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鄭午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他的眼睛再度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
紅的像血。
鄭午站起身來,回過頭去,朝着呂少一步步走了過去。呂少一下就慌了。想站起來跑。但是他的雙腿完全動彈不得。他把雙臂撐在地上往前爬去,剛爬了兩步,鄭午就追上了他。
狠狠一腳跺向他的小腿。
"啊"的一聲慘叫,呂少的腿骨已經碎成稀爛。緊接着,鄭午又抓住呂少的後領,狠狠一拳砸向他的後腦勺。"轟"的一聲,呂少的腦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一攤鮮血緩緩流淌出來。
鄭午又把呂少的身子掀了過來,繼續一拳一拳地砸了過去,從臉開始砸,一直砸到脖子、胸骨、心臟、肚子、小腿,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力道。
呂少早就一動不動,在鄭午的重力拳擊下更是成了一灘爛泥。
呂少已經死了,可是圍觀的人看不出來,有人勸道:"你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鄭午的眼睛通紅,似乎已經陷入癲狂,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仍舊一拳一拳地砸着現在的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覺得體內有無數爆裂的真氣在翻騰激盪,就連腦子裏都是如此。
他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為何要出拳,但就是一拳一拳地打着。那些真氣灌注的拳頭富含着巨大威力,每一拳打出去都能擊碎呂少的一片骨頭。
旁邊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上來拉了一下鄭午的胳膊,說你別再打了,真準備把人打死嗎?鄭午卻猛地回頭一拳。將那人也打飛了出去。鄭午緩緩站起身來,虎視眈眈地看着周圍的人。
在他眼裏看來,這些全部都是他的仇人,全部都是!
極端的憤怒在他胸中肆虐,狂暴的真氣在他腦中遊走。他像巨獸那般大吼一聲,瘋狂地衝進旁邊看熱鬧的人群,雙拳齊出,"砰砰砰"的打出去。那些平民百姓哪裏是他的對手,頓時便被他擊飛了一大片。人群之中爆發出巨大的驚恐,人們頓時四散遊走,而鄭午依舊不肯放過他們,就像是被紅布激怒的水牛,不顧一切地追擊着人群。
在他眼中沒有目標、沒有目的,就是不停地打、打、打!
這邊是繁華地帶,除去看熱鬧的人群,還有無數無辜的行人,他們也平白無故地捲入這一場劫難之中。在鄭午的瘋狂攻擊下,人群四散奔逃。
可是街上的行人實在太多,無數的人反而被撞倒在地,無數的人跑不出去。他們眼睜睜看着鄭午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哭嚎聲四起,恐慌的情緒在整個大街上蔓延開來扔丸助才。
"鄭午!"
就在這時,一聲虛弱的叫喊突然響起。
這聲音是那麼微小,可鄭午還是一下就聽見了。他回過頭去望着聲音的來源處,那裏似乎隱約站着一個人影,可他看不清那人的臉,也不認得那是誰。
"鄭午!"那人又叫了一聲:"你怎麼了?"
這聲音很熟悉,似乎喚醒他內心最深處的記憶,但是他依舊沒有醒來,雙眼依舊通紅。他齜着牙、咧着嘴,像一頭獸性大發的惡虎,一步步朝着聲音來源處走了過去。
說話的人正是蘇憶,正如鄭午所猜測的一樣,她只是暫時休克過去,呼吸和心跳也只是暫時性停止,在鄭午的心臟按壓之下終於醒了過來。
剛才車子那一撞,雖然有氣囊的保護,可蘇憶的全身上下依舊像是散了架一樣。她一醒來,便看到鄭午正狂性大發地在街上亂打亂叫,便忍着疼痛站起身來叫了一聲。
終於有效果了,鄭午安靜下來,還回過頭一步步走了過來。
蘇憶看到躺在一邊的呂少,一看呂少的樣子便知道他已經死了。蘇憶捂着受傷的胳膊,沖鄭午喊道:"你趕緊走吧,警察都快來了!"
遠處,確實有警笛聲傳來,只是因為一時的混亂,街上出現了堵塞情況,警車一時過不來而已。可是鄭午並未逃走,還是一步步朝着蘇憶走了過去。
奇怪,鄭午怎麼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
看着鄭午通紅的眼睛,陌生的神情,蘇憶只感到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這是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姑娘,你趕緊跑吧,這人已經瘋了,小心他過來傷着你啊!"
蘇憶仰頭一看,是個不認識的人站在路邊的樹上。那人繼續說道:"剛才這人發瘋,我見無處可逃,只好趕緊爬到了樹上。姑娘,我看的沒錯,這人眼神呆滯、沒有靈魂,確實是瘋了!你趕緊跑吧,別讓他傷了你!"
"不會的!"蘇憶咬着牙道:"他很愛我,他不會傷害我的!"
