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師[重生] 407.第四百零七章

    裴春秋道, 「厚顏自贊一句，我雖出身微末, 但卻有幾分天賦, 如果按照正常的路子往下走，現在我應當與那宮靈子的水平差不多了。

    「但習得因果之術，讓二十多年前的我有幸虧得天機。

    「你掌控了自然之力，應該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個世界的靈氣分佈不均，末法時代, 所有人的修煉之途都比過往要更加艱難。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 世界之大, 那無窮的盡頭，遠不是我們這雙眼睛所看得到的。只是在這裏, 在這片天地, 在這個空間，所能承受的極限是有限度的。」

    雲景臉上神情一凝。

    裴春秋這番言論似曾相識，曾經有人應當與他說過相似的話才對。

    雲景接着裴春秋的話道：「修煉者吸收天地靈氣為自己所用，極力掙脫凡人之軀, 一旦修行到一定程度，便會讓世界對我們產生排斥, 如果長時間停留在這裏, 要麼陷入沉睡, 要麼就要與整個位面為敵，除非……」

    裴春秋有些驚訝地看着雲景：「你已經領悟了？」

    雲景搖頭：「不，只是曾經有人和我說過這些。」

    和雲景說這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霧族信仰的神祖：吞雲神獸。

    說來也巧，雲景能認識裴春秋，是因為晉江水，而雲景能遇到吞雲神獸，也是因為晉江水。

    當初晉江水的同窗邱先生曾向晉江水求救，他的女兒邱明珠與男友林海進入山林登山後失蹤未歸，拜託晉江水為其尋找女兒，恰好雲景也在現場，便與晉江水一同前往白雲村。

    在尋找邱明珠的過程中，雲景認識了雲霧族的族人，這些人與普通的人類外貌相似，卻極為巨大，他們信仰的神祖受其召喚現身，雲景這才得知，雲霧族竟與吞雲神獸頗有淵源。

    那時小兔子還陪伴在雲景身側，吞雲神獸和雲景交流過後，又繼續陷入了沉睡，臨睡前，吞雲神獸答應幫小兔子覺醒訛獸血脈，同時還留給了雲景兩根他的頭髮，這頭發現在還保留在雲景的乾坤袋內。

    一直到現在為止，吞雲神獸都是雲景在這個世界見過的最強者。

    然而這麼強大的存在，卻因為世界力量的束縛，無法掙脫，只能被迫陷入沉睡，直到找尋到離開這裏的契機為止。

    裴春秋聽着雲景說完吞雲神獸之事，面露震撼之色：「我能算到這天地之間還有極為可怕的存在，但卻沒有想到，它們竟然真的還活着……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雲景道：「你還活着，我想很多人也會覺得不可思議的。」

    裴春秋研究夠了雲景的東西，把手機耳塞等等，一樣一樣塞回背包里，對雲景神秘一笑：「但是有一件事，我肯定你是不知道的。」

    雲景瞧着他的神色，淡定地把背包拿回來，對裴春秋道：「這些東西裴先生摸也摸了，看也看了，總不會連這點小事都吝嗇告知於我吧？」

    裴春秋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雲景的背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雲景調侃了。

    他有些震驚地看着雲景：「堂堂掌握自然之力的開門者，居然如此小氣，給我看一會兒手機，就想要套取我謀算二十多年的情報。」

    「開門者？」雲景立刻抓住了重點。

    裴春秋從鼻腔里哼了一聲：「不錯。」

    開門者三個字都吐露出來了，裴春秋也沒必要隱瞞。

    二十多年前，裴春秋藉助宮家術法，提前窺探到了天地間的奧秘，預感到了這個天地間對於最強者的某種壓迫。

    修煉者將靈氣納為己用，雖然從表面上看起來，與過往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對於這天地之間而言，一個修煉者體內蘊含着萬丈山川河流才能孕育出的能量，他的軀體便是極為龐大的。

    如果將世界比作一個圓圈，將那些靈氣比作能佔據面積的實物，小小的一名修煉者，實力越強，所佔據着的空間位置也就越大。

    伴隨着越來越多靈氣被吸收，修煉者還有各路妖魔鬼怪神獸們個體變大，擠壓圓圈內的空間，當開始觸碰到圓圈的邊界時，便是修煉者遭受天地法則壓迫之時。

    如那吞雲神獸，就是因為過於強大，被這個世界壓迫，而不得不陷入沉睡，直到找到出路，才能徹底掙脫，得到自由。

    「二十多年前的我，不過是一個渺小的修煉者，卻已經窺探到了天機，既然體內蘊含強大能量的修煉者，有可能被這個世界排擠，那像我這樣謀算天機之人，有沒有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在佔據着這個空間一個極其龐大的位置，於是我便查閱各種古籍，踏遍華國各個角落，尋找上古遺蹟，為自己尋找出路。」裴春秋道。

