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拖鞋是洪衛國的!
不光是我知道,在11號訓練營廝混已久的泥鰍和張磊當然也知道,二人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明明給過你們機會,為何還要回來找死?"走廊盡頭的黑暗中,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也慢慢浮現。
這身影並不高大。卻顯露出無與倫比的霸氣。
不,不是一個身影,而是兩個身影。
在洪衛國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看到他身後還跟着一條狗。正是王麻子。
天!
原來王麻子也沒有被迷倒,它先前只是裝昏,以此贏取時間,再從窗外竄出,去叫了洪衛國前來!我確實見過一些通人性的狗,我小時候養的那條狗就挺聰明,能聽懂人類百分之八十的指令。
還有電視裏那些警犬,也是一個賽一個的機靈,所以才被稱為人類最好的朋友。
可是像王麻子這麼聰明的狗,我發誓真的是此生第一次見到!
"走!"
張磊迅速吼了一聲,兩人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像我見到他倆就跑一樣,他倆見到洪衛國也立刻就跑,這幾乎是生存的本能。
兩人跑得極快,洪衛國卻不緊不慢,依舊緩緩地走着。我都有些着急,洪衛國再不趕緊追的話。那兩人就要逃掉了吧?然而就在此時,走廊的另一邊突然傳來嘩啦啦的腳步聲。
幾十個手持長槍的警衛出現,齊刷刷將手中的槍對準了兩人。
夾擊。
怪不得洪衛國如此悠閒,原來是早有準備。
張磊和泥鰍頓住腳步,看看這邊的警衛,又看看那邊的洪衛國。臉上顯露出極度的慌張之色。
而洪衛國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前,低下頭來看我:"怎麼樣了?"
"還好。"
我將帶血的手掌悄悄縮回,即便是洪衛國。我也不想讓他發現我的秘密。王麻子也來到我的身前,輕輕用舌頭舔着我的臉頰,顯然也在關心我有沒有事。
我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拍着王麻子的頭,說謝謝。
嗷嗚記余嗎才。
王麻子沖我搖着尾巴。
洪衛國也沒再說話,默默地將他的拖鞋給穿上了。他上身穿着汗衫,下身穿着秋褲,顯然也是剛剛才從床上爬起來的。
張磊突然面向洪衛國,小心而恭謹地說道:"洪營長,真是抱歉,我們現在就走,保證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泥鰍也連連點頭,說是是是,我們現在就走。
洪衛國卻搖頭,說來不及了,我已經給過你們機會。不等張磊說話。洪衛國繼續說道:"不用再說你們的功績,我知道你們曾為訓練營做出過貢獻,所以這才是我中午決定放過你們的原因。但是你們不僅不知好歹,竟然還去而復返,意圖謀殺學員,這就有些太過分了。"
"洪營長,您打算怎麼處理我們?"張磊一臉苦澀,而泥鰍已經慌得說不出話來。
洪衛國擺了擺手,說跟警衛部走吧,會留你們一具全屍的。
"不要,不要"泥鰍慌慌張張地搖着頭。
"我不想死!"
和泥鰍反應不同的是,張磊突然大喊一聲,朝着洪衛國便奔了過來。在洪衛國和一堆持槍的警衛面前,手無寸鐵的張磊選擇了面對洪衛國。他以非常快的速度衝過來,洪衛國卻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洪營長,饒我一命!"張磊大叫着,步子已經朝着洪衛國的另一邊竄去,試圖從旁邊的空檔逃走。
他在賭,賭最後一條命。
但是沒機會了,洪衛國的腳下突然移動,狠狠一拳擊向張磊的心臟部位。
砰!
一聲悶響傳來,似乎整個空間都跟着震盪了一下。
張磊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一瞬間,一雙眼睛裏充滿了驚恐。然後,他的身子慢慢軟倒了下去,已然當場斃命。
一拳,僅僅一拳!
我的心中怦怦直跳,張磊是什麼級別的人物,我不敢說他一定就比趙青山厲害,但是起碼也不在趙青山之下,可是洪衛國一拳就搞定了他,這連倉天都做不到吧?!
看到這個場面,我只覺得自己渾身熱血澎湃,不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說洪衛國就是華夏最強,但洪衛國確實是我此生所見最強的高手!