樹上的人嘆氣:"姑娘啊,怎麼說了就不聽呢?他很愛你,這我相信,剛才你昏過去的時候,他拼命給你做心臟按壓。可是他現在已經瘋了啊,眼睛裏誰都不認識,逮誰打誰"
"不,不會的,不會的"蘇憶搖着頭,眼睛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鄭午,"他不會打我的,他不會"
"哎,怎麼就不聽話,真是急死人了。"樹上的人四處去望,希望有人能過來幫忙,但是人群都跑的遠遠的,把整條路都堵了,警車也過不來。
說話間,鄭午已經走到蘇憶身前。
鄭午的眼睛依舊一片通紅,臉上的神情依舊陌生。他咧着嘴,露出裏面的森森牙齒。
樹上的人不敢再說話了,報以同情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可憐女孩。他甚至不忍心再看下去,所以閉上了眼睛。
"鄭午,你還認得我,是不是?"蘇憶看着鄭午,輕輕說道。
鄭午沒有說話,鼻子裏噴發出巨大的喘息之聲,像是被惹毛、準備進攻的野獸。
"鄭午,你說話啊,你認識我的,是不是?"蘇憶伸出手來,輕輕去撫摸鄭午的臉頰。
鄭午突然一聲狂嘯,猛地掐住了蘇憶的脖子,緊接着將她整個人都提了起來。蘇憶"嗚嗚嗚"的叫着,離地的兩條腿也瘋狂擺動,鄭午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仰頭看着被舉起的蘇憶,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頭頂樹上的人睜開眼睛一看,終於看不下去了,叫道:"你是不是瘋了?這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啊!就算她跟着闊少出去飈車,你也用不着殺了她吧?!"
路人看到豪車、闊少、美女,總能發揮出無窮的想像力。
鄭午卻像是沒聽到一樣——實際上現在的他確實什麼聽不到了,在他的世界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殺戮、殺戮、殺戮!
鄭午的手勁越來越大,到後來蘇憶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直到此時,蘇憶還是不相信鄭午會殺了自己,她相信鄭午是單純的、善良的,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她的眼淚從兩腮滑落,輕輕落在鄭午的手背上。
"啪"的一聲,輕盈而溫暖。
就是這一滴淚水,卻讓鄭午渾身一震!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裏好疼好疼。
"我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流一滴眼淚。"這是鄭午曾經對蘇憶許下的誓言。那個恍恍惚惚的影像從鄭午的腦海中漸漸浮現,接着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鄭午眼中的通紅漸漸退去,理智重新佔領大腦。
當他看到自己掐着蘇憶的脖子,還把蘇憶舉在半空的時候,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猛地鬆開了手,蘇憶也跟着跌落在地。鄭午猛地撲下頭去,將蘇憶抱在懷裏。
"你怎麼樣了?"鄭午緊張的快要死了。
剛剛復甦過來的蘇憶又被鄭午這麼一頓掐,整個人就跟在鬼門關轉了兩趟一樣。完全虛弱的她搖了搖頭,說:"我沒事。"
"都怪我!"鄭午的眼淚流了出來。
他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聽木石說過岔氣最嚴重的情況,便是真氣入腦,導致
"別說這些了。"蘇憶搖了搖頭:"警察馬上就要來了,我們趕緊逃吧!"
蘇憶說的是"我們趕緊逃",而不是"你趕緊逃"。
鄭午回頭看看已經死掉的呂少,又看看隱隱約約奔過來的幾個警察,當下毫不猶豫地抱起蘇憶,迅速鑽進另外一邊人群之中。他大喊着讓開讓開,將那些行人撞的東倒西歪。
他不停的往前奔、奔、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個城市也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這實在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已經跑路一個禮拜的鄭午有着豐富的經驗,他時不時地鑽進最熱鬧的夜市,又時不時地淌過無人的小巷。
他抱着蘇憶,踏着堅定的腳步,亡命天涯
當我們幾個在晚上11點趕到南京的時候,早就聯繫不到蘇憶了,無論怎麼打電話都是暫時無法接通。連蘇憶都聯繫不上,就更不用說聯繫鄭午了。
我們又來到蘇憶所在的大學,試圖打聽一些有關蘇憶的消息。蘇憶畢竟是知名的美女,提起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尤其是今晚發生了"呂少身亡"那樣的大事。
於是,我們很快就把前因後果捋了個清清楚楚。
ps:
1:有時候錯字無法避免,大家都懂。發現之後我會第一時間改正,感謝大家指出。
2:鄭午只是抓着跑車的地盤邊緣,並未鑽入跑車底下。跑車底盤低我還是知道的。
3:柯向文已經死了,死無對證,隨便斜眼王怎麼說,是真是假大家自行分辨。
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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