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杰這麼說,小龍女並未覺得驚訝,而是一口就答應了他。
對醫學生來說,解剖動物本來就只是為了練手而已,最終目的當然是為了解剖人體,否則以後怎麼臨床去做手術?
只是屍體珍貴。即便是在大的醫學院中也不好搞,往往是幾十個學生共用一具屍體。
好在11號訓練營中並不缺少這個。
醫療部的後方有一個停屍房,旁邊便是屍體解剖房。小龍女辦過手續之後,便在停屍房中領了一具屍體。用裹屍袋包了,讓黃杰扛着,便來到屍體解剖房中。
屍體是剛從福爾馬林液中撈出來的,即便在裹屍袋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滑膩,引得人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
彼時,我們已經來到11號訓練營三個多月了,正是春末夏初,天氣漸漸變得暖和起來。黃杰走了一會兒便額頭微微露汗,小龍女說:"你身體不是挺好嗎?"
黃杰說我不是累,我是慎得慌。
小龍女笑了——她只有在黃杰面前才會笑——說沒關係,以後見得屍體多了,就習慣了。
其實黃杰見過的屍體並不算少,只是那感覺並不一樣。
到了解剖房中,黃杰按着小龍女的吩咐把裹屍袋打開,將屍體從中取出,放在解剖台上。這屍體雖然渾身上下裹滿福爾馬林。但是眼尖的黃杰一眼看出這人剛死沒有幾天。
"哪裏來的屍體?"黃杰問道。
"這不是咱們該關心的問題。"小龍女說道:"反正是國家提供的,可能是死刑犯,可能是家屬捐贈,可能是無主的屍體,咱們只需解剖就好。"
黃杰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具屍體是被人殺死的,而且是用刀子貫穿心臟。這具屍體的肌肉結實、骨骼堅硬。手掌佈滿老繭,顯然還是個練家子。轉眼間,小龍女已經做好準備。穿上了無菌服,戴上了一次性口罩和手套。
黃杰也是如此。
在小龍女的帶領下,二人先對遺體表示默哀,這是醫學生開始解剖人體前的慣例,一為感謝,二為尊重。
接下來,小龍女親自為黃杰做了一番示範,花了數個小時的時間當着黃杰的面將整個人體的皮肉都分離下來,每一步、每一層都細細講解,還順便給他惡補了一下人體構造的知識。
空氣中是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但是黃杰學習的非常認真。
黃杰發現,他雖然殺過不少人,但是論起殺人的功夫,小龍女要強出他太多。如果小龍女真用手上的刀去殺人,會是一個十分出色的殺手,不光殺人殺得十分利索。處理起屍體來也是一把好手,保證可以做到沒有痕跡。
黃杰幻想了一下以後和小龍女結婚的人,不知那個男人黑夜能睡得着覺嗎?
不知怎的,黃杰竟然打了個哆嗦。
"你在想什麼?"小龍女突然問道。
"沒事。"黃杰汗顏。
和解剖動物一樣,先由小龍女做示範、講解,然後再由黃杰上手。雖然11號訓練營的停屍房中有許多屍體,但是人的屍體依舊比動物要珍貴許多,所以需要循環利用。
何謂循環利用?就是解剖完後,小龍女用最快的速度縫合起來,然後再解剖第二次
一具屍體,循環利用個七八次、十幾次都沒有問題。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眼間又是一個多月過去,夏天已經正式到來,11號訓練營的眾人已經換上了半袖和短褲。說實在的,我們初來訓練營之時,並沒想到會呆這麼久,所以只帶了冬天的衣服,還好11號訓練營里什麼都有,買幾身衣服也不是太難的事,只是價錢比較昂貴罷了。
這些日子過去,我又在坤字年級的公開挑戰賽上獲得了數顆滋養丸,盡數服了下去,默默提升自己的實力。我服下這幾顆滋養丸後,雖然不能將實力提升到第七重境界,但是面對同為第六重的高手毫不畏懼。
猴子和鄭午雖然也有長足的進步,不過在晉級賽上雙雙敗下陣來,沒能升入天字班中。記吉土亡。
而黃杰則已經好久沒有去過地五班了,他每天都去找小龍女,和小龍女除了睡覺不在一起,其他時間都在一起。我們每次鼓動黃杰把小龍女也收了的時候,他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說不敢、不敢。
王麻子在我的照料下越發地壯實起來,渾身的毛黝黑光亮,帶出去像頭小獅子,威風赫赫。因為黃杰、猴子、鄭午都是功夫部地字班的,有他們仨的威名在這放着,敢欺負王麻子的幾乎沒了,所以王麻子在訓練營的生活也越來越好。
洪衛國還偶爾來找我們喝酒,當然回回都是我們請他。這麼大個營長,手底下管着幾萬號人,還上我們這蹭酒喝,真是叫人無語。洪衛國酒量一般,喝多了就胡言亂語,還給我們幾人斷相,說我們都是大富大貴的命,但是命中有大劫,這劫能過去就過去了,過不去就嗝屁了
猴子不服氣,說他也會算命,他給我們看的就是個個順風順水、長壽百歲的命。
洪衛國說沒說你們不順啊,是說你們命里有坎坷嘛。
猴子說廢話,誰一輩子還沒個坎坷?