    「世界是一個封閉的圓圈，所有存在於這個位面的人，被禁錮在這個空間之中，因為沒有出路，而無法出逃。除非，有一個人，能為他們打開一扇通往另一個更大世界的門。」裴春秋看着雲景道，「我將這個人，稱為開門者。」

    雲景道：「掌握自然之力的人，就是開門者？」

    「沒錯。」裴春秋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宮靈子妄想掌控自然之力，開門者要是那麼容易就能當上，哪輪得到他。」

    宮靈子謀奪百魔洞的計劃已經讓雲景十分震驚，沒有想到在這之外，居然還能牽扯到更深更遠的世界奧秘。

    雲景不禁想起了自己和墨菲斯的往事。

    墨菲斯在原本的世界，並非墨麒麟，而是名為夢魔。

    從上古開始，整個大陸就只有一頭夢魔，便是墨菲斯。

    當夢魔的壽命走到盡頭時，它便猶如鳳凰浴火新生，再一次回到年幼弱小的時期，重新成長，不斷地輪迴。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因為那個世界已經無法容納墨菲斯那樣強大的存在了。

    那個世界，便是校花洗面奶所創造的天鴻大陸這個世界。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就是從一個小小的，無法容納他的圓圈，來到了現在這個大一些的圓圈。

    是不是因為他已經有過一次穿梭世界經驗，所以才能掌控自然之力，成為裴春秋口中的開門者呢？

    當初雲景和墨菲斯能橫跨世界，是因為有銀色寶石的緣故，但在橫跨世界之時，銀色寶石已經遺失了。

    雲景道：「我是開門者，那門在哪兒？」

    「我不知道。」裴春秋道，「我只能計算出開門者出現的大致時間，所以二十多年前，我就開始佈局，等候有朝一日，李夫人將那名開門者領到我的面前。」

    說到這，裴春秋特地對雲景解釋道：「當初宮清子以命算國，當場暴斃而亡，我雖是順應因果而行，但也算是謀算天道，為了躲避天譴，我便選擇假死沉睡在這冰縫之下，能喚醒我的，只有自然之力。

    「所以在來的路上，我佈置下了層層機關，不是為了拖延你追殺李夫人的腳步，只是希望你能及時把我叫醒而已。」

    他的解釋顯然並不能讓人有多愉快，畢竟雲景與李夫人還有宮靈子牽扯有多深，就說明他被這裴春秋算計的有多慘。

    見雲景無言地盯着自己，裴春秋道：「那作為回報，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個世界的靈氣主要分佈在山川地脈，越是靈秀之地，就具有越多的能量，我懷疑，『門』很可能就隱藏其中，不過，考慮到海洋的面積比陸地要大許多，在海里的概率會更高，我想，每年的海境試煉，很可能就與『門』有關。

    「不過，既然你來都來了，而且已經用自然之力融合了大半，不如花點時間繼續下去。這裏位於珠峰附近，世界海拔最高的雪峰，對你的修為百利而無一害，只有觸碰到世界的瓶頸，才有更大的可能找到『門』的位置。」

    雲景很快就接受了裴春秋的提議。

    他站起身，抬頭仰望不遠處的珠峰。

    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峰，藏語中的女神，遠觀白雪皚皚，幽靜沉寂，只有身在其中，才能體會到珠峰的可怕與殘酷。

    裴春秋沉睡的地方，位於珠峰的山腳之下，越往上，天地靈氣越發凜冽。

    雲景自從掌握自然之力後，修為日進千里，雖然極為強大，但也非常不穩定，此刻若能藉助珠峰穩固自身，自然再好不過。

    幾日後。

    世界第七大陸，唯一沒有人定居的冰雪世界，南極。

    白澤抬起頭，看向珠峰的方向。

    古巨雞繞着南極洋遊了一圈，好不容易捉到一隻蝦，還沒嘗到滋味，就不小心吞入了喉中，氣得古巨雞哇哇亂跳，忍不住跑到白澤身邊，它才剛想抱着白澤的腿哭訴，見白澤神態凝重，古巨雞忍不住問道：「阿澤，怎麼啦？」

    「雲景……」

    「雲景？雲景來了嗎？在哪在哪？我怎麼沒看到！」古巨雞聞言，立刻眺望四周道。

    「希望是我的錯覺吧。」白澤緩緩道，「海境試煉開啟了，我們也走吧。」

    「噢耶，找雲景去咯~」古巨雞歡呼一聲，撲騰着翅膀，跟着白澤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