樂呵呵說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當你們的小弟了?"鬼牙皺着眉說。
"你不願意?!"猴子瞪大了眼睛:"你確定你不願意跟着我們?"
鬼牙的嘴巴動了半天,那一排齙牙也跟着聳動,最後終於憋出兩個字來:"願意。"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呢?我們的能力、實力,他全都看在眼裏,我們還救了小月,他更是感激涕零。
如果有人這麼對我,我立刻五體投地,捨身賣命、赴湯蹈火都願意。
"哈哈!"
猴子開心起來,一把摟着鬼牙的肩膀說道:"我們既然是朋友了,那就"
不等猴子說完,一直在旁邊沉默着的我猛地撲上,一把捂住了猴子的嘴巴,猴子"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鬼牙則震驚地看着我們?"發發生什麼事了?"
我狠狠瞪着猴子,猴子也狠狠瞪着我。最終,猴子敗下陣來,用眼神告訴我不會再和鬼牙借錢,我才將他的嘴巴給放開了。猴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拍着胸口。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鬼牙一臉訝異。
"沒事沒事。"我摟着鬼牙和猴子的肩膀,說咱們到外面抽根煙去。
醫院內部不能抽煙,所以我們來到大樓外面。
冬日的陽光正暖,我們三人一邊抽煙一邊聊天,時不時地說兩句笑話,三人樂的咯咯直笑。在做小月這件事之前,我們曾經做了大量調查,確認鬼牙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除了當上老大以後對女人略壞一些,其他各方面的品性都還不錯。
尤其是這人很硬氣、很血性,符合我們搜尋夥伴的標準。
所以,我們決定將他拉入陣營。
有的人值得,有的人不值得,若是碰到不值得的,我們會直接將其打殘,然後扶植一個新的信息系老大出來。值不值,我們不是看這個人有多厲害,也不是看他長得好不好看,而是看他的各方面品性如何。
鬼牙,顯然屬於"值得"的範疇。
至於模樣,劉明俊可比他難看多了,可那並不妨礙他成為我們最好的夥伴之一。
我們三人正開心地聊着天,突然有一男一女從樓前經過。
男的是唐滿風,女的是趙采螢。
唐滿風坐在輪椅上,腦袋和手臂都纏着繃帶,腿上也打着石膏,看來那天着實被我打的不輕?趙采螢則推着輪椅,看着臉色蒼白了許多,看來這幾天沒少照顧唐滿風。
我和猴子、鬼牙站在樓前,唐滿風和趙采螢從樓前經過。他余池劃。
他倆看見了我們,我們也看見了他倆。
鬼牙不笑了,我也不笑了,只有猴子喜氣洋洋,沖趙采螢招着手:"花蝴蝶,好久不見啊!這幾天怎麼沒見你上學啊,我們都想死你啦!"
我們輾轉過八個學校,每個學校都會認識一批人,他們形形色色、各有特點,有的成為朋友,有的成為敵人,有的成為一生無法忘懷的摯友。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過的趙采螢,當然屬於摯友的範疇,獲得猴子如此熱情的招呼,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過,現在打招呼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尷尬的,尤其是在這種我們正和唐滿風斗個你死我活的敏感時期。
所以趙采螢並沒有搭理猴子,而是低下了頭,準備推着唐滿風離開。
"站住。"唐滿風冷冷說道。
趙采螢只好站住。
唐滿風抬起頭來看向我們,一雙眼睛裏迸射出駭人的仇恨。但是最終,他的目光停留在鬼牙身上。
"我需要一個答案。"唐滿風說道。
鬼牙二話不說,先把手裏的煙頭彈掉,接着從屁股兜里摸出一茬子錢來,走過去往唐滿風腿上一放,說道:"不好意思,你的活兒我得退了。"
"為什麼?"唐滿風問。
"你不是看到了嗎。"鬼牙用下巴指了指我們——雖然看上去是用齙牙指的,"現在,我和他們是朋友了。哦不,不是朋友,我是他們的小弟。"
唐滿風的眉毛一下挑了起來,顯然極其不可思議。
"你是不是瘋了?!"他說:"難道說,他們給了比我更多的錢?"
"唐公子,和錢沒有關係。總之,這活兒我不能接了,而且我也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惹上他們,否則你第一個槓上的就是我。"說完這句話,鬼牙便轉身朝我們走來。
而唐滿風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語氣尖銳地吼了起來:"你剛才是在威脅我嗎?!你有沒有想過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也配來威脅我?!你能有今天,還不是有我扶持!"
這個我們倒是略有耳聞,鬼牙剛起步的時候相當困難,畢竟他一沒錢二沒勢,想憑空拉起來一支勢力可不容易。
所以,鬼牙曾找龍理的第一富二代唐滿風借過一筆錢,用這筆錢作為"創業"的初始基金,一步步發展至現在的規模。只是在鬼牙發達以後,這筆錢也早就還給唐滿風了。
唐滿風現在舊事重提,自然另鬼牙十分不爽,整的好像沒有唐滿風,就沒有現在的他一樣。鬼牙罵了一句去你媽的,便狠狠一腳朝着唐滿風踹了過去。
只可惜,趙采螢還在旁邊。
趙采螢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唐滿風挨打。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6s 3.89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