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刀擲人的手法,即便是國術社的,也沒幾個人聽說過。
登時,不光是籃球社的人傻眼了。連我們這邊都跟着吃驚不已,好多人回過頭去,眼神畏懼地看着黃杰。黃杰依舊坐在那裏,擎着一壺茶自斟自飲,手裏的回龍刀還往下滴着血。
左側圍牆的大屏幕上,依舊在放映着小美的陳述,將王沛林的種種惡行一一道來。這對一向崇敬王沛林的籃球社眾人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具衝擊力的事情。一時間"嗡嗡"的討論聲四起。
王沛林依舊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地捂着淙淙流血的小腹,表情痛苦的顯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他旁邊的馬良突然躍出一步,大聲說道:"大家仔細看好,嫂子這是被逼無奈,在左飛、賴致遠這兩個無賴的強迫下才不得已說出這一番"
"嗖"的一聲,一柄銀白色的短小尖刀突然自我們這邊飛出,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馬良的小腹已經中刀,"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接着。猴子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叫你安靜,怎麼就不聽呢?"
馬良痛苦地捂着肚子,鮮血自他的指縫中滲了出來,倒是能和王沛林湊成一對。連續兩柄飛刀擲出,一柄大刀,一柄小刀,一出手便傷人,神奇的就跟武俠片似的,現場哪裏還有人敢說話,整間教室立刻鴉雀無聲,只有圍牆屏幕上小美的聲音不斷傳來。
"一切都是王沛林指使我的,他擔心賴致遠上位太快,搶了他的風頭,所以才陷他於不義的地步我把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們就放了我吧"屏幕里的小美哭泣不已。
是的。即便大家都看的到,小美是被人綁在柱子上的,甚至兩頰高高腫起,顯然是挨了打的,可大家也都知道,像那些惟妙惟肖的細節,小美也是決計編不出來的。
也就是說,小美說的全是實情。
籃球社之中,已經有人吵鬧起來,指責王沛林的卑鄙行為,說他沒有資格再做籃球社的社長,甚至連龍城大學的學生都沒資格再做——這些帶頭起鬨的人。自然就是賴致遠的那些心腹兄弟。
王沛林先前為了表明自己的寬容大度,並未排擠賴致遠的這些兄弟,仍舊走到哪裏帶到哪裏,誰知這些人竟成為毀掉千里之堤的那些蟻穴。有這些人帶頭起鬨、喧鬧,整個籃球社的氛圍登時就不一樣了。這也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要先從內部瓦解王沛林的鬥志。
我們這邊的白燦也大聲說道:"王沛林,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沛林哪裏還能說的出話來,黃杰那一刀夠他所受的了。
他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需要不斷剷除異己,又為了維護自己的完美形象,又需要不斷的去做好事、善事、正義之事。總的來說,便是為聲名所累。
當然,王沛林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點鐵杆兄弟都沒留下。在看似眾人一邊倒的譴責之下,也有那麼一部分學生大聲駁斥他們的說法,聲稱要和王沛林共存亡,自始至終都會站在王沛林這邊,籃球社是王沛林的,他愛怎樣便怎樣云云。
這個場景,我並不是沒有想過。
在我一開始的計劃中,是希望能夠兵不血刃的解決掉這場戰鬥,這樣籃球社的戰鬥力便能整個保留下來。但既然這些人冥頑不靈,那就沒有辦法,只好鏟掉他們了。
我正要下令指揮眾人動手,卻見王沛林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撐着地慢慢站了起來。被黃杰的回龍刀捅了一刀,竟然還能再站起來,這傢伙的身體素質也不是一般的強啊。
不過,我絕不相信他還有戰鬥力。
王沛林站起來後,旁邊迅速有人過來攙住了他。王沛林一手捂着肚子,一張臉面色慘白,眼睛卻遙遙看了過來,目光鎖定在賴致遠的身上。賴致遠毫不退卻,反而往前站了一步。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王沛林嘆了口氣,看着賴致遠說道:"是你贏了。"
賴致遠目光堅定,說道:"不是我贏了,而是你輸了,你輸在了你自己的手上。"
王沛林點頭,說對,你說的沒錯,我輸在了自己的手上。他又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左側圍牆的屏幕,上面的視頻早已放完,停在了結束時的畫面:賴致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王沛林又回過頭來,看着賴致遠說:"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忠誠。"
