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順利抵達,傅佑昕早已在機場出口等候,遠遠地朝舒萌的方向招手示意。
「是舒小姐的朋友?」秀妮自然沒有漏過這一幕,英俊帥氣且高大的傅佑昕,在人群里是那麼的醒目,要想讓人忽略他也真的很難。
舒萌頷首微笑,點了點頭:「秀妮小姐,再見!」
秀妮凝望着舒萌離去的背影,眸底划過一抹疑惑,心中不由揣測起舒萌和傅佑昕之間的關係,據她所知舒萌是霍天擎的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可她懷着身孕還不辭萬里飛來法國,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長途跋涉的。
正想着,手機鈴聲響起,秀妮先接了電話:「彬,我已經安全抵達,你不用擔心我。等等……你先別掛電話,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
法國巴黎,伊利亞西醫院。
舒萌望着病床上瘦如枯槁的婦人,不禁一陣心痛,才短短半月多的光景,秦玉珠真的瘦了很多,守在婦人身邊的還有大病初癒的秦漢文,他看起來也同樣瘦了一圈。
「伯父,伯母,你們還是要保重身體。」舒萌輕聲道:「說句俗氣的話,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自己的身體重要。」
「萌萌說得對,身體是最重要的,爹地在商場上打滾這麼多年,再不濟也不至於餓死,再說……你們不是還有我嗎?就算傅氏的心血真的化為烏有,我也還能養得起你們二老。」傅佑昕也趕緊附和道,他知道這次的意外對於一向開朗的父親也是致命的打擊。
傅漢文重重的嘆了口長氣,大手緊握病床上秦玉珠的縴手,緩緩點頭,低沉出聲:「玉珠啊!這些道理孩子們都能明白,我們怎麼就看不透呢!錢沒了可以掙,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我秦漢文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什麼樣的風風雨雨沒有見過,以我的能力一定可以東山再起,你也一定要放寬心,趕緊的振作起來!」
聽見傅漢文這番話,舒萌和傅佑昕也暗暗鬆了口長氣,只要這二老中有一人能從鬱結的情緒中走出來,就是好現象。
只見秦玉珠卻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漢文,咱們的年紀也都不小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傅家的罪人,是我連累了你。東山再起,談何容易,你也是上了年紀的人……」
「伯母,伯父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您的身體,其餘的事情都不重要,只要您的身體能夠好起來,比東山再起更能寬慰他的心。」舒萌輕聲勸撫,她能夠感覺得出,秦玉珠的心情依然沉浸在愧疚中。
「萌萌,你這孩子……挺着肚子這麼遠就來了,我……我這心裏也不是滋味呀!」秦玉珠秀眉緊蹙,百感交集,說話的聲音卻很虛弱,有氣無力。
「媽咪,今天你已經說了很多話,現在該休息了。」傅佑昕眼看着婦人的體力不支,趕緊出聲。
「我沒事兒,你讓我再和萌萌多聊幾句。」秦玉珠緊握着舒萌的手不肯鬆開,她自己的病情自己知道,現在體質是越來越弱,命數隻怕是要由天定了。
「傅先生,你先帶伯父去休息,伯母這裏有我陪着就行。」舒萌溫婉出聲,點頭示意。
傅佑昕倒也爽快的點頭應了下來,傅漢文本是捨不得走,可是對視上夫人的目光,從她的眼神里能夠感受到某種用意,他知道秦玉珠是希望能夠和舒萌單獨相處,想必是有話想單獨交待。
「那……萌萌,就拜託你了,你應該知道,玉珠她心裏最牽掛的就是你,你們聊!」傅漢文臨走前凝望着舒萌,語重心長的低緩出聲。
……
病房裏只剩下舒萌和秦玉珠,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尷尬,大概是傅漢文臨行前的最後那句交待,無形中強調了早已被舒萌二人刻意忽略掉的事實,她們是母女。
「萌萌,我想……我真的時日不多了,有些話一定要告訴你。」秦玉珠低弱的聲音傳來。
「伯母,您不要胡思亂想,好好養身體才是正經。」舒萌抿着唇,強忍着心中的悲痛,看見婦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她哪裏還能記恨對方當初拋棄她的不爭事實。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萌萌,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婦人的語速很慢,每說一個字仿佛都要使出渾身的勁兒,看得讓人心疼。
「別說了,您別說了,好好休息,什麼話都不要再說了。我會……在法國陪着您,您有什麼話等到身體養好後再說也不遲。」舒萌握緊婦人的手,不允許她再繼續浪費體力。
秦玉珠面對女兒,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即便是有滿肚子的話想說,可在對視上那雙充斥滿晶瑩的淚眼時,她也哽咽了,喉嚨里仿佛卡了根刺似生痛艱難。
舒萌的情緒有些激動,呼吸也隨之變得紊亂不齊,她努力調整了一下卻無濟無事,略顯匆促的鬆開婦人的手,在隨身的手包里翻出噴霧藥劑,張嘴連噴幾下,呼吸才算是緩緩平息下來。
「萌萌,你……」秦玉珠驚詫的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盯着她的臉。
這樣的畫面太熟悉了,都是秦玉珠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的,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會在自己女兒的身上重演。
漸漸平息穩定下來的舒萌,對視着婦人的目光沒有迴避,緩緩點頭,算是回答了婦人心中的疑惑。
得到了女兒肯定的答覆,秦玉珠整個身子完全變得癱軟無力,淚水瞬間充斥滿了眼眶,不能置信的低喃出聲:「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婦人的聲音里近乎透着絕望,老天爺想要懲罰就懲罰她一個人好了,為什麼還要連累她無辜的女兒?舒萌從小被她拋棄就已經夠可憐了,現在竟然還要遭受和她同樣的境遇。
「不不不,萌萌,你……不能冒險生下肚子裏的孩子,我不能看着你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我要見霍天擎,我要見他……」秦玉珠在絕望中努力保持着清醒的頭腦,她必須讓女兒終止妊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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