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一緊。
我當然知道老太太的底氣來自何處。交換人質之後,雙方局勢回歸初始狀態,但這並不是完結,反而是新的開始,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才要在正兒八經地開始。
對方有佐木這樣的高手。還有十多個人,十多支槍,外加兩輛麵包車?而我孤家寡人一個,只有一支槍和兩顆手雷,還帶着蘇雪這麼個拖油瓶子。
雙方局勢一目了然。
誰將勝誰將敗,也一目了然。
所以,老太太有這樣的底氣也就很自然了。
不過,我也沒有因此氣餒。反而冷笑一聲,說老不死的,你能保住一條命就謝天謝地吧,如果我今天能活下來,定要上門取你老命。
老太太輕蔑地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去。對面的郝大明都快急死了,不停叫着媽,快點、快點!看不出來郝大明還是個媽寶男,這麼的依賴他媽。
老太太走的穩健,大步流星。而蘇雪走的踉踉蹌蹌,感覺隨時都要跌倒。兩人迅速交匯。接着各自往前走去,眼看着蘇雪離我越來越近,我的一顆心也懸的越來越高。
因為我知道,新的挑戰就要開始了。
我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了,可握槍的手在這一刻還是流滿了汗。我眼瞅着郝大明他娘都快走到對面陣營里去了,蘇雪卻離我還有三四米的距離。我有些急了,小聲喊着,蘇雪,你快點啊!
就在這時,也不知怎麼回事,蘇雪突然腳下一軟,"啪"的一聲摔倒在地。與此同時,對面的佐木大喊起來:"開槍!"對方十多個人,十多支槍,砰砰砰地冒着火舌朝我射來。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蘇雪了,整個人猛地往旁邊一撲。身子便閃入一株橋墩後方,子彈砰砰砰地射在橋墩之上,濺起無數的星星火花。我研究過大橋的構造,像這樣的橋墩一共八根,所以我讓出租車司機把我放在這裏,就是給自己尋個必要時候的掩體。
我本來打算把蘇雪也拉進來的,誰知道她竟然半路突然摔倒了,而對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此起彼伏的槍聲便跟着響了起來,不過也都盡數打在我前面的橋墩之上。
對方選擇在這個地方動手。當然也是看中這裏的地理環境,當真是天高皇帝遠,殺了人還能就地毀屍滅跡,真是一樁相當不錯的買賣。
蘇雪是趴在地上的,所以反而暫時沒事,這也是我放心撲進來的原因。蘇雪抱着腦袋,啊啊啊的大叫着,也真是可憐了這個姑娘,這些天的經歷已經足夠把她嚇破膽了。
對方一片槍聲響起,最能聒噪的不是佐木,也不是郝大明,竟然是郝大明的老娘。老太太的聲音在夜空裏中氣十足:"都給我上,殺了他,然後扔進江里餵魚!"
嘿,這老太太,心夠毒的。
對方一邊用火力壓制不讓我冒頭,一邊朝我這邊紛至沓來,腳步聲啪啪地響起,看來不將我打成篩子就不罷休。我當然也不會客氣,立刻摸出一隻早就準備好的手雷,一拉引線便扔了出去。
說句實話,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玩意兒,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是手雷!"
"大家小心,是手雷!"
對面的聲音一下慌亂起來,腳步聲也跟着慌亂起來,如八爪章魚一樣四處散開。
轟!
