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吭聲,老尼姑也不吭聲了。
老尼姑又發起呆來,不知在想什麼,眼睛直勾勾盯着某處。我順着她的目光一看。只見牆上掛着一支木劍。木劍的顏色偏暗,花紋模糊,一看便是舊物。年代久遠了。
油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老尼姑的目光始終未從那木劍上挪開半分,整間屋子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屋外遠遠傳來一些蟲兒的鳴叫,倒也有幾分夏天的氣象了。
"師父。睡吧。"趙采螢突然輕聲說道。
老尼姑像是突然驚醒,才猛地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好。睡吧。"
確實,時間挺晚了,我也不可能再回西城。條件所限,只能委屈一下。在這茅草屋中度過一晚了。我左右一看,屋子裏就兩張床,並沒有我的床位,我要怎麼睡呢?
好一點的。我睡一張床,趙采螢和她師父睡另一張床?壞一點的,她倆睡床,我睡地上。不過我是客人,她們應該不會這麼對我吧,至少還不得給我讓一張床出來?
"師父,讓左飛睡我的床吧。"趙采螢指了指左邊的一張床。
哎呦,還是趙采螢這姑娘好。我故作謙遜地說道:"不用不用,我睡地上就成。"
"你睡外面。"老尼姑突然說道。
"啥?"我驚訝地看向老尼姑,發現她的手,正指向屋外的一片花田。
"師父,外面那麼冷!"趙采螢不樂意了。
"不冷,這都快入夏了,他是男的,扛得住的。我們和他男女有別,實在不適合在一個房間裏睡覺。"
"這不是特殊時期嘛,咱們都穿着外衣睡覺好了。"趙采螢急了。
"不行,讓他去外面睡。"老尼姑板着臉。
我吃驚地望着老尼姑,還男女有別,整的我對她多有興趣一樣,我就是抱着趙采螢的腳睡覺,也不願意看這老尼姑一眼好吧!
老尼姑這麼堅定,趙采螢也沒辦法了,嘴裏嘟囔着什麼也沒聽清。
老尼姑又看向我:"到外面睡,沒意見吧?"還不等我回話,她便補了一句:"有意見,回西城也可以!"
我轉頭看了看屋外,皓月當空,山林怪石,一陣陣夜風吹過,時不時的還有幾聲狼嚎傳來。他媽的,要不是我不認識路,再加上有一點怕黑,我真就回西城,不受這鳥氣了!
"在外頭睡也可以,碰着狼怎麼辦?"我哆哆嗦嗦地問。
"放心吧,以你現在的實力,殺幾頭狼還是不成問題的。"老尼姑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比較好奇我為何會問出如此愚蠢的問題。
""好吧,我無話可說,只好起身走向屋外,一片花海中間躺了下來。別說,清風宜人,花香陣陣,還是挺舒服的,就是脊背感覺有點涼。不過我習武之人,身體普遍比較強壯,倒也不至於着涼感冒,這麼躺一晚上也沒問題。
"左飛!"趙采螢抱着一床被子走了出來,"你蓋上吧,晚上涼。"
我嘻嘻一笑:"那就謝啦。"便接過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登時就暖和和的,說不出的舒服。我把鼻子貼近被子使勁嗅了兩下,笑道:"這是你的被子吧,還怪香的。"
"不是我的,是師父的。"
"怪不得這麼臭。"
"開玩笑啦,是我的被子。"
"一點都不臭,可香可香了。"我又使勁聞了一下。
趙采螢已經笑的彎下腰去,我說你別玩我了,到底是不是你的被子?趙采螢說是的,我才放心的把被子裹的更緊,說怪不得這麼香呢,今天晚上可好了,又有百花之香,又有少女體香,肯定能睡個好覺。
趙采螢說你快別貧了,一會兒我說這其實是我師父的被子,指不定你怎麼損呢。然後她又壓低聲音:"左飛啊,我師父就那樣的人,性子比較孤僻,你可別在意啊。"
"了解,世外高人不都這樣。"
"嗯,那你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晚安。"
"晚安。"
我躺了下來,看着漫天繁星,又有花香陣陣、清香怡人,不知名的蟲兒低聲鳴叫,通體說不出的舒服,我都有點愛上這個地方了。
這一晚,睡的很踏實。
第二天早上,在一陣米粥的清香之中,我的意識漸漸甦醒。睜開眼,天光已經大亮,太陽從東邊升起,霞光鋪遍整個山林,使得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金燦燦的。
我坐起來,看見茅草屋的邊上炊煙裊裊,趙采螢正站在爐火旁邊做飯,炙熱的火苗使得她臉頰兩邊淌滿了汗,整個人更添了幾分嫵媚。
早上,清晨,美景,美女,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左飛,醒啦?"趙采螢笑嘻嘻地看着我:"早飯馬上就好,你先洗涮一下吧。"
我在花田之中一躍而起,將地上的被子卷好了送進屋裏。老尼姑也起來了,又坐在床上怔怔發呆,眼睛照舊看着牆上懸掛着的那支木劍。看來,那支木劍代表着一個人。
一個讓老尼姑惦念的人。
我沒和老尼姑說話,放下被子就出了屋子。不是我不懂禮貌,乃是我知道我倆話不投機,一說話就得吵架,還是和趙采螢姑娘有共同語言。走到爐子旁邊,發現她在熬着一鍋大米粥,我又掀開另一個小鍋子,發現裏面是一些鹹菜。
我看看米粥,又看看鹹菜,不禁皺起眉來。
昨晚上太累,隨便吃點就算了,連着兩頓都吃這個?
