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生有幾個逗逼朋友還是蠻不錯的,他們總能讓你緊繃的神經瞬間舒緩下來——在保衛科長的阻撓下,最終鄭午還是沒能把衣服遞給我,當然他就是給我我也不穿,我好不容易蹲一回局子,可不想這麼逗逼着去。
車子緩緩開走,最終停在我們這片的派出所門前,我被帶進一間簡陋的審訊室,兩個年輕警察給我做的筆錄,過程非常簡單,就是我把情況敘述了一遍,然後在筆錄本上簽了字,然後我被銬在暖氣包上等候通知,姿勢非常難受,還沒一會兒就疼的頂不住了。
這間派出所也很小,隔音措施蠻差,能聽見外面來來回回的走動,還有幾個警察在討論我的案子,說這孩子完了,連易振清的兒子也敢打,恐怕這輩子都完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但仍沒後悔去打易真,因為那小子該打。
不到一會兒,門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沖了進來。
「就是你打了我兒子?!」看來就是易真他爸易振清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他就衝過來一腳踹在我臉上。我的半張臉頓時麻了,而他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又手足並用的打起我來,踹我的臉,踢我的胸,捶我的頭,成年男子的武力值不用多說,才幾下就把我乾的頭暈腦脹了,還差點把早晨的飯給吐出來。他打了我一分多鐘,那兩個年輕警察才假模假樣地衝過來,「易總你消消氣……」把他拉開了。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氣,背銬在暖氣包上本就難受,再挨這一頓打真是生不如死。易振清也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我是被打的累了,他是打的累了。我虎視眈眈地看着他,一點都沒有屈服的意思,易振清指着我說:「你別在這囂張,看我怎麼整你,像你這種窮逼,我動動小拇指就能讓你全家倒霉!」看這老子什麼樣,就知道他兒子為什麼那麼噁心了!
他竟然威脅我家人!
我怒吼:「有什麼衝着我來,少拿我爸我媽說事!」
「呵呵,衝着你來?你能擔得起嗎?我要一百萬你賠的起嗎?我等着你爸你媽跪着跟我道歉!」易振清罵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瞪着我,有個警察還趕緊給他倒了杯水。
剛才做筆錄的時候,警察就把我爸我媽的電話要走了,他們肯定一會兒就來,想到易振清會為難我爸我媽,我心裏那股難受勁兒就別提了。在等待我爸我媽的途中,易振清一邊喝水一邊罵罵咧咧,幾乎把我祖上三代都罵了個遍,當然我也不是吃素的,我就跟他對罵,說你兒子是個傻逼,在學校一天被我打三回,罵他兒子比罵他可有用多了,他氣的好幾次又過來揍我,扇了我幾個嘴巴子,但是很快就被警察拉走了,他們也不敢讓易振清太過放肆。
過了十來分鐘,審訊室的門開了,一個警察領着我媽走了進來。
「媽!」我脫口而出,眼眶一下就紅了,剛才還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結果一看見我媽就全塌了,說到底我還是個孩子啊。我媽也「啊」了一聲,衝過來摸着我的臉:「這是咋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呀?怎麼還銬起來了,快把他放開!」
我媽年輕的時候是個美女,現在雖然有四十多歲了,但是她一直有在保養,所以看着一點也不顯老,而且穿的衣服也很時尚,乍一看也是貴婦人級別的,那兩個警察也不大敢惹,嘟囔着:「你兒子把人家打成那樣了不銬行嗎?」還是把我給放開了。我媽趕緊揉我的臉,揉我的胳膊,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眼睛往外擠了兩顆熱淚。
而易振清又站起來大罵,說:「你養的什麼兒子,把我兒子的肋骨踢斷一條,腦袋也踢的出了點問題,現在還在醫院檢查,一定讓你們賠的傾家蕩產!」
我媽也是個護短的,立刻說道:「我兒子還有傷呢,怎麼不一起到醫院看看,你們這警察是怎麼當的?」兩個警察面面相覷,他們也不敢說我的傷是易振清打的。
結果易振清就自己承認了,說:「那是我打的,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那樣,我打他兩下算是利息!告訴你,這事還沒完,我不光打你兒子,一會兒連你老公一起打!」
我媽一聽就火了,順手就把手裏的包甩到易振清臉上了,我媽包上有個銅扣,正好砸在易振清眼睛上。易振清「嗷」的一聲,抬腿就要踹我媽,我哪能讓他得手,一躍而起踹在他的胸上,登時把這個老傢伙給踹倒了。我又趕緊撲上去,在他臉上補了兩拳,算是報一下剛才的仇,我媽也上頭了,在旁邊大喊:「打,打!」
審訊室登時亂了起來,兩個警察根本拉不住我倆,易振清趁亂中踹了我一腳,我媽在旁邊拿包砸他的腦袋,這是『打仗親兄弟,上陣母子兵』,直到又衝進來幾個警察,才把我們拉了開,制止了這番混亂的場面。在派出所里打架可了不得,有個當官的親自進來批評我們,當然主要是批評我和我媽,說到易振清的時候都是輕輕一筆帶過。
大家都知道,當官的特會說,說起來一套一套的都是道理,我媽很快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說領導對不起,我們不在這打架了。當官的這才滿意而去,臨走前交代其他警察看好,聽這意思好像是建議私下調解,如果調解不行就只能上公堂了。易振清這老東西,一開口就是一百萬,不然就讓我在牢裏蹲上三年。警察問我媽能不能做了主,我媽說做不了主,再等一下我家先生,他還在單位開會,一會兒就過來了。
易振清一聽又來勁了,說你家做主的就這點出息,兒子都要坐牢了還不趕緊來,開個雞毛的會啊還?利索點,掏不出一百萬就坐牢三年,你自己選吧?
