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
我確實沒想到呂松寒竟然會知道星火,這兩個字從他這樣的身份口中說出真是頗為違和。我一直以為星火是我們道上諸人的噩夢,它無處不在,它四處屠殺。它讓我們愁盡了肝,斷盡了腸。
從東城到西城再到龍城,從王紅兵到天龍再到黃峰、孫凌雲、林無意,哪一個提起星火不時諱忌莫深、搖頭嘆氣?要不是我們幾個有着莫名其妙的免死金牌,早不知死過多少回了!
"怎麼,很奇怪嗎?"呂松寒笑了起來:"畢竟造成過那麼多的人命案子,我身為龍城的父母官,怎麼可能不關注一下?"
我點點頭:"呂書記說的是。"
呂書記的臉沉下來:"星火的來頭很大,背景很深。"
我繼續點頭:"看的出來。"殺那麼多人還能安然無恙,沒點來頭、沒點背景,怎麼可能辦到?
"我知道星火讓你們很棘手,所以一直在等着你來找我。我雖然也未必斗得過星火,但終歸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今天,我終於把你等來了,結果你要除掉的卻是張泊年。你說,我該不該為你感到惋惜?"
我沉默下來。
呂松寒繼續說道:"我的承諾只能兌現一次,你看是要除掉張泊年還是除掉星火,你自己做個選擇。另外,我還能告訴你的是,除張泊年的話,百分百能成功?而除星火的話,就未必了。你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也可以和你的同伴商量一下。"
我毫不猶疑地說道:"除張泊年。"
呂松寒笑了起來:"是因為幾率的問題麼?"
"不是。"我說:"像張泊年這種人渣,越早除掉越好,是件迫在眉睫的事,否則還會有更多的女生毀在他的手裏。我既然撞上了,就不能裝作沒有看見?而星火,則是我們和它的私人恩怨,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您的幫助固然非常重要,但是我們可以自己來。"
呂松寒又笑了起來:"和那個人說的一樣,你果然是個很善良的人。"
"哪個人?"我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保你們''不死''的那個人。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究竟是誰,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不過你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見過面了?!
我在腦中拼命回憶,實在想不出自己平生所見的哪一個人會有這種能耐,竟然能使星火不敢殺掉我們!我能認識的最大牌的傢伙,就是眼前這個手握重權的廳級高官了啊!
"說真的,你不打算和你的同伴們商量一下嗎?或許他們和你持着不同意見。"呂松寒輕飄飄轉移開了話題。
我說不會的,我很了解他們。他們的選擇肯定和我一樣,那就是除掉張泊年。
因為,他們都有一顆善良的、正義的心!
呂松寒笑的更加開心:"寧肯放棄除掉星火的機會,也要把張泊年給扳倒——好,我確實好佩服你,肯為了千千萬萬個女生的安全做出這種決斷,你的正義和善良打動了我,所以我更不明白,這樣的你,怎麼會狠心殺掉自己的結拜兄弟,把將軍盟據為己有?"
呂松寒的這個問題讓我噎住。
顯然,他並不知道其中內情。而我。又偏偏不能解釋這件事情,所以我沉默下來。
"看來是有難言之隱。"張泊年自問自答:"好吧,不說這件事了,繼續說張泊年吧,你說說你的計劃,想讓我怎麼幫你?"
我立刻把我的計劃從容道來,張泊年一邊聽一邊點頭,最後說道:"好,我會全力配合。"
"謝謝呂書記了。"我站了起來,想到那個禽獸校長終會下台、入監,等待他的是狂躁獄友的爆菊,心中便是按捺不住的興奮。除掉一個廳級高官,也是我們從來沒做過的事情。
"另外,基於我對你的欣賞,我還可以許你一個承諾。"呂書記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緩緩說道:"等你們徹底拿下龍城地下勢力的時候,可以再來找我一次,彌補一些遺憾。"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差點飛了起來。
"謝謝呂書記!"我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除掉星火的希望又大了一些!狀豐私血。
"好了,去吧。"呂松寒笑了起來。
我出了政府大樓以後,立刻給猴子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猴子也高興的不行,再次連連誇我就是福將,我說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猴子說沒問題,馬傑正在搞呂松寒的種種罪狀,不光是猥褻、要挾女性師生,還有一些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罪證,只要給他爆出來,再加上呂松寒的大力支持,張泊年就完蛋了。
"這個禮拜五之前,全部搞定!"
