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王瑤的臉色立刻變了。
我知道她又想起林可兒了,這個話題簡直就是她的雷區。我趕緊說:「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同時也把她的手放開了。
其實王瑤的心理挺怪的現在,既不跟我和好,也不想看我和其他女生曖昧。
王瑤低着頭,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左飛,你明白我的心思。等見到林可兒,確定她不喜歡你了,或是她有男朋友了,我們再在一起,好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用着幾近於哀求的語氣。
「好。」我怎能忍心不答應?
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林可兒,她不是在南街出現過好幾次嗎?我想現在就出去找她,我覺得她現在一定有喜歡的人了,那個坐輪椅的俊美少年或許就是她的男朋友。
「對了左飛,莫小花現在已經沒危險了,可以換你照顧她了,我得回去休息一下,昨晚太累了,幾乎一夜沒合眼。」不等我答應,王瑤就站起來走了。
沒辦法,我只好回到病房,莫小花問我王瑤呢?我說她挺累的,回去休息了。莫小花不好意思地說,昨晚確實忙壞王瑤了。我問怎麼了,莫小花說她昨晚突然發燒,醫生和王瑤忙活了一晚上才幫她退了燒。尤其是王瑤,一晚上不知跑了多少次水房,一次次把毛巾打濕敷在她的頭上。聽完了,我自然心裏感動,還是王瑤這姑娘靠譜啊。
接着,莫小花又讓我回去,說她已經沒危險了,換小白菜過來陪床吧。我說沒事,我陪你會兒,小白菜上課呢。我倆每聊一會兒,莫小花總要提一下這個,然後我每次都拒絕她。
我是覺得,莫小花是為我傷的,自己應該儘儘心。結果半個多小時以後,莫小花終於忍不住了:「左飛,我不是不想讓你在這,可是我總得小解啊……」
「啊?」我這才恍然大悟。
我跑到外面護理站求助了一下護士。護士也笑了,說你既然不方便,幹嘛要陪床啊?
護士幫忙莫小花小解的時候,我在外面給小白菜打了個電話,讓她趕緊過來。小白菜來了以後,才把我換了下來。特別巧的是,小白菜剛過來,我就接到一個電話,是猴子打來的!
這小子出來了?!
我興奮地接起來,猴子馬不停蹄地告訴我:「左飛,我正辦出去的手續呢,待會兒還要到市局報個道,你一會兒和兄弟們去接我啊。多叫點人!把場面搞的大一點!要像迎接大哥出獄那種風風光光的!然後帶我去胡吃海喝一頓!在這裏面天天吃饅頭白菜已經快把我給餓瘋了!」
說到後來,猴子的每一句話都是咆哮,根本不給我插嘴的機會。
說完,猴子直接就把電話撂了。
數數日子,今天剛好第七天,和猴子說的一個禮拜分毫不差。可他不在的這七天裏,三中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罷了,等見了面再和他細說吧。
我和莫小花、小白菜告了別,便打了車往市公安局而去。路上,我給黃杰打了個電話,讓他通知一下兄弟們都來接猴子。
「場面搞大一點?搞多大?」黃杰納悶地問。
我想了想,也不能搞的太大,畢竟那是市局門口,整的跟黑社會似的多不好看啊?
「來十幾個人就行了。」我說。
打完電話,我一直盯着窗外的馬路和行人,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到林可兒。
可惜,一無所獲,根本沒有林可兒,更沒有什麼坐輪椅的俊美少年。
我先到了市局門口。看着莊嚴的國徽、氣派的大樓,一溜的警車,又讓我想起馬曉茹了,那個姑娘留給我太多迷惑了。人命案子,應該也是歸市局管的,派出所可接不了。想打聽馬曉茹的情況,非得在市局有人不可,可我又不敢給王瑤打電話,王瑤知道我打聽馬曉茹,非把我罵的狗血淋頭不可。
我想了想,便給毛毛打了個電話。
毛毛是西街老大,當然也在局裏有人。
我把情況給毛毛說了說,毛毛對那馬曉茹印象也不好,問我打聽她幹嘛呀,愛咋地咋地唄。我說這你別管啦,幫我打聽就是了。
毛毛也不是唧唧歪歪的人,當時就答應我了,說打聽到了就告訴我。
給毛毛打完電話,黃杰他們也都來了。除了黃杰、鄭午、馬傑、劉明俊以外,還有趙明明他們那些孤兒院的孩子。
「十幾個,夠嗎?猴子會不會埋怨咱們排場搞的不夠大。」黃杰問我。
我說可以啦,他還想怎麼樣啊,難道組個鑼鼓隊給他彈冠相慶?
