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仙程 第五十一章 心魔初生

    孤星聽見外面雲歌的喊殺聲，立即止住了修煉，躍出山洞前去查探，這一看哪裏還有雲歌的身影。

    沿着打鬥的痕跡往外尋去，只見四處都是殘枝斷木，卻無人影，就連屍體都沒留下一具，只有殘留着的暴戾氣息。

    「既然都急着找死，那麼休怪我無情。」

    聽見雲歌的聲音自小樹林中心傳來，孤星急忙躥了過去。待他趕到時，只見雲歌雲歌上躥下跳左支右閃，雙掌分飛之下，無數樹木攔腰而斷。陣陣勁風所過，捲起無數殘枝敗葉。

    場上除了雲歌再無他人，只有雲歌的喊殺聲，以及樹枝斷裂的聲響，卻沒有半個敵人。

    「公子，公子……」

    孤星見場景詭異，急忙呼喊。

    雲歌似乎並沒有聽見孤星的喊聲，依舊在那裏拼殺，如今他所面對的對手除了金丹期之外，還有幾個元嬰修士夾雜期間。面對如此陣容，他也不敢大意，時不時往山洞看去，卻並沒有看見此刻孤星焦急的身影。

    在雲歌回頭的一瞬間，孤星呆住了。他看見了雲歌的眼神，那是一雙紅得發紫的眼，無盡的戾氣自眼中迸射而出。可是在那一雙眼睛看向自己修煉的山洞時，卻露出了一絲擔憂。

    「糟了，公子走火入魔了。」

    看見雲歌那雙眼睛之後，孤星瞬間下了定論。明白事情原委後，他犯難了。急阻止，他還沒那個實力。喚醒，他也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只急得他團團轉，不知所措。

    雲歌在回頭的一剎那，便被一個元嬰修士擊中了胸口。往後跌去，直接落到孤星身邊。

    當孤星正準備將其扶起時，看見了令他震驚的一幕。只見雲歌在跌倒後，原本正常的手臂，突然變了形。猶如兩隻烏黑的龍爪，上面佈滿了鱗片，就連臉上也浮現出了鱗片。

    此刻的雲歌已經變成了不人不妖的怪物，雙眼已經由赤紅變成了幽綠。原本暴戾的氣息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強烈。

    就在孤星愣神之際，雲歌再度反撲回去，抬起一雙爪子猛地拍出。一股攜帶着無盡妖氣的真元，浩浩蕩蕩奔騰而出，真元所過萬物化為齏粉。

    「這就是公子的實力麼？」

    看見雲歌身前十丈方圓的荒漠，孤星暗地裏咋了咋舌。那荒漠頃刻間就吞沒這個小樹林，而且還在不斷擴散。

    看着眼前已經消失的人影，雲歌牽動了一下血跡斑斑的嘴角，像是在嘲笑。

    「你們終於得到審判了麼？」

    雲歌默立片刻後，見再無修士出現，淡然說道。說完只覺腦子一沉，暈了過去。

    孤星趕緊將雲歌抱了起來，迅速趕回他先前修煉的山洞。將雲歌放在地上，才發現他身上的鱗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褪去，身上也沒有了真元波動，依舊如同凡人。

    「靈兒……靈兒……」

    昏迷中，雲歌不停的呼喊着靈兒的名字。聲音淒切，就連一向冷漠的孤星，聽了雲歌的呼喊也是鼻子發酸。

    靈兒就是你心愛的女子麼？

    你那三千青絲，也是為靈兒白頭麼？

    孤星也被雲歌帶入了莫名的哀傷中，看着昏迷的雲歌，心中暗道：「或許公子才是世上最可憐的人。」

    「靈兒，你要好好活着，六年之後，我便來看你。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好好活着，只要你快樂的活着。一切的罪孽，都由我來承擔，我會讓他們接受審判！」

    「殺……」

    「殺……」

    ……

    雲歌呢喃一陣後，又是不停的喊殺。額頭上冷汗不止，臉色更是蒼白。

    「公子入魔，難道是因為靈兒？」

    看見一臉痛苦的雲歌，孤星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心中暗自揣測，看能不能找出他入魔的根源。

    「靈兒……」

    雲歌說着說着，便睡着了。即使在睡夢中，也沒能忘了靈兒。

    「靈兒到底是誰？」

    孤星仔細打量着地上的雲歌，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也就不想了，乾脆坐在雲歌身邊，一邊修煉，一邊關注云歌的動態。

    「咦，我怎麼在這裏？」

    大約過去了一個時辰後，雲歌醒了過來。眼見自己躺在原先那個山洞中，心中疑竇頓生：當初分明站在洞口感悟《天地同心訣》來着，怎麼現在躺在這裏？

    「公子，你醒了？」

    察覺到雲歌醒來，孤星趕緊停止了修煉，來到雲歌身邊問道。

    「嗯，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孤星見雲歌一臉不解，疑惑道：「公子，你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事？」

    雲歌坐了起來，看着孤星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公子你有所不知，剛才你好像走火入魔了。」

    孤星也是一頭霧水的回道，心中暗忖：難道走火入魔之後，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沒有了記憶麼？

    「走火入魔？」

    雲歌皺眉思索起來，思慮片刻後又道：「不可能，我修煉至今，從未出現過走火入魔的跡象。」

    見孤星有些不信，又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我所修煉的功法乃是與紫雲書院《紫氣東來經》齊名的《天地同心訣》，這部功法需要道心天成的人才能修煉。

    我傳給你的功法也是從中演化得來，你修煉這麼久，可曾覺得有走火入魔的可能？修煉《天地同心訣》的人，與天地一體，天人合一根本就不可能走火入魔。

    道心天成的人就更加不會入魔了，除非那道心本就是魔心。而我的道心並不是魔心，而是最接近天道的琴心。所以這天下就算所有人都走火入魔了，我卻不會。」

    聽了雲歌的解釋，孤星疑慮更勝。他不是不相信雲歌的話，正是因為相信，才覺得更不可思議。當時雲歌的情形，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跡象。

    「公子，我信你。」

    思慮片刻後，點了點頭又問道：「公子，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靈兒的姑娘？」

    「靈兒……」

    雲歌見孤星突然如此問，不由眼神一冷，盯了孤星片刻後，見孤星眼神中只有關切，才緩緩解釋道：「當年我金丹大成之後，下山遊歷……我與靈兒相遇在峨眉山下,當時……」

    雲歌開始將自己這些日子的經歷一一道來，面對眼前的孤星，他總是有種莫名的信任，也許是同病相憐吧。

    兩人就這樣一人講述，一人傾聽。雲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得多話起來，孤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着雲歌的講述，心中總是莫名的不平靜。雲歌並不是一個專業的說書人，可是孤星卻聽得如同身臨其境感同身受。

    「咦？這裏殘留着濃烈的妖氣！」

    就在兩人還沉浸在故事之中時，山洞下面被雲歌化為荒漠的地方，出現了十幾個修士。一行人由兩個金丹期修士領頭，其餘的都是築基期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