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兮有危險!」
我大喊了一聲,渾身一震,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再看眼前,一片漆黑。
靜得像墨水瓶裏面的墨水的夜晚,只迴蕩着我那急促的呼吸聲。
&軍!發生了什麼事?」牛令帶着五六個士兵,沖了進來。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低聲喃喃道:「原來是個夢……」
隨即我對牛令說:「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燈!」牛令命令了一聲,然後對我說:「將軍做了什麼噩夢?」
此時,營房裏頭點着了燈,整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我搖了搖頭,說:「與守城無關,不提也罷。」
這時,牛令卻突然一愣,說:「將軍,你的劍……」
我下意識一看,我的右手還握着我那把血靈劍,劍刃上,竟然有鮮血!
我不禁一震,再看身前的桌面上,竟然放着我的鎧甲!
我的鎧甲,我睡覺之前,明明是掛在了架子上!
難道,那虹冰真的來過?!
我問:「半夜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在我的營房周圍嗎?」
一個士兵站了出來,說:「稟報將軍,小人一直在外面站崗,沒有見到形跡可疑的人。」
&直沒人進我帳篷?」
那士兵搖搖頭,說:「沒有。」
聽了這話,我不禁皺緊了眉頭。
牛令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問:「將軍,怎麼了?」
我突然一震,一拍大腿,喊道:「不好,蘇洛兮有危險!」
隨即我便慌忙站了起來,說:「來人!給我背馬!」
&
說着,我便迅速穿好衣服,戴好血靈劍,往營房外面跑去。
&軍急匆匆的,這是要去哪裏?」牛令追了出來。
我說:「蘇府。」
&府?去蘇府幹嘛?」
我說:「救人!」
&將軍我帶一百人馬和你一起去!」
&用,你留在營地,替我看守,以防萬一!」
&
&是命令!不從者斬!」說着,我已跨上了馬背,居高臨下瞪着牛令。
牛令滿臉擔憂,不過還是服從命令,說道:>
我一扯韁繩,便狠抽了馬屁股一鞭子,馬「喻」地長嘯了一聲,立即往前飛奔而去。
我現在是在東城門,而蘇府是在陰城的中央,於是我便騎着馬一路往西邊狂奔。
此時是深夜,我估計是凌晨兩點,可是,由於這鬼域裏頭的妖魔鬼怪都是晝伏夜出的,所以此時的街道,不但不冷清,反而熱鬧非凡。
我騎着馬,一路大喊:「讓開!都給我讓開!」一路狂奔。
前方的妖魔鬼怪,見到我穿着鎧甲,而且這鎧甲質地非凡,肯定不是小人物,於是便都紛紛讓路。
很快,我便來到了蘇府門前。
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蘇洛兮現在怎麼了,使勁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卻不見有人來開。
這時我心裏想到,難道她們真的發生什麼意外了?
這樣想着,我便不顧什麼了,趕緊往後倒退幾步,然後飛身一躍,飛過了高牆,落到了院子裏面。
&兮!洛兮!」
沒人回答。
我慌忙跑進去,很快便跑到了大廳。
大廳的門開着,裏面還點着蠟燭,散發着幽幽的光。
&兮!你在嗎?月如阿姨!你們哪裏去了?」我又大喊了好幾聲。
依舊沒人回答。
整個蘇府,死一樣寂靜,就像是一個冰冷的屍體。
我趕緊跑向蘇洛兮的房間,一邊跑一邊大喊:
&兮!你要是聽到了就快回答我!洛兮!」
我心裏有一種預感,她可能永遠也不會聽到我喊她的名字了。
我加快腳步,只用了兩分鐘不到,便跑到了蘇洛兮的房間。
我沒有再喊,跑到房門前,便直接一腳踹過去,將門踹開。
我跑進房間裏頭。
房間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看不清任何東西。
&兮,你在嗎?」我叫了一聲。
沒人回答。
我心裏更加忐忑了,隨即又責怪起自己來,我怎麼會笨到丟下她們兩個弱女子在這裏住呢?
要是她們出了事,那麼肯定全都是我的錯!
我趕緊拿出火摺子來,點着了桌面上的蠟燭。
房間裏亮了起來,我迅速掃了一眼,不禁鬆了一口氣,沒有看到蘇洛兮的屍體。
只要沒有見到屍體,那就還有活着的可能。
&兮!你到哪裏去了?!」
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絲聲響,這聲音很微弱,我聽不清是什麼聲音,不過我確確實實是聽到了聲音。
這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過來的。
隔壁房間,是陳月如的房間。
我不再多想,拿起一根蠟燭,便迅速跑出蘇洛兮的房間,一腳將陳月如的房門踹了開來,走了進去。
我一看,一個人,臉向下躺在了床上,床上那繡着紋青孔雀圖案的紅色被單,被鮮血染成了深紅色,青色孔雀變成了紅色火鳥。
此時我剛進入門檻,距離床上還很遠,光線太暗,我只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的輪廓。
陳月如和蘇洛兮的身材很相似,她們如果躺在床上背對着我,我不看頭髮的話,肯定分辨不出她們來。
陳月如的頭髮是灰白色的,蘇洛兮的是黑色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往前走去,我不希望那頭髮是灰白色的,但卻更不希望是黑色的。
可是,等我走到床前,卻不得不接受現實。
這屍體的頭髮,是黑色的!沒有一絲白髮!
我看着那屍體,腦袋突然變成了一片空白。
我整個人坍塌了,先是雙腿,然後是身體,然後是心。我怔怔地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蠟燭,掉在了地上,滾了幾圈,橫躺着,卻還在繼續燃燒。
蘇洛兮死了!
我怎麼能留她和陳月如在這空蕩蕩的宅子呢!
我特麼真是笨-蛋,我特麼腦子進水了!在這遍地妖魔鬼怪,戰亂肆起的鬼域,我竟然讓一個老女人和一個女孩留在這宅子裏頭!
我真特麼想一劍捅穿自己的腦袋!
我咬着牙,猛然給自己的臉一拳,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眼淚,緩緩從我的眼裏流了出來,灼燒着我那淤腫的臉。
我鑄成了大錯,無法挽回的打錯,蘇洛兮,死了,我害死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我得先安置好蘇洛兮的屍體,我不能讓她一直趴在棉被上,這樣壓着她的臉,她會呼吸不過來的。
呵,她死了,不會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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