而洪衛國的表情淡然,似乎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張磊一死,泥鰍徹底慌了,直接跪了下來,再次磕頭如搗蒜,說洪營長,我錯了,我錯了
洪衛國還是搖頭,說我說過了,我給過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不爭取的。
幾個警衛走了過來,將哭得稀里嘩啦的泥鰍提起,也有人過來將張磊的屍體抬走,還有張磊的霸王槍,一干人等迅速消失在走廊之中。
如此,走廊之中就只剩下了兩人一狗。
我扶着牆站了起來,再次衝着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男人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我,是王麻子救的你。"洪衛國淡淡說道。
我點頭,說我知道,那洪營長,您也早點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雖然洪衛國救了我的命,但是我和他並無太多話說,畢竟他可是親手把我趕出11號訓練營的人,而且還是兩次!
說完之後,我便朝着宿舍走去,王麻子跟在我的身後。
"等等。"洪衛國突然叫住了我:"你們晚上喝酒了?"
我回過頭,說是啊,不會是這個也要處罰吧?
""
洪衛國似乎有些無語:"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動不動就處罰學員的人麼?"
我點了點頭。
洪衛國更加無語,說少廢話,我睡得好好的,半夜突然被王麻子給拖起來,知不知道我年紀大了,醒了之後就很難再睡着了?你那還有沒有剩餘的酒,拿出來給我喝幾口!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怎麼連點表示都沒有?
這回輪到我無語了,我只好返回宿舍,猴子他們依舊睡得很香迷得很香。我在地上翻撿了一會兒,終於找出來半瓶二鍋頭,給洪衛國送了出去。
"沒下酒菜?"洪衛國嫌棄地看着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給洪衛國找了半包辣條出來。
"你這孩子忒不懂事,我都凍成這樣了,也不知道給我找兩件衣服?"洪衛國似乎鐵了心的刁難我。
我只好又返回去,發現拿誰的衣服也不合適,只好抽了一條床單出來,出去讓洪衛國裹上。
洪衛國這次沒話說了,我說洪營長,那我回去了啊。
"站住。"洪衛國瞪着我:"喝酒哪有一個人喝的,陪我!"
於是我倆就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就着半包辣條,喝着半瓶二鍋頭。沒有杯子,就對瓶喝,他一口,我一口。他倒不嫌棄我的口水,那我也就無所謂了,就這麼湊合喝吧。
王麻子始終趴在我的身邊。
喝了一會兒,身子暖了,洪衛國的話閘子也開了,說他早就看出泥鰍和張磊不是好東西,裝了這麼久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整整他倆。
我說哦。
洪衛國說你們那幾個孩子挺有意思,扎堆跳級還是頭一次見,不過我覺得最有天分的還是那個叫鄭午的,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說哦。
洪衛國又拍拍王麻子的身子,說這是條好狗,但是七年來幾乎沒人能走進它的內心,你是第一個,這讓我很驚訝。
我說哦。
洪衛國不滿意了,說我好歹是個營長,我說話你怎麼老是哦哦哦的,就不知道拍拍我的馬屁?
我哭笑不得,說我明天就要離開訓練營了,還拍你的馬屁有個逑用?
洪衛國說你這不對,萬一你拍拍我的馬屁,我就又讓你留下來了呢?反正這裏數我最大,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立刻說道:"洪營長,你真是我見過的最英俊瀟灑、高大威猛、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完美無瑕、大公無私、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男人啊!"
洪衛國目瞪口呆,微風拂過他那禿頭上為數不多的頭髮。
洪衛國無語地說道:"小兄弟,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字都沒拍到點子上?就你這樣的,我一天開除你八回都活該!"
我說洪營長,你讓我拍馬屁,我拍了,你卻不滿意,到底想怎麼樣啊?
洪衛國擺擺手,說罷了罷了,你這傢伙太不識相,我也喝夠了,回去睡覺了。
我趕緊說:"洪營長,那你還開除我麼?"
洪衛國哼了一聲,說我本來就沒開除你的意思,我和魏部長說的是"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意思是你有功,可以將功贖過,結果他誤會了
洪衛國一邊說,一邊走,不一會兒就沒了蹤跡。
而我差點高興得飛起來,一把抱住王麻子,說你聽到沒有,我不用走了,我能留下來了!
王麻子也很高興,汪汪汪地叫。
這一叫不要緊,把旁邊某個宿舍的人給吵醒了,罵了起來:"幹嘛呢三更半夜地不睡覺?"
我捂住王麻子的嘴,悄悄地帶它回了宿舍。
宿舍之中,猴子等人依舊睡得很香,我拿報紙把窗戶上的大洞糊住,回頭正準備睡下,赫然發現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宿舍當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6s 3.84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