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之誰與爭鋒 1414 地窖,再度相見

    在我身體下墜的一剎那,眼前的世界和空間似乎都跟着扭曲起來,我險些以為自己是要穿越了,沒準下一秒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到了一個滿街都是身着古裝的年代

    不過還好,我充分的想像力並未實現。我的身子好像跌入一個類似地窖一樣的地方,接着一隻手伸到我的嘴邊捂住,一個人在我耳邊"噓"了一聲。我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我想他應該對我沒有惡意,而且我的爪子也張開了,倘若他真的對我懷揣惡意,我也不懼。

    陰暗的地窖里,只有我們二人的呼吸聲,頭頂傳來那些人雜亂的腳步聲,不過他們轉了一圈之後又出去了。接着,院子裏又亂了起來,他們在逼問那個老頭有沒有見到別人進來,老頭沒有見過我的身影,當然是說沒有。

    他們鬧騰了大概十多分鐘。便離開了,外面重歸寂靜。

    地窖里,旁邊這人則鬆開我的嘴,我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說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對方笑了一下,說侄子,是我啊!我一聽,我去,這不是曾斌嗎?

    說着,這人便點亮了一支蠟燭,微弱的燭光照亮,果然是他。滿臉麻子的曾斌。這是一塊數尺見方的地窖。角落裏有食物和水,甚至還有張床。我哭笑不得,說你怎麼藏到這裏來了?

    曾斌告訴我,這是他父母的家。十年前,他挖了這塊地窖,就是打算有朝一日幹掉鞋拔子之後躲在這裏,今日果然派上了用場。我說你躲在這裏是不行的,警察要辦案的話,第一目標就是你父母這裏,你挖的這塊地窖分分鐘就被他們找出來了。

    曾斌說是啊,他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過來拿了他藏在這裏的積蓄就準備走。沒想到剛準備翻出地窖,就看見我滾到了三輪車的下面,又發現有人在追我。所以就把我拉了下來。

    什麼叫緣分?這就叫緣分!

    曾斌簡直就是我生命中的福星。

    外面既然追兵重重,我倆暫時也出不去,所以便閒聊起來。我便問他,之前在麻將館的時候為何會提前動手?按照我們的計劃,要等我翻入三層的屋內之後,他才要放出燃燒彈的。

    說起這事,曾斌很不好意思,說他當時和鞋拔子面對面坐着,鞋拔子竟然又嘲諷起他的臉來,逼得他怒火中燒,所以就提前動了手,把其中一個燃燒彈丟在了鞋拔子的臉上。

    "實在是對不住,我一下沒有忍住不過我有按照你的要求,將其他燃燒彈丟在四個角落,沒有傷到一個無辜人士。"曾斌信誓旦旦地說。

    我趕緊說沒事。並坦言相告,說你提前動手,反而是幫了我一把。曾斌也很開心,說沒擾亂你們的計劃就好,然後又問我:"你的那些夥伴呢,救出來沒有?"

    我點頭,說救出來了,不過你也看到啦,我沒逃出去,現在還陷在金水鎮中。曾斌便安慰我,說咱們在這躲上幾日,等風頭過去了,咱們再逃。

    我心想,也只能如此了。亞女廳血。

    不過,我現在還需要給馬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他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順便報一下我的平安。地窖中沒有信號,我便順着梯子爬上去,把蓋子掀開一個口,露出了自己的腦袋。

    我剛把手機拿出來,院中那條狗又瘋狂地吠了起來,簡直是個看家護院的好幫手。曾斌也把頭探出來,說大黃,不許叫!那狗也聽他的話,竟然真的就不叫了。

    然而,這狗叫還是引起了屋主——也就是曾斌他爹的警覺。老頭子又披着衣服出來了,手裏還拎着一個鐵釺,環視院子四周,說是誰,給我出來!

    沒有辦法,曾斌只好說道:"爸,是我,你別咋呼,又把人引過來了!"

    外面的小巷裏確實時不時地還響起腳步聲,顯然是那干追兵並未放棄,依舊在搜尋着我。院中,老頭朝我們這邊走過來,說斌子,怎麼是你,你咋回來了?

    我哭笑不得,心想這曾斌不僅和斌子名字一樣,就連小名都一樣,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介紹他們認識。老頭走過來蹲在三輪車前,看到除了他兒子外還有一個腦袋,不僅"咦"了一聲。

    曾斌說爸,這是我朋友,我今天晚上幹掉鞋拔子啦,可算是報了二十年前的仇了。

    老頭驚訝,說你怎麼報仇了?

