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槍,仇九的那把手槍!
迄今為止,猴子一共動用過兩次從仇九那裏收繳來的這把手槍。一次是劉炎綁架阿玲,準備將阿玲毀容的時候;一次就是現在,賈陽準備廢掉黃杰的手。
兩次都是萬不得已的時刻。
只是第一次,猴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開槍放倒了劉炎,第二次卻在眾目睽睽之下頂住了賈陽的腦袋。
我猜,估計是因為他也知道,單放一槍的話不能解決問題,賈陽還有這麼多手下,我們照樣逃不出去。可是他這樣,無疑暴露了自己有槍的事實,這麼多人盯着呢,警察事後不找他都不行了!
看着猴子掏出槍來,全場的人都愣住了,就連教導主任也目瞪口呆,恐怕他也是第一次見學生拿這玩意兒。尤其是被頂着腦袋的賈陽,更是傻的不能再傻,兩隻眼睛都不會眨了,頭上也有豆大的汗珠流下來。
我敢打賭,現場沒幾個親眼見過這玩意兒的!
手槍這東西,你在電視上看見可能沒什麼感覺,但如果你真的親眼見到了,就能感受到那股冰涼的殺氣。或許是心理作用,也或許是手槍本身真正散發出來,這玩意兒總是和「死亡」聯繫在一起,總是讓人不寒而慄、望而生畏。坑序叉號。
更不用說頂住腦袋了,那比刀架在脖子上還恐怖,心理素質不好的當場失禁都有可能。
沉默了大概有四五秒,賈陽才咽了一口唾沫:「你,你拿把玩具槍嚇唬誰呢?」
猴子直接將槍對準窗戶。
「砰」的一聲,玻璃盡碎,殘渣跌到窗外一半,跌到走廊一半。
「不是玩具槍。」猴子說完,又將槍頂在了賈陽的腦袋上。
與此同時,每一個人都能看到賈陽的褲子濕了,又尿了。
畢竟是個學生。
「這,這位同學,你,你冷……」教導主任結結巴巴地說着。
「別廢話。」猴子直接打斷了主任,又沖賈陽說道:「我們不會離開三中的,你明白嗎?」
「明白。」賈陽顫顫巍巍地點頭。
「黃杰,還能起來嗎?」猴子問。
「能。」黃杰慢慢地爬了起來,但是身體顫顫巍巍的,顯然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其實不光是他,我們現在都不行了,基本都是受了重傷才倒下的。即便是猴子,我都能看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估計也快支撐不住了,要不他也不會掏槍出來。
「其他人呢?」猴子問。
大家都慢慢地站了起來,有倚着牆根的,有互相攙着的。
猴子輕輕用手槍點着賈陽的腦袋:「以後給老子識相點,知道嗎?」
賈陽趕緊點了點頭。
「咱們走。」
猴子依舊用槍指着賈陽,但是身子已經慢慢往後退去,大家也都艱難地往樓梯那邊走去,走廊上的其他人一動也不敢動。樓梯口,剛一拐彎,猴子便腳下一軟,直接朝下跌去,還好我在旁邊,一把將他拉住了,又將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
「還好吧?」我問他。
猴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面色一片慘白,頭上、身上都是血跡,我們剛恢復的身體,今天又摧殘的不像樣了。剛才在樓上,猴子真是不行了,否則以他的性格,既然已經把槍掏出來了,那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肯定要把賈陽給幹掉的。
我架着猴子的肩膀往下走。
其他人也都是互相依偎着、攙扶着,現在首要之緊肯定是去醫院。
出了學校,大家分別打車去醫院。自從走上這條路,去醫院已經成了我的家常便飯。到了醫院,大家該縫合的縫合,該包紮的包紮,這次我沒有需要縫的口子,就是身上青、腫了不少,擦了點藥就出來了。
猴子縫了兩處,出來就把我叫到一邊說話。他說這次動了槍,學校肯定會報警,因為學校擔不起這個責任。與其等警察來找他問話,不如過去自首。
我一緊張,問他自首會有什麼後果?
猴子告訴我,按照法律規定,非法持有槍支的,至少得判一年。
我當時就驚了,問他那該怎麼辦?
猴子說沒事,他自有辦法,不過住兩天總是免不了的。
猴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他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
接着,他又跟我說了幾件事。第一,絕對不能離開三中,站好我們的一席之地,否則必然前功盡棄,再想翻身就特別難了;第二,控制住黃杰,別讓他發起飆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第三,賈陽是我們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此人奸詐狡猾,但是膽小如鼠,又小心翼翼,想拿下他沒那麼容易。所以,一定要等他回來再動手。
我點頭,說等你沒問題,可要萬一賈陽把我們逼的沒辦法了呢?就像在一中的時候,你讓我們等你,可楊嘯逼的我們沒有辦法,就算再弱勢也不得不還擊了。雖說後來你及時趕到,但不代表你每次都能及時趕到吧?
