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從如花小嘴中吐出的「14樓」這三個字,藍志遠當場就呆在原地,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僵直,他能什麼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妻子在拼命地搖晃他的身體。
「是的,雲支,如花試圖找我搖醒,但是無濟於事」。藍志遠十分沮喪地說道。
「14?在我們華國可是一個十分不吉利的數字,然而只要心放寬些也其實也沒什麼的,志遠兄,也許你是自我心理暗示加重了你的這份焦慮吧?」雲支善意地提醒道。
「也許吧。。。哎。。。」藍志遠回了句。
當藍志遠的意識逐漸自我甦醒時,他發現依然僵直地坐在木榻上,腿是麻木的,手也是麻木的,渾身上下全是麻木的,這次藍志遠是再也不敢確信自己是不是真的甦醒過來了,還是依然只是醒在了夢境中。
藍志遠揉了揉眼睛,試圖看清楚周圍的一切,此時在14樓的這房間之中如花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她能上哪裏去,接着藍志遠大聲地喊了幾聲「如花」後,卻依然沒有人回答,整個樓層死寂死寂的,所有人好像全部進入了沉沉地夢鄉一般,沒有人回答他。
藍志遠十分木納地把頭轉了向了左手邊,在老舊不堪的枕頭柜上擺着的是一盞佈滿灰塵的老式枱燈,它此時還是亮着的,也是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光源,此時整個房間被它發出的慘白慘白的光籠罩着。
面對此情此景,藍志遠本能地感到了壓抑,他試圖逃避,逃避這裏的一切。但此時他又覺得哪裏不對,怎麼會被子裏會涼嗖嗖的,好像我的被子裏有一股子十分粘稠而冰冷的液體在流動。
「那會是什麼呢?」藍志遠下意識地問自己一句。然而他又明白無誤地告訴自己一件事,在這個鬼地方,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為了探個究竟,藍志遠像個小孩子一樣,輕輕地想掀開自己被子想看個究竟,然而此時他的膽子絕對比小孩子還小。
就在他輕輕提起被子的一瞬間猶豫,它,或者它們,在發出「嘩」地一計後,便像沖開大壩的洪水一樣,毫無一絲阻擋地從藍志遠那本來潔白的被子中涌了出來。
「是什麼?志遠兄?」雲支先生趕緊問道。
「是血,是居然血,是暗紅色的血,那死人身上發黑髮臭,還帶着一股子刺鼻噁心味道的暗紅色的血。」藍志遠用顫抖的聲音回道。
「什麼?」雲支先生同樣驚呼道。
害怕歸害怕,可是那暗紅的血還在從藍志遠的被子裏源不斷地往外涌着,他也不知道它們究竟來自哪裏,更不知道為什麼原本乾淨整潔的被子裏會有那麼多的血,出於極度的恐懼,緊張,藍志遠本能地從床上跳了起來,不過,此時為時已經晚了。
此時此刻的藍志遠渾身上下已經全部沾滿了暗紅色的血,不客氣地說,他簡直就是個血人,一個帶着一身死人血的人。他想逃,想出這該死的14樓,於是奪門而出,再也沒有回頭,更沒有來得及換掉身上了一套血衣,可憐的藍志遠只想儘快找到離開這裏的路。
過道上的地板肯定會留下藍志遠指路般的血腳印的,可是他真的已經管不了這些了,現在他只想離開,而且越快越好,於是拼了老命,一個勁地沖向了電梯間。
「雲支,我在大約離電梯只有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我發現電梯裏有人,不一會兒一個可愛小腦袋探了出來,在我想看清楚她的臉時,她又馬上縮了回去。」藍志遠又說道。
「電梯裏有人?」雲支跟着反問了一句。
「是的,雖然,我雖然沒有看清楚她的臉,然而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那個一個我們華國的年輕女子。」藍志遠喃喃地說道。
「你是說,有一個華國的年輕女子,此時在離你不遠處的那部電梯中?」雲支接着反問道。
「是的,然而。。。」藍志遠說着,又陷入了一小兒的沉寂,等他再度口開時,他又說道:「然而,就在此時,更毛骨聳然地一幕出現了,雲支,就在我的面對,正對面,走來了一個人,一個很高大的人,可是他沒有臉,不是我看不見他的臉,而是他真的沒有臉」。
「無臉人?志遠兄,你確定麼?」雲支第三次反問道。
「是的,他沒有臉,而且那個無臉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徑直向電梯走去。。。」藍志遠回道。
「不要,不要。。。不要傷害她。。。」,藍志遠大聲疾呼着,又一次醒了過來,當然這次他也是不記得自己究竟身處何時何地,這幾天中連藍志遠自己都不記得他是第幾次無緣無故中醒過來了。
接着藍志遠恍恍惚惚地看一下周圍,覺得自己應該還是在聖西爾酒店的14樓吧?至於他為什麼如此確信呢?
因為自己的妻子如花還睡十分安然地睡在他的身邊,記得在上次夢中應該的也是這個情景,藍志遠依然把自己的妻子推醒,依然問她這是在哪裏?果然不出所料的是,如花也依然回答說,這是聖西爾酒店的14樓。
「聽完,我又遲疑了好一會兒,心想,現在的我,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中,房間裏依然只有我和如花兩人,如花還是用那十分善良的臉面對着我,房間外面依然沒有任何的聲音,連腳步地聲音也沒有。」藍志遠又對雲支先生說了句。
一切靜地是如此可怕,靜,如此可怕。
在數了自己的幾聲「砰砰砰砰」心跳後,藍志遠又不禁想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對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對,是血,大量的,陰紅色的,死人的血,會從他的被子裏面湧出來。
如花還在,可是藍志遠卻依然死死地,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的被子,好像是在期待一場災難似的,盯着它。。。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在好久好久之後,「咚咚」兩計敲門聲,打斷了藍志遠的思緒,如花懷着十分狐的目光去開了門。
隨後,藍志遠便看到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年輕人轉過頭來,嘲藍志遠微笑,像朋友一樣,讓人感到十分溫暖的微笑,頓了頓,藍志遠也朝年輕人點了點頭,也像朋友一樣。
年輕人身材不高,皮膚很白,白得像個女人。穿着倒是十分地隨意,白色t恤,下面是牛仔褲加上一雙ad的白色運動球鞋。他戴着一付金絲眼鏡,骨子裏透出的卻是讓人十分討厭的華國傳統文人酸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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