"左飛,你進去歇歇吧,早飯就馬上就好了。"趙采螢拿着勺子不時攪拌着米粥。
"不是"我說:"怎麼又吃這個?"
"這個怎麼了,你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老吃也不行吧?"
"沒其他東西了啊,只有大米,還有師父醃的一些鹹菜。"
"為什麼不買點其他食材呢?"
"不會做啊,我和師父都不會做,大米粥就挺好的啊。"
""我突然很想一頭撞死。
"怎麼了,你不是嫌棄吧?"趙采螢把蓋子放下了。
"沒有,你等着我。"
我繞到茅屋後面,這裏有條水流有些湍急的小溪,裏面不出所料的游弋着不少魚兒。我挽起褲腿,下河抓了兩條魚,然後興沖沖地跑了回來。趙采螢還在熬粥,我過去把魚往她面前一放,那魚兒還是鮮活的,在我手裏砰砰亂跳,濺了趙采螢一臉的水。
"哎呀!"嚇得趙采螢往後一跳,"左飛,你幹嘛呀!"
"幹嘛?當然是吃魚,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我笑嘻嘻的把魚兒往案板上一放,嫻熟的用菜刀將兩個魚頭拍暈。說實話我還沒做過飯,不過以前在林中小屋的時候天天吃魚,沒事的時候也瞟過幾眼猴子是怎麼做的,就算手藝生疏但也知道流程是怎麼回事。我剛要給魚剖腹,突然想起件事來,轉頭問道:"你師父吃葷不?"
她師父可是個尼姑。
"你還會做魚啊沒事,我師父不忌口的。"
得了,原來是個假尼姑。我在心裏吐槽,但是不敢說出來,練武之人耳聰目明,我怕老尼姑聽見了出來找我麻煩。我說那就行,然後剖開魚肚,把裏面的內臟都挖了出來。
"哎呀真是殘忍"趙采螢一邊捂着眼睛,一邊又透過指縫來好奇的觀看,樂得我不行。
清理了魚,便又醃製,這裏除了鹽,也無其他佐料,不像猴子那邊什麼都有,不過這也夠我發揮了。沒有油,所以也不能煎,只能熬了一鍋魚湯。
整個過程,趙采螢不停問東問西,對我展現出極大的崇拜,我的虛榮心也得到極大滿足。誰能想像,有一天我還能因為廚藝被人家稱讚的!
因為是現殺的魚兒,肉質應該相當鮮嫩。做好了,我便讓趙采螢先嘗了一口。
"好吃!"趙采螢露出星星眼來,"左飛,你太帥了!"
"哈哈,再喝口湯。"我用勺子盛了餵她。
"好喝!"趙采螢一臉的興奮雀躍,"太棒了,原來這麼好吃,我一定要學會了做給師父吃!"猛一回頭,發現老尼姑就站在茅草屋的門口,趙采螢立刻大聲喊道:"師父,左飛這魚超好吃的,你快來嘗嘗!"
"你至於麼?"老尼姑板着臉冷冷道。
趙采螢吐了下舌頭。
米粥、鹹菜、一鍋魚湯擺上桌子。
老尼姑吃了口魚肉,喝了口魚湯,一直板着的臉竟然舒展開來:"挺不錯啊。"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老尼姑皮膚還挺好的,五官也很端正,想必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吧。盡介土扛。
"怎麼樣師父,我沒說錯吧。"趙采螢嘻笑起來。
"前輩喜歡就好。"我淡淡地笑着,深藏功與名,說起來還得多謝猴子,沒想到我這小試身手,靠一鍋魚湯就把這老尼姑給征服了,隨後再給她烤着吃,還不美死她?
有了魚湯,這頓飯吃的很香,三個人都意猶未盡。我正要收碗、洗碗,趙采螢一下跳了起來:"我來我來,左大廚你好好歇着!"便端了碗奔到爐火那邊。
"你覺得我這徒兒怎樣?"老尼姑突然指着趙采螢說。
"挺好啊,是個好姑娘。"我自然地脫口而出,突然覺得有點不大對頭,趕緊扭頭看向老尼姑。
只見老尼姑朱唇輕啟:"那你們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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