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都接機是一定的,但有個問題卻是讓陳耕犯了難:自己要去機場,想來自己未來的老丈人、丈母娘也肯定要去機場,這可怎麼辦?
說起來慚愧,自己和丁若煙認識這些年了,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也這麼長時間,丁爸爸也利用自己在外交方面的人脈關係幫了自己不少忙,可因為工作太忙的緣故,自己竟然沒見過這兩位都認識五六年了,竟然還沒見過雙方父母,這話說出去誰信?但這就是真的,所以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可有時候生活比藝術還離奇。
但是很快,陳耕就發現自己面對的麻煩可不止這一件……
一雙冰涼的小手覆在陳耕的額頭上,輕輕的幫他按揉捏着、舒緩着一天的疲勞。
感覺着這雙冰涼的小手,陳耕心裏頓時一個激靈!
「您……是不是要去首都?」林書瑤的聲音有點沙啞。
陳耕的動作頓時頓了一下,一陣沉默之後,陳耕方才開口道:「是……」
「是啊,你們很合適,」林書瑤幫陳耕按着腦袋,語氣幽幽的道:「而且你們也早就該結婚了……」
面對幽怨的林書瑤,陳耕不知道說點什麼,能說什麼呢?半晌,他才低聲道:「對不起……」
「不要說對不起,這都是我自己願意的。」
「……」陳耕心裏的負罪感越發的強烈了,這事兒當然不能怪林書瑤,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與她認識的太晚……
還沒等陳耕想好該怎麼開口,林書瑤忽然開口了:「我想過了,我準備去非洲。」
「啊?」沒想到林書瑤忽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陳耕不由一愣。
「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她,我當然只能退出,」林書瑤淒楚的一笑:「正好,公司在非洲那邊的業務還缺個人幫你看着,既然這樣,那我就去非洲好了……看不到,心裏或許能好受一些……」
陳耕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他才低沉的開口道:「其實,你可以找個更好的……」
「你覺得在認識了你之後,我還能把其他男人看在眼裏嗎?」林書瑤反問道:「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打的動我?」
陳耕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裏卻是越發的難受了:事情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刻,陳耕曾經「萬花叢中過」的經驗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好了,」轉到陳耕前面,林書瑤幫陳耕整理了一下領帶,用最燦爛的笑容對他說道:「你可是我看中的男人,雖然最終沒有能成為我的男人,可既然是我看中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慫?這次去首都,讓你那個小女朋友的爸爸媽媽好好看看,我林書瑤看中的男人是一個多麼優秀的男人……」說着說着,林書瑤的眼中忽然一下子噙滿了淚水:「在臨走之前你能抱抱我麼?」
沒等陳耕開口,林書瑤忽然大哭起來,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在風雨中無助的孩子:「對不起,我以為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的,可是……對不起,對不起……」
陳耕覺得自己的心揪的厲害!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帶雨的林書瑤,陳耕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女孩竟然悄無聲息的在自己心底里佔據了這麼大一塊位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想起來了,往事如同放電影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划過:
當自己在公司加班的時候,總是她陪伴在自己身邊,並且在自己餓的時候送來一份熱騰騰的夜宵,在第二天一大早又精神抖擻的來上班;
當自己出去和人談判的時候,總是她默默的給自己提供了對手詳實的數據和情報,讓自己能夠從容以對;
當自己取得成功、享受着別人的歡呼和那份榮耀的時候,還是她,在一旁滿鼓掌,開心的就像是個孩子……
原來,在不只不覺間,林書瑤盡然幫自己做了這麼多!
猛地抬起頭來,陳耕忽然一把緊緊的將林書瑤抱在懷裏,他是如此的用力,以至於林書瑤覺得自己都有點喘不過來氣,但林書瑤卻絲毫沒有將陳耕推開的意思,相反,感受着陳耕這個動作中濃濃的情愫,她心裏充滿了驚喜,滿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原來他也是喜歡我的,原來他心裏也有我……
如果可能,林書瑤希望這輩子都這麼靠在陳耕的懷裏。
良久!
