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入深夜,即便是春暖花開的尚海,也稍稍有了一絲涼意。
來自華東各地的道上成員依舊在源源不斷地金水園裏走,場面比昨天更亂、更雜,所以我行走在其中一點都顯不出來,哪怕四周的人正在雜七雜八地討論着我。
「宋大哥這次把咱們召集起來,聽說是因為一個叫左飛的華北人?」
「是啊,這左飛一個人,就能把咱們華東搞得雞飛狗跳,還讓咱們宋大哥發佈了英雄令,召集華東所有兄弟進入尚海,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嘿,為了一個左飛,可能全召集起來麼?我聽說咱們宋大哥是想玩一票大的,要和官家干!」
「臥槽,不是吧,難不成咱們大哥還想引着華東獨立?」
「有這個可能啊……」
雜七雜八的聲音從各處而來,有些話不可能空穴來風,顯然宋秋雨已經徹底露出了狐狸尾巴,這傢伙還真想反國家啊。他也不想想,他幹得成麼,這裏又有軍隊又有警察,他一個玩地下世界的,哪來這份底氣?
不過想想,他連鬼笑都幹掉了,恐怕也是沒得選擇了吧,反是個死,不反也是個死,橫豎是個死,還不如拼上一把。說起鬼笑,也真是可憐,堂堂一個星將,就這麼被自己人給陰了。
說話之間,我已經進入金水園中,門口雖然也有守衛,但是並未仔細盤查。園中烏鴉鴉的一大片人,少說也有好幾千,比昨天多了近乎一倍。就在是華北,我們也沒組織過這麼大規模的械鬥。
對付我,宋秋雨肯定不至於叫這麼多人,顯然已經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
不過,金水園中的人雖多,大多數都沒什么正經事干,要麼席地而坐湊在一起侃大山,要麼吃着燒烤喝啤酒,野遊似的。宋秋雨等人這會兒估計已經着急壞了,但是下面的人一個個都沒心沒肺似的。
從這點上來說,我們華北那邊的紀律就好多了,得虧了猴子這個黑四代一路把持,比宋秋雨這些半路出家的傢伙們可強多了。
我在園中穿行,不多一會兒,就來到鬼笑的屋子前面。四周守衛的人更多,但是也更松垮,我很輕鬆地便來到屋子跟前,這回連房頂都不用爬,就在周圍轉了一圈,找到了客廳對外的窗戶。
窗戶下面,有幾個華東的兄弟正在打牌,我假裝過去圍觀,眼睛便往裏面瞄,看到宋秋雨一干人果然都在裏面。裏面還傳來老太太的哭嚎聲,宋秋雨則不斷地在安撫她的母親,說一定會給他爸報仇。
至於老頭子的屍體,則不見蹤影,想必是收殮起來了。
此時的宋秋雨已經沉靜下來,一張臉陰沉沉的,安撫了一會兒母親,便走到了賽貂蟬和野豬身前,給他倆安排了一些事情,諸如各自帶兄弟去攻佔政府大樓、軍政要處云云。
當時我就聽得嘖嘖稱奇,心想這宋秋雨還真的要反啊,膽子也太大了。
就聽賽貂蟬說道:「宋大哥,你去華中,結果怎樣?」
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宋秋雨又咬起牙來,說不淨那個老王八蛋,半天沒有一句正話,拐彎抹角地敷衍我,一會兒說會配合我,一會兒說要再過兩天看看。媽的,不等他了,咱們先干!
聽完這話,我差點叫了出來,這尼瑪,不淨大師也攙和進來了?搞什麼啊,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難道還不滿足於當個地下世界的王者?有那麼大的野心麼各位?
賽貂蟬和野豬得了命令,各自出門去了,宋秋雨則又去安撫他的母親。宋秋雨和自己母親在一起的時候,看上去才像是一個正常人,擁有着正常人的情感。
我看看手錶,時間快到了,我也該去做我的事了。
我回頭,看向金水園中最高的建築,那是一根瞭望塔,觀察敵情用的。我可不希望24師還沒有到,消息就已經傳到了宋秋雨的耳朵裏面,我希望要打就打個出其不意,用閃電般的速度幹掉他們!
這一次,不能再失敗了!
我來到塔下,這邊有幾個守衛,但是被我輕輕鬆鬆地就幹掉了。我進了塔,上到最高處,當我把手攤開,準備將塔上的人也幹掉時,突然發現這上面的人都在呼呼大睡,地上還有一些殘餘的小菜和酒。
我苦笑着搖頭,心想這宋秋雨不敗才怪。
就算是你要反,也做好充足的準備再反啊,瞅瞅這些醉漢,我都替他丟人!