    曾斌說我把燃燒彈丟到他臉上了,不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就算還活着,這個人也完了!老頭嘆氣,說二十年前的事了,你怎麼還記得這麼清?冤冤相報何時了啊,你這麼一弄,惹多大麻煩知道不?

    曾斌有些不耐煩,說爸,你根本不懂,這二十年來,我活着就跟死了差不多,今天幹掉鞋拔子以後,才感覺自己重生了,像個真正的人了。

    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去他媽的吧,憑什麼老子來當寬宏大量的那一方?算了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清楚,我先在這躲躲,等外面沒聲了就走,你趕緊回去吧。

    老頭長吁短嘆,還是返回了屋內。


    我問曾斌,說你怎麼對你爸這個態度。

    曾斌眼眶有些發紅,說二十年前,我和鞋拔子都還年輕,鞋拔子毀了我的容後,我爸就勸我忍忍算了,說咱惹不起人家。我氣啊,要是別人家的爹,早和他拼命去了吧?唉,我爸咋就這麼窩囊,要是能選擇的話,我真不想當他的種。

    我舔了舔舌頭,我知道曾斌這麼想肯定是不對的,但也不知該怎麼反駁他。就在這時,老頭子竟然又出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大包東西,過來往三輪車下面一塞,說斌子,下面冷,你拿這棉被蓋蓋,還有,這是一壺熱水

    斌子全收了,說爸,你回去休息吧。

    "嗯。"老頭轉身離開。

    看着老頭的背影,我轉頭對曾斌說:"你爸或許不是窩囊,他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曾斌沉默了一陣子,說你打電話吧,便翻身下了地窖。

    有了曾斌的訓斥,院中那條狼狗沒再叫喚,我也放心地給馬傑打了個電話。接通電話,馬傑的聲音都是顫的,說飛哥,你怎麼樣了?我說我沒事,先說說你那的情況。

    馬傑告訴我,他已經和猴子、黃杰、鄭午匯合了,猴子得知我還深陷金水鎮中,執意要求返程救我。我罵了一聲,讓馬傑把電話給了猴子,等猴子接起電話,我便罵了他一通,說你還回來個鬼啊,好不容易把你們救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拖我後腿了ok?

    猴子也很激動,說好好好,我們不拖你後腿,那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說我還沒出去金水鎮,現在在一個朋友家躲着。

    猴子奇怪,說你在金水鎮還有朋友?

    我說是啊,就那個曾斌,小媳婦應該和你們說過了吧?

    猴子說對,是說過了,在他家安全麼?

    我說我也說不上來安不安全,我們現在在他家的地窖躲着,準備等風頭過去了再逃。現在肯定是不行,外面都是追兵,又有喬木和蕭木,我還不能輕舉妄動。

    猴子思索一陣,說這樣吧,你先躲好,我這就派人到金水鎮去,一來屠了狂龍,二來擾亂現場,你也能趁機逃出,沒問題吧?

    我說沒問題。

    "好,在咱們的人未到之前,你可千萬別被他們發現。"

    掛了電話,我便返回地窖,和曾斌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說我們的人正在調兵遣將,到達金水鎮應該也就四五個小時。在這期間,我們只要在地窖里好好呆着就行,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曾斌挺奇怪我的身份,問我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倆也算是同甘共苦,我也沒有必要瞞他什麼,便告訴他,我是混社會的,目前正和狂龍爭奪風台區的地盤,所以才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聽完,曾斌的眼睛一亮,說太酷了,不管以後警察插不插手,我在金水鎮都混不下去了,等咱們逃出去以後,我就跟着你混,如何?

    我也挺欣賞曾斌的做事風格,便說可以。

    地窖里陰暗、潮濕,凍的一逼,還好有曾斌他爹提供的棉被和熱水。我裹了一張棉被靠在牆角,一邊休息一邊等待猴子他們的援兵到來,始終不敢睡的太死。

    猴子說要派人過來,那就勢必要干一場大的,將我們在同州、常平、景山的人都叫來,血洗整個金水鎮都不是問題,看他狂龍還怎麼狂,今日就是他狂龍的末日!

    至於喬木和蕭木

    呃,我們能力有限,只能順其自然了,別栽在人家手裏就行。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曾斌早就睡着了,而我也迷迷糊糊、處在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院中那條叫做大黃的狼狗瘋狂地吠了起來。我猛地一睜眼睛,順着梯子往上一爬,掀開蓋子露出腦袋,便聽到院牆外面響起一片雜亂的腳步聲。這時候,曾斌也醒了,問我怎麼回事?

    我回頭沖他說:"有人來了!"

    接着便傳來"砰"的一聲,院門便被人狠狠踹了開來。



1414 地窖,再度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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