我心想派出所你家開的啊,你說賠多少就賠多少,你說住幾年就住幾年?我很想跟他對罵兩句,但是我媽捂着我嘴不讓我說話,說咱們不跟這沒素質的計較。我媽被那個當官的教育過後就不在這裏罵人了,但是易振清仍舊有恃無恐的罵罵咧咧,說我們是窮逼,窮山惡水出刁民,養個兒子是流氓。我媽氣的臉都白了,但她始終一言不發。
我心裏非常難受,沒想到自己惹了事,還得害的我媽跟着受罪。易振清繼續罵着,和他兒子一個德行,語氣之間充滿了輕蔑,好像別人都是賤民,就他家是貴族。他罵的非常難聽,我媽什麼時候挨過這種罵,眼眶都微微有點泛紅了。我氣的火冒三丈,很想再干他一頓,但是我媽始終緊緊拉着我的胳膊,那幾個警察也根本不管易振清。
過了一會兒,一個警察問道:「孩子他爸來了沒有?」
我媽便打了個電話,說:「在路上了,馬上就來。」
易振清一下站了起來,像是一隻準備戰鬥的公雞,再一次重點說道:「要麼一百萬,要麼坐牢三年,你直接跟他在電話里說清楚!」
我媽壓根就不理他,易振清又在那哇啦啦亂罵,說他兒子被打的多慘多慘。
過了一會兒,審訊室的門一推,我爸終於走了進來,我和我媽立刻站了起來,這才是我家真正的頂樑柱。結果我和我媽還沒說話,易振清一溜煙就跑了上去。
「左處長,你怎麼來了?」
「哦,是易總啊,我聽說我兒子打架了,過來看看。」我爸淡淡地說道。
易振清一愣,面部肌肉都抖了一下,這個老油條迅速換上了一副笑臉:「哎呦,左飛是您兒子啊?哈哈,你看這多巧,您兒子和我兒子打了一架,這倆孩子其實是鬧着玩呢,學校發神經竟然報警了,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易振清不愧是做買賣的,那嘴說起來就叨叨個不停,我爸不斷點着頭:「嗯……嗯……」就像聽下屬匯報工作似的。
我問我媽:「我爸啥時候當處長了?」我記得我爸以前就是個科長。
「調來東城以後就是了啊,不然咱家幹嘛要搬到這來。」
「切,我爸升官了都不和我說?」
「一個副處長有什麼好說的?工資就比以前多了一千來塊!」
「左處長,您快坐……」易振清拉着我爸坐下,還親自給我爸倒了杯水。
看着這個場面,我心裏也是爽透了,以前覺得我爸就是個小科長,在外面都不好意思提,沒想到現在是處長了,雖然是個副的吧,但是應該權力蠻大的,尤其是看見易真他爸在我爸面前這麼點頭哈腰,那股子驕傲的勁兒當然油然而生了!
學校里都說易真不能惹不能惹,我才是真正不能惹的人好吧!
就是拼爹,易真也拼不起我啊!
就在這時,我爸好像聽的煩了,敲着桌子說道:「咱們看看這事怎麼處理吧,我聽說你想讓我家賠你一百萬?」剛才的事,我媽都發短訊告訴我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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