這些醉漢睡得很沉,用腳踢都踢不醒。塔上有望遠鏡,我拿起望遠鏡先看了一圈金水園中的場景,人數真是估不上來,但是少說也有數千人。再看金水園外面,數十輛軍車正雄赳赳氣昂昂地朝着這邊開來,後面還跟着一大票跑步前進的大兵,氣勢相當熊轉威武。
這樣的一幕,在尚海這樣繁華的城市當然十分引人矚目,好多市民都駐足觀看,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攝。不過還好,白蟻按照我的吩咐,有讓軍車上都掛了「演習」的標誌。
魏老一再告誡我能不動軍隊就不動軍隊,如今我雖然動了,但是也希望盡我所能地把影響縮減到最小,最好大戰結束之後,老百姓們能什麼都不知道。
在咱們國家,「穩定」是壓倒一切的。
而金水園附近的四個十字路口,已經被全部封鎖,紅藍的霓虹警燈閃爍,誰也闖不進來。
而在道路的另一邊,數十輛白色麵包車也徐徐開來,那是蟻王的人。不出意外,他們在路口就被攔住了,不過我給梁局長打了個電話,他們得以順利地繼續前進。
片刻,蟻王的人和24師的軍車,猶如神仙下凡一樣,突然齊齊匯聚在金水園的門口。
金水園中靠近門口的那些傢伙們,此時才驚慌失措地發現園子已經被包圍了,紛紛跑回去傳遞消息,如此一傳十、十傳百,立刻傳遍了整個園子。
但是即便如此,也已經遲了,蟻王的人和24師交匯在一起,如開閘的洪水一般衝到了金水園中,機槍聲、喊殺聲、慘叫聲沖天而起。
我一晃眼,看到旁邊的台子上還有個擴音器,顯然是瞭望塔上守衛的工具。我將擴音器拿起,對準了嘴巴朝下面喊:「金水園中的兄弟們聽好了,我是摩耶教的老佛爺,我現在要告訴你們一件事,華東六聖現在意欲謀反國家,國家排遣軍隊前來鎮壓。但凡我教中之人,一律不得參與此事,且不得抵抗國家軍隊,全部抱頭蹲在地上……」
我一邊說,一邊把摩耶手鐲高高舉到頭頂,同時將瞭望塔上的探照燈對準我的手鐲,這個精巧的小玩意兒一瞬間成為整個金水園的焦點。平時老說我摩耶教在華東勢力廣泛,教眾可達十萬之眾,我現在倒要看看,到底覆蓋了多少面積?
「老佛爺……」
一聲山呼海嘯的過後,園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紛紛跪了下來。
好傢夥,這比例可真不低,怪不得鬼笑和宋秋雨一直都想和摩耶教搭上關係,這不搭不行啊。我繼續手持擴音器喊道:「很好,我再說一遍,凡我教中兄弟,一律不得參與華東六聖的事……以及,即便不是我教中人,也當看清楚華東六聖的真面目,千萬不要和他們同流合污……」
宋秋雨口才好?我他媽比他口才更好!
我左少帥,可是靠嘴吃飯的啊!
在我的一番勸說之下,又有一部分人主動拋下武器投降,而其他負隅頑抗的人,自然遭到了24師和蟻王的人聯手鎮壓。我手持望遠鏡,仔細觀察着園內的場景,此時可真是亂了套,到處都是喊殺聲和慘叫聲。
這麼大規模的混戰,我也是頭一回見到。
很快,一個身影進入了我的視線,正是手持扁擔的宋秋雨。在他的身後,還跟着賽貂蟬和野豬。他們正一路朝着瞭望塔這邊跑來,宋秋雨的臉上滿是憤怒,已經徹底暴走。
來吧,該是我們二人最終對決的時候了。
同時,我又把望遠鏡投向金水園門口到瞭望塔這一段的距離,很快就鎖定了一身黑色戰袍的鄭午。我早知道這瞭望塔會成為我和宋秋雨之間的最終決鬥場所,所以一早就安排了鄭午到時候過來幫我的忙。
我們二人聯手,收拾宋秋雨跟玩兒似的。
可是,我眼瞅着他明明是朝瞭望塔這邊來的,半途中卻又拐了個彎朝着荷花池那邊去了,氣得我又手持擴音器大喊:「施瓦辛格,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啊,這麼高的一個建築物都能看走了眼?」
鄭午愣了一下,又四周看看定了一下方向,方才繼續朝着瞭望塔這邊跑來。
他喵的,按照我的計劃,鄭午應該是比宋秋雨先到的,結果就因為這個路痴,宋秋雨和賽貂蟬、野豬三人先到了。
宋秋雨手持扁擔,站在塔下大喊:「左飛,給你爺爺下來!」
呵,小爺還真受不了激。
我摸了摸雙膝,依舊隱隱有些作痛,但還是猛地一拍瞭望塔的台面,我的衣角瞬間飛揚,接着,身子便經呼呼地直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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