馬傑小心翼翼地提醒我,飛哥,彈冠相慶是個貶義詞,用在猴哥身上不大合適……
我說滾,怎麼就不合適了,他是從牢裏出來的,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是個壞人啊!壞人就要用彈冠相慶來形容。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就在這時,猴子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在市局門口等着了沒有。我說等着了,兄弟們都來了。猴子說那好那好,你們一會兒給我彈冠相慶,咱們好好慶祝慶祝。
我:……
我們幾個站在市局的樓梯下面,門口的武警警惕地看着我們,畢竟這麼多人確實太張揚了,尤其是我們還都有傷,整的跟要鬧事似的。我趕緊說,沒事警察叔叔,我們接個人。然後我又補充,劉副局長是我爸的好朋友。
那武警一聽,估計我是個官二代,也懶得搭理我了。
不一會兒,猴子終於從門裏出來了,遠遠地就看着臉上都是鬍子,頭髮也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皺不拉幾,手裏還提着個旅行包,像個準備上火車返鄉的農民工。
猴子一出來,便揚起手來,做出一副領導蒞臨觀光指導的模樣。
「兄弟們好……」
當猴子看清我們只有十幾個人的時候,他的手僵在半空不動了,連話也沒有說完,臉色更是難看的要命。
「歡迎猴哥。」我感覺猴子生氣了,趕緊帶頭鼓起掌來。
黃杰他們也都跟着鼓起掌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這是我們剛才商量好的口號。
門口的武警像看傻逼一樣看着我們。
在掌聲中,猴子一步步走了下來,看得出他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還是極大的滿足了猴子的虛榮心。
「嗯。」猴子來到我們身前,滿意地點着頭:「大家彈冠相慶的不錯。」
眾人:「……」
「猴子,我跟你說個事……」我迫不及待地想把賈陽的事告訴他。
猴子揮了揮手:「等等再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大家說。」
猴子把包丟給我,我興奮地拉開看了看,發現裏面就幾件臭衣服,還有牙刷牙缸啥的,就嫌棄的丟給馬傑了。
大家都緊張地盯着猴子,等着看他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我們說。
猴子看向趙明明:「趙明明,有件事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咱們現在也算是兄弟了吧?」
趙明明迷茫的點點頭,我突然預感到猴子要說什麼了,但是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你借我五塊錢吧。」猴子說。陣乒場扛。
眾人全傻住了,誰也沒想到這就是猴子所說的重要事情。
猴子跟趙明明借錢,黃杰當然不樂意了,說我兄弟憑啥借錢給你,猴子說是你兄弟,就不是我兄弟?兩人吵了幾句嘴,果斷開始動手,攔都攔不住。
門口的武警就罵,滾滾滾,要打上外頭打去。
二十分鐘以後,猴子和黃杰終於打完了,然後我們找了一家飯店吃飯。
猴子一口氣點了十幾個菜,我說差不多了,咱們吃不了這麼多的。猴子說誰說這是給你們吃的,這是我一個人吃的,你們要吃另外再點。於是,我們就眼睜睜地看着猴子一個人風捲殘雲地幹掉了十多盤菜,七八碗白米飯。
猴子一邊吃,一邊告訴我們,這幾天他被整拘留所去了,罪名是擾亂社會公眾治安,那個劉副局長查不出他的問題,但是也想整整他,所以給他弄了個不痛不癢的罪名。
不用說,這也在猴子的意料之中,否則他也不會把時間定為一個禮拜了。
在他吃飯的時候,我也把這幾天的事給他說了一下。
猴子一邊聽,一邊點頭,一邊吃飯。
說到賈陽一天干我們一回的時候,猴子含着滿嘴飯菜,嚷嚷着說現在他出來了,回去就收拾賈陽那小逼崽子;說到莫小花想要獻身,以此來換得我們平安的時候,猴子罵罵咧咧地說這姑娘平時看着挺精幹啊,咋還能幹出這麼蠢的事來。
說到莫小花被捅,而我大怒,叫了劉明俊的人,又叫了肖賀的人,砸爛了整個高三的時候,猴子點頭說乾的好,乾死他們一幫孫子;說到找不見賈陽,最後發現賈陽從樓頂摔下來,腦漿子當場濺了一地的時候,猴子終於沉默了下來。
猴子不點頭,也不吃飯了,敲着桌子說,把這段細細給我說說?
我便給他講了整個過程,說自己如何在樓頂發現了馬曉茹,馬曉茹又是如何聲稱賈陽想要強姦她……
當然,我也一樣沒把馬曉茹說是她殺了賈陽的事告訴猴子。
猴子聽完,卻長嘆了口氣:「這馬曉茹,也是個重情義的姑娘啊。」
我的心裏一抖,總覺得猴子好像什麼都知道了,而其他人則還是一臉迷茫的模樣。
我趕緊轉移話題:「猴子,你到底答應了肖賀什麼條件?」
猴子的面色一下嚴肅起來:「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件事。肖賀說了,聯手幹掉賈陽以後,讓鄭午和他單挑一次。他贏了,咱們臣服於他,捧他為三中的老大,全部做他的手下;鄭午贏了,他歸順咱們,捧咱們為三中的老大,做咱們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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