洪衛國卻是搖頭,說不一樣啊,你們這坎坷也忒大了些,一不小心就要命啊
猴子是樂觀主義者,不願意聽洪衛國說這個,威脅他說再胡言亂語的話,就不請他喝酒了,洪衛國這才住口,轉而說起別人來:"鄭午,會是你們這裏面最有出息的。"
鄭午特別高興,說謝謝洪營長誇獎!
我們和鄭午在一起這麼久,早就習慣別人誇獎他了,哪位前輩高人見了鄭午都要說他幾句天賦異稟、骨骼清奇啥的,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所以我們也沒當回事。
"我呢?"黃杰問道。
洪衛國眯着眼睛看向黃杰,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猴子突然把話題岔開了,沒有讓洪衛國再說下去,大概也是因為知道洪衛國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黃杰命不好,而且身上藏着邪氣和戾氣,稍微會看點相的都不喜歡他,看到他就想躲得遠遠的,這也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不過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用感情去暖化黃杰,不知不覺中也影響着他的性格。
猴子說了,只要有我們幾個在,黃杰就永遠不會變壞,我們就是黃杰的過濾網。
我相信猴子的說法。
那天晚上,洪衛國喝的有點多,由我送他回去。洪衛國住的地方挺遠,來的時候是騎自行車來的,他喝多了我也沒法帶他,正發愁怎麼辦的時候,洪衛國指示我去另外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離我們那兒比較近,但是我從沒有來過這裏——這是一處幽閉的花園,花園之外大門緊鎖,上書二字:風園。很奇怪的名字,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意思。
洪衛國將鑰匙交給我,我把門打開,然後送他進去園內。
園內蔥蔥鬱郁,到處都是樹木和花草,不過生得有點太多了,有的雜草幾乎齊人般高,反而給人一種慎得慌的感覺。而且雜草很亂,若不是洪衛國指揮着我,怕是要迷路了。
很快,一棟獨立的灰白小院出現在我的面前。
"到了。"洪衛國說道。
我將洪衛國送入房中,裏面倒還稍顯溫馨,各種生活設施齊全,看來是洪衛國的另一個住處。扶着洪衛國躺下之後,我便退了出去,我按着來時的路往外出,走着走着卻發現我迷路了。
靠,我不是路盲啊?
看看左右,全是雜草和花樹,看着都一模一樣,頓時覺得有些頭大。夜風吹來,身上不禁有些涼意,一層雞皮疙瘩不禁浮了上來。雖然有些丟人,不過我還是決定再返回去,找到洪衛國,讓他再送我出去。
回去的路比較好找,我很快便來到那棟獨立的灰色小院之中。邁入房門,臥室的燈還亮着,我敲了敲門,叫了幾聲,裏面卻無回應。推開門看,床上空空如也。
洪衛國不在?
是我親手將他扶到床上的沒錯,這才十幾分鐘不到,怎麼就不見了?!
屋子不大,我很快找遍每個角落,衛生間裏也沒有洪衛國的身影。說句實話,我不緊張是假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而且這屋子也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我都不願意在裏面多呆,還不如上園子裏去。
於是我又出了屋子,想着洪營長可能是睡不着,上園子裏遛彎去了,於是我一邊在園子裏四處尋覓,一邊輕輕喊着:"洪營長,洪營長?"
不是我不想大聲喊,實在是這園子有些詭異,讓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
走着走着,突然覺得旁邊草叢有些異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朝我穿了過來。我一回頭,便發現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朝我撲了過來,而且張開血盆大口,滿口的腥臭之氣噴了過來。
這黑影的速度極快,而且極其凌厲,裹挾着強烈的殺氣。
我後背冷汗浸出,猛地往後退去,豈知身後均是雜草,且根部堅硬,不覺腳下一絆,整個人便朝後仰倒。
而那黑影,也朝我身上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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