猴子沉默了一下,意識到這確實是個問題。他點點頭說:「左飛,經過這麼多歷練,你是我們這些人里成長最快的了,就連黃杰有時候都不如你。這樣吧,如果一個星期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就看着辦。實在不行,就帶着兄弟們還擊。」
然後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果需要人,就去找肖賀,就說……就說我答應他的條件了!」
我驚了一下:「你答應他什麼條件了?」
猴子嘆了口氣:「等隨後再和你細說吧,警察已經到樓下了。」
我到樓下一望,果然看見一輛警車開了過來。接着,猴子又打了110出去:「喂,我要自首,剛才我在東城三中……」一邊說,一邊朝着樓下去了,眾人都圍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把情況跟他們說了一下,眾人都唏噓不已。
再看樓下,猴子已經被帶上警車了。
鄭午着急地說:「沒有猴子怎麼能行,咱們去劫持警車吧!」
眾人都沒說話,黃杰也看着漸漸遠去的警車沉默不語。
趁着大家都在,我把猴子剛才的意思說了一下。黃杰點點頭,沖趙明明他們說:「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就回三中,不過在猴子回來以前,大家都別招惹賈陽,不過也都長個心眼,別犯在他手裏了。」
眾人都點頭說好。
接着,黃杰又問我韓幽幽怎麼樣了,我說她和劉明俊被送到另一間醫院了,咱們現在可以去看看。一聽說要去看韓幽幽和劉明俊,大家也都要去,不過通通都被我拒絕了,我說我和黃杰去就可以了,你們在醫院休息一下吧。
就這樣,我和黃杰出了門,打車往另一間醫院趕去。我倆受傷都不輕,但是已經習慣了,所以並沒有任何的矯情,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問他,你想到韓幽幽會幫咱們沒有?他說他本來就知道韓幽幽要幫我們。
我大驚,問他為什麼。
原來,在走廊上,韓幽幽去賈陽那邊,路過黃杰的時候,有輕輕打一下響指,不過動作非常細微,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所以,黃杰後來才敢不顧一切地撲上去,因為他知道韓幽幽會幫忙的。不過賈陽劃了韓幽幽的臉,則是他沒想到的。
說到這個,黃杰又把拳頭握住了,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顯然在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氣。
我按着他的肩,試圖讓他平息下來。
過了一會兒,黃杰才慢慢恢復常態,他轉頭看向車窗外面,眼睛已經微微發紅。
「左飛,咱們不會放過賈陽吧?」
「當然不會。」我說:「咱們會讓他比任何一個曾經的對手都慘!」
到了另外一間醫院,我又給莫小花打了個電話,問清楚詳細的病房位置後,便和黃杰趕了過去。路上我跟他說,韓幽幽那傷,估計要留疤了。黃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我又問他,估計是毀容了,你以後還喜歡她麼?
黃杰訝異地看着我,仿佛因為我問出這個問題而感到不可思議:「毀容了和我喜不喜歡她有什麼關係?」
「……沒,沒關係?」
「如果王瑤毀容了,你就不喜歡她了?」
「開玩笑,我當然喜歡她。」
「那不就結了,對我來說無所謂啊,我喜歡的是韓幽幽,又不是韓幽幽的臉。」
我笑了,笑的很開心,心裏也放下了一塊石頭。
和黃杰來到病房,莫小花、何勇他們都在,韓幽幽和劉明俊則在床上躺着。
「飛哥。」莫小花他們圍了過來。
黃杰心急,直接奔到韓幽幽的床前。我沖莫小花他們點點頭,也跟着來到了病床前面。劉明俊還在昏迷之中,眼睛微閉,面色慘白,頭上包着一圈白色繃帶,營養液點點滴滴的輸進他的血脈之中。
看着劉明俊這樣,我又湧起一陣心疼,這傢伙對我相當忠誠,而我卻三番兩次的懷疑他,真是不該。
莫小花站在我旁邊,告訴我劉明俊沒事,醫生說他只是太虛弱了,休息休息就能好。我點點頭,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都手忙腳亂的不行。莫小花笑了,說沒什麼的,能幫到我就已經很開心,還說她也準備拿着刀上陣的,後來想想她上去也是個累贅,還不如專心幫我搞好後勤工作。
我倆正聊着,旁邊就傳來黃杰的聲音:「幽幽,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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