陳耕忽然鬆開林書瑤,凝望着她的雙眼。
林書瑤沒有退縮,大膽的迎着陳耕的眼神,似乎,還有些鼓勵。
迎着林書瑤的目光,陳耕深吸了一口氣,用從未有過的莊重語氣道:「我現在沒法承諾你什麼,但我發誓,一定給你一個回答。」
「好。」
林書瑤答應的這麼痛快,陳耕反倒是愣住了:「你就沒想過我的回答是什麼?」
「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迎着陳耕的目光,林書瑤的眼神大膽而**:「這輩子我林書瑤就認定你了,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呆在你身邊。」
面對林書瑤這絕對大膽、絕對潑辣、甚至是捨棄了一切、宛如飛蛾撲火一般壯烈,壯烈到近乎悲壯的回答,陳耕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兒,陳耕忽然張開嘴,向那張櫻桃小嘴上親了上去……
「兒子,你幫我看看這身衣服怎麼樣?」
站在大大的穿衣鏡跟前,袁佳對着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不太滿意:「這衣服是不是有點老氣了?你覺得那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怎麼樣?」
陳耕頭也沒抬:「嗯,我覺得也不錯。」
在三個小時前,陳耕還興致勃勃的幫自己老媽參考了一番,但在自己的建議數次被否定之後陳耕就明白了,自己的老娘不是讓自己幫她參考,而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興奮,想明白了這一點,陳耕就知道該怎麼辦了:您老人家把房子拆了都無所謂,只要您老人家高興就好。
果然,袁佳對陳耕的回答很滿意,一陣風似的衝進了臥室:「那我再試試那件。」
「對了兒子,」一邊對着鏡子試衣服,袁佳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你的那個秘書……你打算怎麼安排?」
林書瑤對陳耕的心意,哪怕是瞎子都能看的出來,從袁佳的心裏來講,相比於丁若煙,她其實更偏向於林書瑤一些,道理很簡單,雖然陳耕和丁若煙認識很多年了,可兩個人一直聚少離多,不,用「聚少離多」這話都算是誇張了,倆人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就別說自己了,反倒是林書瑤這孩子,一直陪在兒子的身邊,也沒少跟自己打交道,這孩子是個什麼脾氣、秉性,自己都很清楚,如果讓自己選,自己倒是希望這臭小子能選林書瑤這孩子,只是臭小子自己不爭氣,着了魔似的選了丁丫頭,自己這個當媽的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想到既然兒子選擇了丁若煙,那林書瑤這孩子可怎麼辦?向來她現在一定是非常傷心吧?
「她去非洲了。」陳耕的手微微一頓,隨即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去非洲了?」袁佳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好幾度:「臭小子,人家好歹也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人家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你把人家攆到非洲去?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媽,您說什麼呢?」陳耕哭笑不得:「是她自己主動提出要去非洲的,而且去了非洲之後,整個非洲的業務都交給了她,現在林書瑤就是潤華實業非洲方面的負責人,妥妥的一方封疆大吏呢。」
封疆大吏不封疆大吏的袁佳不關心,她只關心兒子在這件事上是什麼態度,聽兒子這麼一說,袁佳心裏倒是舒服了一點:既然是林書瑤那孩子自己主動提出去非洲的,應該是在知道事不可為之後不願意讓兒子為難吧?
唉,一個是在中東的沙漠裏吃沙子,讓兒子一等就是好幾年;一個是在兒子身邊默默的陪伴了這麼些年,哪怕在這個時候都不願意讓兒子為難,這兩相一對比,袁佳越發的覺得還是林書瑤這女娃兒更稱自己的心,相比之下,丁若煙這孩子就差了不少,心裏頭的那股子興奮勁也跟着淡了,哼了一聲:「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啊?」
「行了,就這一身吧,挺好。」
看着自己這個情緒似乎忽然有些低落的老娘,陳耕無語的搖搖頭:女人啊,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能做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讓情緒有這麼大的變化的,不過……總算是不用折騰我了,這就是好事。想到這,陳耕連連點頭:「沒錯,這一身最合適了,穿着一身,不管是氣質還是給人的感覺,妥妥的職場精英啊,媽,您這打扮絕對能鎮住場子。」
袁佳自得的一笑:那可不?這次去首都,自己就是去給兒子撐場子的,鎮不住場子怎麼能行?這可關係到兒子今後一輩子能不能幸福呢。
想到這,袁佳忽然有點緊張:不行,我覺得這打扮還是有點不妥當,嗯,胸口這別一枚胸針是不是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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