"好,我等你!"
我開了車,回到a校區。剛一下車,就看到蘇晨正提着一個行李箱走了出來。夕陽落下,她的身影窈窕美麗,可卻帶着一絲落寞。
"蘇晨老師!"我奔了過去:"你去哪裏?"
"左飛"蘇晨嘆了口氣,勉強露出一絲苦笑:"我準備回老家啊研究生也沒的考了,你朋友幫我找的那個學校,我也不太喜歡。"
她一邊說,一邊回過頭去,看着校門上的"龍城大學"四個大字,惆悵地說道:"我最喜歡的還是這所學校,畢竟我在這裏已經呆了四年,和它有着無法言說的深厚感情只是可惜,張泊年毀了這裏,毀了這所三晉地區最好的大學!"
我咬着牙,說道:"蘇晨老師,你不用走了,張泊年下個禮拜就會倒台!"
蘇晨回過頭來,驚訝地看着我。
我知道,昨天我裝逼失敗,還被警察帶走,已經讓她失望了一次。
但是現在我目光堅定,看着蘇晨:"蘇晨老師,再相信我一次,再在這裏呆上一個禮拜。我向你保證,你會親眼看到那個禽獸垮台!"
"我相信你。"蘇晨點了點頭,目光里流露出異樣的神采來。
"那就回去,回去。"
我笑了起來,順手接過蘇晨的行李,告訴她這個禮拜不用上班了,就在教職工宿舍呆着就行,也不要和張泊年見面。交代了一通,才將她送回宿舍,還在她宿舍里喝了杯水才離開。
出來以後,天也快黑了,我給賴致遠打了個電話,讓他和我一起到食堂吃飯去。賴致遠問我這兩天又去哪了,我還能和他說我被拘留了,還被人給劫獄了?
便含糊其辭,說這是秘密。
晚上回到宿舍,大家都好久沒有見我,他們不喜歡林奕,但是都挺喜歡我,紛紛過來和我說話、問好。我也不含糊,拿出煙來散給他們。
我這個人挺喜歡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來往,上至政府高官、江湖大哥,下至販夫走卒、普通學生,我都可以和人家聊的很開心。
洗涮過後,正準備睡覺的時候,蘇晨突然給我打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想和我出來散散步。我說好啊,便和她約在籃球場見面。
我又重新穿上衣服,細心拾掇了一下。賴致遠眨眨眼,問我是不是和女生出去,我說是啊,和個朋友散散步去。
眾人都挺羨慕,他們來這小半年了還沒女朋友呢,紛紛向我打聽是誰。
我說保密,保密。
我心裏想,要是讓你們知道是咱們的輔導員,還不把你們下巴驚下來啊。據我所知,我們專業不少男生都暗戀蘇晨。
下了宿舍樓,覺得天挺冷的,畢竟深秋了嘛。我裹了裹衣服,便朝着籃球場走去。這個點了,又這麼冷,自然一個學生都沒有。籃球場下面有燈,我遠遠就看見了蘇晨。
我走過去,發現蘇晨穿了一件挺薄的襯衫,下面還是個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和這季節不搭。我說蘇晨老師,你不冷啊?蘇晨剛說了句不冷,就有一陣秋風颳來,凍的她嘴唇都白了。
我哈哈一笑,便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這樣我裏面就只有個襯衫了。
"你不冷嗎?"蘇晨裹着我的外套,瑟瑟發抖地問我。
"不冷。"我擺了個姿勢,說我們習武之人,這點寒冷不算什麼,蘇晨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還當我是在和她玩幽默。
我說我真是練武的,蘇晨說是是是,知道你加入了國術社,有九陰真經,還有降龍十八掌,是吧?我也是無語,國術社這還挺出名的,蘇晨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我倆便沿着校園往裏面走,這時候真是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陣又一陣的秋風吹過來。
我以為蘇晨是因為被張泊年騷擾的事而不開心,所以叫我出來陪她溜溜,所以我自然不停安慰着她,說張泊年那個人渣,我保證他的校長之位坐不到下個禮拜。
"左飛,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啊?"蘇晨說:"我已經聽說了,你打了張泊年一頓,後來被警察帶走了,可是一天都沒到就出來了。"
我笑了起來:"不是和你說過嗎,我是黑社會老大啊。"
"不願意說就算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
"切"
"唔"
"啊!"蘇晨突然尖叫起來,慌慌張張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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