賴致遠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
王沛林繼續說道:"我沒什麼好說的,希望你以後能帶着籃球社走向更偉大的輝煌。"說完,他便顫顫巍巍地轉身,捂着肚子一步步而去。一小部分人語氣哽咽地喊着社長、社長!馬良也哭了出來,趴在地上追隨着王沛林的腳步,鮮血在他身後拖過一條長長的紅色印記。
王沛林站住了,說:"我沒資格做你們的社長。從今天起,賴致遠是你們的新社長,希望你們能好好聽他的話。"有他這一句話,眾人才不喊了,目送着他離開國術社。
有些人已經淚流滿面。休系尤號。
我呼了口氣,心想,這人最後的表現,倒也還像個漢子,符合他一貫以來的作風,即便是裝,也算裝的有頭有尾吧。如果以後還能和他見面,希望能和他喝上一杯。
然後告訴他,不要活的那麼累。
不過,顯然是沒這樣的機會了。因為從那天起,王沛林便消失了,想來也是沒臉在龍城大學繼續呆下去了。
賴致遠不負眾望地做了籃球社的社長,也成了我們在龍城大學的第一支正規力量。
至於國術社算半個吧,畢竟白燦還不算是我們的人,而以我在國術社的影響力,也頂多能叫來半個社的人而已。
解決完王沛林的事情以後,苦盡甘來的賴致遠請我和猴子、黃杰吃了頓飯。在飯桌上,賴致遠問猴子,讓他拿下籃球社,到底有什麼深意?猴子摳着鼻子說道,能有什麼深意,不就是想拿下整個龍城大學麼?聽完猴子這話,賴致遠差點哭出來。
"猴哥啊,你終於肯帶着我闖江湖了"由此可見,賴致遠對猴子當初撇下他而逃走的事情有多麼深的怨念。
就這樣,賴致遠正式被我們拉攏入伙,而因為我倆都是a校區的,猴子吩咐賴致遠以後跟着我,所以賴致遠便成了我在龍城大學的第一個小弟。
既然賴致遠是自己人了,那我們說話也沒必要再避着他。我便問起猴子和黃杰,說咱們剛入學的時候,說各自搞定各自的校區,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我搞定了一個籃球社和半個國術社,你們倆呢?
猴子唆着一塊雞骨頭,說:"我和你差不多"
我的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猴子說:"我搞定了我們宿舍,還有旁邊的半個宿舍。"
我把煙灰缸砸了過去。
黃杰則很誠實:"我這邊沒有進展,我每天忙着練功,沒時間和身邊的人打交道我想,隨後再說吧,到時候看看誰是老大,直接取代了就行。"
聽黃杰說完這一番話,我差點淚流滿面,這輕輕鬆鬆的一句話,夾雜着多少鮮血和暴力啊還沒有到那一天,我已經為那個倒霉的老大哀悼起來,辛苦了那麼久,結果就給黃杰做了嫁衣裳。
其實不管是猴子還是黃杰,我對他倆一點擔心都沒有,我知道我拿下a校區的那一天,他們也能各自拿下自己的校區,到時候整個龍城大學便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酒席中間,猴子拉着我上了趟洗手間。我心想這是個好時機,正好和他說說林奕的事,我覺得林奕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好幫手。不等我開口,猴子便面色嚴肅,說要和我說個事情。
"要借錢?我沒有。"
"不是。"猴子搖頭:"我是認真的。"
嘿,怪了,猴子可是很少認真的。我說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吃飯沒錢了還是上廁所沒紙了,我能幫你的一定會幫。猴子看着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黃杰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我愣了一下:"沒覺得啊,怎麼了?"
"他好像心不在焉的,似乎有什麼心事。"
"咳,因為韓幽幽唄,他還沒從那段情傷中走出來。"
"那你也太看不起黃杰了"猴子搖着頭道:"像黃杰這種天生要做大事的人,最多只會為韓幽幽難過一天,沒人會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他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不想和咱們說。"
"不是有馬傑嗎,問問他啊。"
"馬傑說他也不知道。"
我有點不耐煩了,拉着猴子的胳膊說:"廢那事幹嘛,咱們都是自己兄弟,有什麼事當面說開了就行。走,我問問他去。"
"我問過了,他不肯說。"猴子拉住我的胳膊,說道:"左飛,我有種直覺,黃杰不想和咱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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