橋樑上一團火光冒起,手雷不出意外地炸了開來,威力果然要比二踢腳強的多,感覺整個橋樑都跟着震了一下,我的耳光也跟着嗡嗡直響,都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了。
我把頭探出去一看,只見現場一團黑灰,不遠處的地上趴着好多人,有人一動不動,有人還能動一下,也有人正在吃力地爬起來。
媽的,這玩意兒果然是大殺器,但是一般誰敢用這東西啊?用手槍被官方抓着了還不得了,要是用這玩意兒被逮着了還不判死刑啊?獨眼龍也是厲害,還能搞到這種東西,不愧是沿海地區富庶地帶啊。
郝大明竟然沒死,還哭喊着:"娘,娘!"朝着他娘爬了過去。
老太太一動不動,也不知死了沒有,死了才好,這老不死的活着也是禍害。我迅速把橋上掃了一圈,其他小角色都不放在眼裏,唯獨那個佐木叫我十分忌憚。
很快,佐木便落入我的視線。
佐木也受了傷,臉上都是血,正吃力地爬起來。我二話不說,立刻摸出槍來朝他射去。佐木不愧是高手,在我掏槍的瞬間便感應到了,身子迅速往旁邊滾去,我的子彈也盡數打在地面之上,登時濺起不少飛石。
在我放槍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嚇得不輕,紛紛捂着腦袋嗷嗷叫喚。
我把一梭子子彈放光,趁着佐木還沒爬起來,迅速衝出去,一把將已經整個崩潰的蘇雪提起,飛快地在橋樑之上奔走起來。
身後也響起腳步聲,顯然是佐木已經朝我追來,還時不時地放上兩槍。
還是那句話,我在來之前已經好好研究過大橋構造,所以現在奔跑起來也是如風一般,一邊尋找着掩體躲避,一邊順着欄杆奔走。更有甚者,碰上中間有一段平坦的橋面,我還會躍上欄杆往前疾行。
旁邊是濤聲滾滾的大江,腳下不過方寸之地,我還一隻手提着蘇雪,卻也走的如履平地。耳邊有江風呼呼吹過,好不快哉。
我一邊跑,一邊觀察着身後的動靜,眼見着佐木距我越來越遠,畢竟他也被手雷炸着了,不可能完全沒有影響。我又跳到橋面,將蘇雪緊緊抱在懷裏,不停地說沒事了沒事了。
蘇雪兩眼無神,整個人已經完全呆滯,怕是事後還要帶她做做心理輔導。
就在我以為逃出生天的時候,前方卻引擎聲大作,竟然並排開過來四五輛麵包車。我的腦子一下就炸了,渾沒想到佐木在這裏還安排了人,真他娘的精打細算啊!
吱——吱——
剎車聲紛紛響起,數輛麵包車攔住路面,接着從車上衝下來二三十人,竟也都是提着手槍朝我這邊衝來。我一咬牙,只好拿出第二顆手雷,一拉引線就扔了出去。
希望這是最後一撥伏兵,不然我還真受不了了。豆狀有號。
手雷"噹噹"兩聲,落在那些人之間。這幫人反應也是一樣,狂呼着、大叫着散向四周。我趕緊捂住蘇雪的耳朵,等待着那驚天動地的一炸,結果等了半天,那手雷也沒有炸開。
毛線,偽劣品?!
干,獨眼龍你要坑死我啊!
那些人已經趴倒在地了,眼見着手雷沒有炸開,再次紛紛朝我撲來。我呼了口氣,抬頭看了一下大橋,從身上摸出一截繩子,三下五除二地將蘇雪綁在我身上,然後雙手抓住橋墩,噌噌噌地往上攀爬而去。
還是那句話,一下午的時間,我早就把這橋樑的構造給吃透了。佐木他們選擇這裏開戰,是因為這裏人煙稀少,毀屍滅跡也方便,而我則根據橋樑構造給自己安排了多種逃生路線。
現在這樣往橋上爬,也是逃生路線中的一種。
這麼多年來,我確實在猴子身上學到不少,"因地制宜"就是其中之一。無論在哪裏開戰,我們總要把地形吃透,最大化的利用當地地形為我們自己贏取優勢。
當然,這也歸功於我這兩年來身手的突飛猛進,方才能在如此結構複雜的橋樑之上如同蜘蛛人一般攀爬。我的速度很快,像是功夫片裏的成龍,也像美國大片裏的特工,只是現在的我不是演員,而是主角。
我把真氣運於雙手雙腳,使得自己在橋樑之上更加靈活和穩固。我時而飛撲、時而穿梭、時而攀爬、時而晃蕩、時而懸空、時而倒掛,在這上面也是如履平地。
當然,下面的槍聲也源源不斷地響起,也多虧我足夠了解這大橋的構造,也多虧自己的身手足夠靈活,方才能夠藉助掩體或是身體優勢,盡數避開來自橋面的那些子彈。
那些子彈打在橋樑之上,濺起的火花近在遲尺。子彈太密集了,有時候就在我的手邊飛過,驚得我渾身起了一層冷汗。
但是還好,方可應對。
我呼了口氣,正要繼續往前爬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一看不禁冷汗頓出,竟然是佐木也跟着爬了上來!
干,這個陰魂不散的東洋鬼子!
佐木剛爬不久,離我還有段距離,我趕緊加快速度,一邊往高處爬,一邊往前方挪。可我身上畢竟還綁着一個人,說到底還是有些不便,所以佐木距離我越來越近。
"八嘎!"佐木大喊:"我要殺了你!"
我回頭一看,見他腳下踩着一根橫樑,手上已經摸出一支槍,"砰砰砰"地朝我射來。
我心一慌,身子猛地一甩,試圖將自己的身形躲進一根橫樑之後。我剛扒住一根橫樑,一顆子彈便朝我手的位置射來。我當然是看不見的,但是已經感應到了!
我的雙手猛地一放,身體便如雨點一般急落而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15s 3.837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